“在下宇文魘。”宇文魘仔細地探測着滄離的神色,小心詢問,“姓氏宇文......不知姑娘是否聽過,普天之下,僅有襄國皇室纔是姓宇文的?”
宇文魘......滄離驀然一怔,驀然想起了那個算命販子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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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橫屍遍野,到處都是硝煙和血腥,死去的人,真是不計其數!打了整整有半年,最終事情是以襄國敗戰,不得已交出十歲的小皇子爲質子留在酈國而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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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是那個襄國小皇子,十七年前便以質子的身份留在酈國直到現在?”冷冷地詢問出口,滄離睨着宇文魘的眼神漸漸變深。
十七年前......也就是說,他的存在與出現,都與桐川有着脫不了的干係?
“姑娘竟知道在下?這真叫在下受寵若驚啊!”笑意略顯訕訕,宇文魘倒真是沒有想到滄離知道自己的身份,與其說是受寵若驚,倒不如說是對眼前女子莫名的忌憚之心愈發的深刻。
在酈國的皇宮當中,因爲質子的身份尷尬而難堪,他一直小心地苟且存活着,真正知道他的人,除去了解實情之人,其實是寥寥少數的。
“略知一二。”滄離冷凝着他,忽頗有深意地勾脣展笑,“怎麼?這便是你要說的全部?難道你認爲將你的身份和盤托出,我便不會殺你了?”
“姑娘連邀影公主都敢殺,在下又豈會懷了那等僥倖之心?只是......”宇文魘漫不經心地輕撫着拇指指上的扳指,儘量讓自己說的話聽起來甚是雲淡風輕,“酈國皇帝已應允父皇,來年春天便讓在下返回襄國,這都是父皇從中所做的努力和下的功夫所致,這麼多年過去他仍未放棄在下,可見他對在下的重視。在下在酈國爲質子十數年,對於酈國的大小機密
倒是掌握了不少,如若得姑娘的協助,非但能輕易在襄國奪回這十幾年失去的一切,定還能將在酈國所受的恥辱,一一奉還!待到塵埃落地,頭等功臣,非姑娘莫屬了,彼時,在下可承諾給姑娘任何想要的。”
“姑娘覺得在下的提議如何?”宇文魘脣角含笑地看着滄離,“這些,可否足以讓在下活下去?”
“從面相即可觀人心,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並不具備虛懷若谷的帝王胸懷。我今日如此待你,來日即便助你奪得帝位,甚至是整個酈國,最終也不會落得好下場,因爲你記仇。走狗烹,狡兔死,這種倒打一耙以德報怨之事,我見過不少。”滄離淡淡勾脣,清澈如泉的冷眸洋溢着輕嘲的笑芒,“最重要的是,我對於你所提的一切,毫無興趣!”
言罷,眸光倏然一寒,驟然擡腳,卻不是向着宇文魘而去,而是往後倒踢而去......
與此同時,納蘭邀影尖銳的厲喝之音於身後陡然響起,“要殺本宮,你先去死吧!!”
“啊——”
一聲慘叫劃破秋風的蕭瑟,納蘭邀影手中半截的斷箭尚未來得及碰觸滄離的背部,已被她反踢的一腳狠狠踹飛出去,猶如斷線的風箏劃空而去,整個人重重地撞上那棵樹樁,最終重重地摔至地上。
“噗——”口裡噴出殷紅的血,納蘭邀影疼得整個人蜷縮起來。
滄離緩緩迴轉過身,睨着地上的納蘭邀影,眸寒如冰,“我不覺得,此刻偷襲我是一件明智之舉。這隻會讓你離死亡更近一步!”
“要殺要剮隨便你!”納蘭邀影恨恨地瞪着她,怒道:“你若殺不死本宮,本宮定將你們的陰謀詭計告訴父皇,彼時,你們必死無葬身之地!”
“邀影公主,看來你當真是愚不可及啊!”宇文魘勾脣,陰邪地笑着,“逞一時的口舌之
快,只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爲何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沒能有這個覺悟呢?”
“呸!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本宮?卑jian的螻蟻!”納蘭邀影手捂着鈍痛的胸口,橫着宇文的眸底絲毫不掩飾其中的厭惡之色,嘴裡更是唾罵不已:“宇文魘,你以爲你的狼子野心,一直沒人所察嗎?哼,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酈國的皇宮,更別妄想回到襄國成就你可笑的帝王業!像你這樣的卑鄙無恥之徒,活該一輩子這麼窩囊卑微地活着,像螻蟻般被人永遠踩在腳底下,永無出頭之日!在本宮眼裡,你連宮裡頭最卑最jian的奴才都不如!”
充滿不屑與侮辱的言語,明顯成功地激怒了宇文魘,只在頃刻間,就見他俊臉蒙上了一層凜冽徹骨的冰寒,雙掌更是緊緊握成拳,滄離幾乎可以聽到他骨骼的響動聲。
“我被踩了整整十七年,將來這種日子或許還會繼續,但是......你絕對再沒有這個機會!”大步驟然向前,宇文魘站定在納蘭邀影的跟前,憤然地俯睨着她,倏然擡起右腳,對準她的下腹就猛地踢了出去......
然而他的腳纔剛剛踢出,還未碰到納蘭邀影,就已被滄離在身後出手點住了穴位。
“你——”宇文魘神色陰晴不定,但眸底卻是清晰的惱怒,“你做什麼?”
“你的性命捏在我的手裡,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對我大呼小叫的。”滄離毫不留情地將宇文魘往旁一推,只一瞬間,耳畔便聽見了重物砰然砸地的聲音,伴隨着的,還有他不可抑制的一聲悶哼。
沒有看地上的宇文魘一眼,滄離徑直走到納蘭邀影的跟前,慢慢地蹲下了身來。
“你、你......你想做什麼?”盯着眼前一身肅冷的女子,納蘭邀影無法掩飾眸底的驚懼,想要逃開卻又無法動彈,只能結結巴巴地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