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夜入悲歡

天封園內,季寒蕭與花見相伴行於幽靜小路之上,小徑兩旁樹影婆娑,枝葉擺動,朦朧月光從參差樹枝中斑駁地照在道路之上。

涼風陣陣吹來,季寒蕭不自覺的捂了捂衣服,四周陰森靜溢,若不是有人相伴,他倒真有些悚然,但花見卻處之泰然,沒有絲毫異樣,他裝作無意一般看了看花見一眼,更覺得自己膽量連個女子都不如,實在沒什麼出息。

“咦…寒蕭會吹笛子嗎?”花見見季寒蕭腰間掛着一隻粗糙的笛子,隨口問道。

季寒蕭看了看腰間的笛子,不由想起了漫天雪,若有所思的回道:“雖然我很喜歡,但從她走後就沒人教我,所以也不算會吹。”

“他是誰?”

季寒蕭想了想道:“她…是我兒時最好的朋友,人好又聰明,會的東西比我多多了。”

“除了她,寒蕭還有沒有其他的好朋友?”

說到朋友,寒蕭想起在村子裡面跟自己從小玩到大,也打架打到大的大水秧、小毛他們,本來他一直都很討厭他們,但現在竟有些想他們了,也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罵人打架。

“我的朋友都在草莽村,現在到了靈神幻界倒還沒來得及認識幾個人。”

“哦!那寒蕭有親人在幻界之內嗎?”

聽到親人二字,季寒蕭心中爲之一痛,低首輕聲道:“我的爹孃都已經過世了,如今只剩下我的師父和妹妹在草莽村了。”

花見聽寒蕭說親人只剩妹妹和師父,臉上的嬌媚之態隨之一變,目光暗含動容之色

“原來寒蕭也是兄妹相依……”

花見話到一半卻止住不語,沉默片刻又再問道:“你既然剛進靈神幻界,怎麼會到這高代仙靈居住的天封園裡來?”

季寒蕭正在想自己的孿生妹妹現在不知過的怎樣,忽又聽見花見問話,這纔回過神來道:“本來我要去淨浴山拜師的,恰巧在路上碰到了淨浴山上的師兄師姐,就打算跟他們一起上山,後來我的師姐被住在天封園的人抓了過來,我就跟師兄來救她了,最後被人打落懸崖就碰到你了。”

“寒蕭你好像毫無靈力,竟然冒險來救你師姐…”話到此處,花見隨之一笑道:“你的師姐長的一定很漂亮吧!”

季寒蕭不想花見有此一問,見她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一時有些慌神,臉也漲的微紅,支支吾吾道:“師姐…他…確實長的很好看!”

其實若單論美貌,相較漫天雪而言,雨蘭馨恐怕稍遜一籌,而且她如今臉上被劃了一道劍痕,已是容顏破損,可季寒蕭一想起雨蘭馨,心中便有一股無法擱淺的思惘之情,這種感覺他以前也從未有過。

花見看着季寒蕭滿臉窘態,面色緋紅,嬌笑道:“那你是不是喜歡她?”

“喜歡?”

季寒蕭略有些驚訝的反問了一句,隨即抓了抓頭髮,異常尷尬道:“怎麼會呢?我跟師姐不過才相識幾天而已。”

剛纔還覺得夜色微涼的季寒蕭,現在卻是臉頰發熱,還不時的用手摸摸額頭消溫解熱。

花見見他如此之態,心中已是明白一二,季寒蕭定然是喜歡他的師姐,只是時間尚淺,他不甚明朗而已。

“那你師姐救出來沒有?”

“嗯!她已經被我師兄救出去了,現在應該回到淨浴山了。”

花見點了點頭,頓了頓又道:“他們不會只顧着逃命就不管你的生死了吧?”

“當然不是,他們並不知道我掉落懸崖了,不然一定會來救我的。”

季寒蕭極力澄清,生怕花見誤會了雨蘭馨和小曉。

花見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道:“那可未必,這奈河寒氣本是無人能破,不說你和他們相識只有幾天,就算至親之人也未必冒險相救,我們兩個也算是命大之人,否則也是就此了結了。”

花見言語之中暗有淒涼之意,季寒蕭聽完之後,不解道:“你爲什麼會被困在奈河裡面?”

花見臉上的黯然之色稍縱即逝,轉眼又是笑意盎然。

“我當然是爲了藍仿玄魚肚子裡的這個東西了,三年前有人告訴我得到納元便能使靈力突飛猛進,至少抵過我修靈百年以上,我冒險來此查探,只是沒想到還沒見到藍仿玄魚就被冰封了,不過最終它還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說話之時,花見拿出納元在手中把玩着,滿臉得意。

“這個珠子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那你打算拿它怎麼辦?”

花見神秘的笑了笑道:“在它靈力最旺之時會牽引北斗七星移形換位,那便是服下它的最佳時候……”

季寒蕭哦了一聲,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暗夜之中,他無意間看見前方有個府院大門,門口掛着兩個大紅燈籠。他指着燈籠對花見道:“那裡掛着燈籠,是不是住着人家?”

花見盯了一眼那兩盞在寂夜之中隨風晃動的燈籠,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以前這裡好像沒有房屋,我們去看看。”

兩人快步走上前去,只見掛燈籠處確實是個府宅,四周牆壁都被路旁的草木遮擋住了,不見全貌,只有院門露在外面,高門之上掛着一塊匾額,寫着“悲歡府”三個字;若門口不掛燈籠,遠處很難發現這裡有座府院。

季寒蕭見這座府宅建在如此荒僻之地,覺得有些奇怪,又見高門緊閉,裡面悄無聲息,四周草木悽悽、冷風陣陣,頓感陰森可怕。

兩人站在門口看了幾眼,那紅漆木門竟然吱呀一聲自動開了。季寒蕭嚇了一跳,面色蒼白地看了看花見道:“這裡不會有鬼吧?”

花見衣袖遮面,咯咯笑出聲來,笑完道:“什麼鬼能到靈神幻界裡來,那真是天下奇聞了。”隨即站在門口向裡面看了看。

“既然主人相邀,我們進去一坐倒也無妨。”

季寒蕭見身姿婀娜的花見向裡走去,猶豫了一下也緊跟其後走了進去。

二人腳步輕慢的走進府宅,裡面並無半點燈光,也不見有人,暗夜之中只能隱約看到自己所走空院前面有屋舍房廊,亭臺樓閣,規模頗大。

季寒蕭緊張異常地觀望着四周,彷彿置身鬼府一般,但走了幾十步仍是寂靜一片,心中很是疑惑,輕聲說道:“這裡好像沒人!”

花見並沒有回季寒蕭的話,只是若有所思的緊盯着前面的房屋;季寒蕭見她沒有回話,自己也不再說話,只是跟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屋舍。

正當二人走近屋舍之時,忽的從右邊亭臺之上傳來一聲戲子調嗓之聲:“咦……噢……”屋院之內所有的燈燭全部同時亮起。本是被布簾四面遮掩住的水上亭臺,此刻面向花見和季寒蕭的那面帷幕卻緩緩拉開。

待帷幕打開之後,兩個戲子模樣打扮的人正站在亭中,其中一個是一個粉面素衣、頭戴白花的花旦裝扮,另一個是窮酸柔弱的小生扮相,身上還背了個包裹。

花見跟季寒蕭突然間見四面燈光齊亮,又聽到異樣之聲,本是既驚又懼,等看見亭中二人,心中都是詭異莫名,但不知其意欲何爲,便站在那裡凝神戒備,靜觀其變。

亭中鑼鼓之聲驟起,只聽得那花旦緊握着小生的手淚流滿面的唱到:“本是個美滿人家,誰曾想晴天霹靂起風浪,父母雙雙遭人殺!未亡人傷心欲絕淚哽吼,已亡人安睡黃土不知愁…難道是妹妹我前生挖墳掘墓殺人如麻?不然怎麼會爹孃新墳土未乾,哥哥你又被當壯丁抓。我孤苦無依自食其力且不怕,只是哥哥你從小讀書,身子脆弱,哪能禁得起風裡罵、雨裡打!但願哥哥遠行萬里路平安,切記妹妹我在家牽腸掛肚朝晚霞……”

一曲唱罷,二人俯首痛哭,其意悲情萬里,淒涼感傷。

在此情形下,季寒蕭本無心思聽人唱戲,但聽那花旦所唱之事乃是父母雙亡之後,又要和相依爲命的哥哥被迫分別天涯萬里,觸動他心中之傷,更兼那花旦聲情並茂,唱的肝腸寸斷、動人心神,難免讓他聯想起自己的爹孃和孿生妹妹,勾起難過之情,他怕被花見看見自己的難言之隱,輕輕用手擦了擦紅溼的眼眶,又偷看了一眼花見,卻見她也似有所觸動一般,呆立在那裡,雙眼迷離散亂。

正值二人心神恍惚之時,忽然有兩面大旗橫空破勢而來,幸虧花見及時驚覺,拉着季寒蕭一起俯身避了過去,但那兩面大旗似有人操控一般,一擊未中,立刻迴轉方向,重新向二人衝撞而來。

事出突然,季寒蕭尚未反應過來便被花見拉着俯下身子,正準備開口詢問花見,慌亂中看見旗幟又飛了回來,自己只能閃身躲避,但那面大旗糾纏不休,接二連三的對準他猛攻,他拼了命的上竄下跳躲避,卻漸感不支,好幾次都差點被打到。

忽地一道黃光伴隨着破嘯之聲在季寒蕭的面前瞬閃而過,緊接着“砰”的一聲巨響,追纏着他的那面大旗應聲而碎;那道黃光隨之飛回到花見手中,變成一根金黃色短棍,那短棍酷似樹枝,彎折崎嶇,在每段枝節處還長了一片晶瑩剔透,狀似美玉的樹葉。

“郎君啊……玉葉金枝如此厲害,我們可如何是好啊?”

說話之人便是亭中花旦,雖然還是戲服裝扮,卻不知何時已換得一套霞帔紅衣,頭戴珠簾寶冠,粉臉勾眉,側坐石凳之上;所說之話抑揚頓挫、高音低落,如唱戲文一般。

站在她旁邊的便是剛纔的小生,此刻已換了一套武生裝扮,開口應道:“愛妻莫要擔憂,進的百寶洞,豈能空手回……傳言幽櫻花見獨入奈河欲取納元,被冰封永固,如今竟然能平安而回,更奪得納元,戲雙子急缺此物,若花見能成人之美,我二人願替你做事一件,以抵其情。”

季寒蕭見他二人一唱一和,說話之音都像唱戲,心中大感奇怪,要是他們平時吃飯聊天也這麼說話,那真是滑稽好笑了,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他可不敢這麼問。

花見手握玉葉金枝,似乎早有準備,媚然一笑道:“戲雙子恩愛纏綿,戲冠寰宇,今日有幸一聽,真是耳福不淺,若要我留下歷經險難而得的納元,我倒想聽聽你們要幫我做的事是什麼?”

“我們願殺你兄長以做回禮。”

季寒蕭聞聽此言,心中一驚,暗想這兩個人言行怪異無端,說話更是離奇反常,要花見留下險些斷送性命的寶物,竟說殺了她的兄長作爲回禮,真是無稽之談。

“噢!你們怎麼知道我想殺我哥哥?”

花見的話讓季寒蕭更爲吃驚,實沒想到花見看似嫵媚動人,心地卻恁的狠毒,連自己的哥哥都想殺。他看了看花見,心下有些發慌,不自覺的退了兩步。

“幽櫻依然因修煉覺靈道第九層走火入魔竟殺了自己的親生母親,最後落得個靈力盡失的下場,你難以接受如此事實,想要爲母報仇卻又對這個唯一的親人下不了手,所以發誓等學會了覺靈道第九層才殺幽櫻依然,你明知道覺靈道第九層被幽櫻依然藏起來了,而且他也絕對不會告訴你,如此決定,恐怕你此生也無顏面對死去的生母吧!既然你下不了手,戲雙子願幫你拿到覺靈道第九層心法,並把你兄長處之而後快。”

待那個武生唱戲一樣說完之後,花見也學着他的語氣道:“戲君子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的家事我自會處理,就無需你操心了!”

坐在一旁的戲娘子呻嘆一聲道:“既不能言談,就只能兵見了!”

話音剛落,戲娘子轉瞬就出現在花見眼前,手持一柄青色寶劍直揮而下,只見青劍劍光青凜如霜雪,劍身最亮處篆刻“青霜”二字。

花見見她瞬間而至,靈力非凡,臉色一寒,舉起手中玉葉金枝相拒,未等反擊,戲娘子又在她眼前消失不見了,她暗知不妙,欲閃身躲避,卻爲時已晚,背後已受一劍,他忙急退幾步,用手摸了摸背後傷的地方,手掌立刻便被血染紅了。

戲娘子執劍言道:“何苦至此,若聽吾郎君之言,皆大歡喜,只怕你能逃脫幻界之內的奈河,卻要赴黃泉之下的奈河了!”

此刻季寒蕭見到戲娘子飄忽不定,如鬼魅一般,花見又受了傷,已是驚慌失措,本想上前幫忙,可身上的靈力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剛纔又聽花見說要殺自己的哥哥,他也不知該不該幫,但他又怕花見出了意外之後,那兩個怪人還不放過他,那他就毫無活路了,想了半天他也不敢上的前去,只能站在一旁驚慌相望。

花見雖然受了傷,卻並無害怕之色,她嘴角露出一絲輕笑,冷冷吟道:“玉葉嵌金枝,縱使春風遲;只得適其法,花開總有時。”唸完之後,她渾身凸現幽幽黃光,手中一直緊握的玉葉金枝蕩然飄於空中,發出柔和黃光,只見每片玉葉之下都突起了一個花骨朵兒,隨之變大開花,每一片花瓣都如金片一般金黃耀目。

花見隨手一揚,那些金黃花瓣均勻的散落在她的四周,如此一來,戲娘子就難以暗襲她了。

戲娘子一心奪取納元,全然沒顧站在一旁,貌似毫無靈力的季寒蕭,此時見花見周圍都被金花所護,一時無從下手,便僵持了下來。

戲君子在涼亭之中眼見此狀,一躍而至涼亭之上,從背後拿出一把彎弓,作勢欲射。

花見見那弓有弓無弦,渾身剔透玲瓏,如冰似玉,驚詫道:“落日彎弓?”

戲君子高聲回道:“不錯,這正是烈陽真君的落日彎弓,今天就讓你試其鋒芒。”

“落日彎弓若無寒霜甘露做弦,毫無作用,你拿了也是白拿。”

戲君子獰笑幾聲,得意道:“你怎知我沒有寒霜甘露?”言訖,戲君子在懷中掏出一隻白玉瓷瓶,從其底部以掌相擊,一股清水伴着幾縷寒氣傾灑而出,在空中瞬時凝成一道冰絲,他用冰絲纏住彎弓,隨即右手隱現出一把紫劍,上刻“紫電”二字,對準花見,以劍做箭,張弓便射。

花見不料他竟真有寒霜甘露,心知形勢危急,情況不妙,想尋機逃走,但季寒蕭看似毫無靈力,只怕難以帶他一起逃脫。想到此處,花見暗運全身之靈,決定先擋下這一箭再做打算。

涼亭之上,戲君子張弓欲射之時,身後一輪紅光如落日般緩緩升起,照的四下一片明朗,季寒蕭驚奇不已,雙眼緊盯着那酷似落日的紅光,誰知那紅光等升到戲君子頭頂之時,忽然光芒大盛,刺目非常,他急忙用手遮擋前額,緊閉雙眼,就在此時,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他只聽見身前一陣陣清脆的撞擊之聲,等一切平靜之後,他睜開眼睛看見自己身前散落着一地的金色花瓣,而花見卻是滿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他驚呼一聲,搶上前去,扶起花見的上半身,急得哭了起來。

在剛纔紅光最盛之時,戲君子射出手中之箭,本來落日彎弓射出的只是一箭,花見聚集全身靈力作勢欲擋,怎料戲娘子已在箭發之時,以自身靈力在半空之中結了一個擴靈光洞,落日彎弓之箭從光洞中射出之後竟變成成百上千只虛箭,如此一來,花見雖能自保,在其身旁手無寸鐵的季寒蕭卻是危在旦夕;情急之間,花見催動圍繞周身的金色花瓣擋在二人前面,勉強擋住了落日弓箭,卻讓戲娘子有機可趁,暗算了她。

這一切季寒蕭雖未看見,但眼前情形已讓他略知大概,必定是花見爲了救他不及自保纔會血染全身;想起之前花見受傷之時,自己不但無動於衷,還對她誤解猜忌,他不由的痛心疾首,哭了出來。

聽到哭聲,花見費力的睜開了眼睛,她看着季寒蕭,蒼白的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輕聲道:“雖然你長的像個俏佳人,但怎麼說也是個男子漢,怎麼說哭就哭!”

季寒蕭以爲花見已經死了,聽到她說話,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喜道:“我以爲你死了,就忍不住哭了,你沒事吧?”

花見喃喃道:“想不到我死也會有人哭,如果我真的死了,不知道他會怎麼樣?”

季寒蕭剛想問他是誰,驚覺戲娘子已走到他們面前,她手中的青霜青光凌洌,劍刃之上還有花見的斑斑血跡,季寒蕭心中畏懼,見她逼近,抱着花見連連退了幾步。

花見搖了搖頭,示意他停下來,然後緩慢的從身上的布囊之中拿出了一個藍色光珠,伸手遞向戲娘子道:“只要你留我們一命,我願意把納元給你。”

戲娘子面露喜色,伸出手便要去接納元,不料花見忽然猛地收回手勢,把納元往自己口中一丟,吃了下去。

原來花見怕拿出納元之後,不及服下便被戲娘子奪去,所以假意遞珠,以便趁其不備之時自己服下。由於事出突然,戲娘子不想花見有此一招,竟忘了阻止,等驚覺之後,也只能瞠目而望。

花見吃下納元之後,狂風驟起,她渾身上下大放異光,只覺得天地間有一股靈力源源而來,身上的傷口也合好如初。

季寒蕭眼見花見傷口癒合無恙,大喜之下,暗歎納元果然是神物,靈效超凡。

戲娘子見本該到手的納元竟化爲烏有,氣急難忍,瞬間移到了花見的身後,季寒蕭看見,驚喊道小心身後,但始終慢了一步,戲娘子的劍已經隨手揮了下去。

戲娘子本以爲此劍花見必中無疑,卻不想出手之後竟揮了個空,面前空無一人;花見不知何時已站到了季寒蕭的旁邊獨自嬌笑連連。

季寒蕭不明所以,詫異道:“你什麼時候站在我旁邊的?你笑什麼?”

“我笑你緊張成這個樣子!怎麼?怕我被她殺了你捨不得啊?”

被她這麼一問,季寒蕭不知如何回答了;若說是便說明自己很是在意她,他着實說不出口;若說不是便是自己對她死活全部在乎,毫無情誼……他只得尷尬的笑了笑!

戲君子見花見服下納元之後,靈法與之前判若兩人,他擔心戲娘子一人無法對付,忙飛身而下,前來助站。

花見見戲君子迎面而來,輕笑一聲道:“既然你們兩個這麼喜歡演戲,今天我就陪你們演到底。”

戲娘子陡然感覺有靈壓逼近自己,轉身揮動手中青霜拒擋,定睛細看竟發現暗襲自己之人無論樣貌裝扮,甚至兵器都跟自己一摸一樣,心中大驚駭然,但眼前的另一個自己攻勢凌厲,不留餘地,她也無暇多慮,只能全力拒迎。

等戲君子臨近之時,見眼前兩個戲娘子正全力相博,一時難分真假,只得立於一旁,焦急觀望。

花見心中暗自得意,她所習的覺靈道能感受對方之靈,仿其模樣和招式,但所仿招式威力受自身靈力所限,如果修爲淺薄,使用對方的絕引在威力上便難盡其勢。而此刻花見剛剛吸收了納元中的精靈之力,可盡仿戲娘子的絕引招式,自認爲戲君子定分辨不出誰真誰假。

戲君子初時的確面露慌亂之色,但片刻之後,他慢慢鎮定下來,未說隻言片語,只是閉目稍許,便運起手中紫電,夾勢追襲花見所扮的戲娘子。

戲雙子畢竟修靈深厚,更兼二人默契無比,花見雖靈力突漲,也心知難與二人久抗,忙抽身退至季寒蕭身旁,瞬間變回原樣,略有詫異的對戲君子道:“你是如何看穿我的?”

戲君子與戲娘子脈脈對視一眼,面如春露,深情似水。

“只憑外表形貌便能讓我混淆迷惑,莫非你以爲與我同枕之人只是朽木枯槁,無心無情不成?”

聽此之言,花見與季寒蕭心下觸然,這兩個人雖異語怪形,蠻橫無道;但彼此情深意遠,可追日月,早已心有靈犀,無所阻隔了。

“陰雲難隱心中月,馨香不潤鏡中花!原來戲雙子已至心意合一,通情知性之境,花見好生佩服,千金易得,知己難尋;今日就此別過,等我找到和我同心同意之人,再與他攜手造訪悲歡府賞戲一曲!”

戲雙子聽完花見所言,只見滿天金花銅瓣飄襲而來,二人手握紫電青霜,渾身光芒盛放,等把這些如金花瓣紛紛打落之後,早已不見花見和季寒蕭的蹤影了;只是納元已被花見吃了,強追也是枉然,二人沒了心思,也不理會他們逃往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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