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遊俠與金色黎明

“安妮婭,怎麼樣?”在東陽城旅店的大廳裡,瑞娜焦急的等待着安妮婭的歸來,但是,看到安妮婭是一個人,瑞娜的心裡已經涼了半截。

“我跑遍了整座城,都沒找到埃德克哥哥!”安妮婭氣喘吁吁地坐到凳子上。

“他究竟跑到哪兒去了?”瑞娜也坐到了凳子上,低着頭,似乎在啜泣。

“瑞娜姐姐,老闆出來了,要不我們問問他。”安妮婭說。

“如果埃德克是一大早醒來的,店裡的人絕對不知道,他們睡得像死豬一樣啊。”

“要不,我們問問諾罕。”安妮婭又看到諾罕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阿扎爾先生!你倒睡得也挺香的嘛?你知不知道埃德克去哪兒了?”瑞娜問道。

“埃德克…不見了?”諾罕驚訝的說。

“喂,我怎麼看你有些開心吶?”安妮婭說。

“不不,那怎麼可能,對了,我知道了。埃德克昨天晚上…哎呀!”諾罕一臉焦急地說,“我知道他去哪裡了,他一定是因爲昨天晚上聽了關於設布里山脈邪靈的事情,就跑到那邊去一探究竟了。”

“邪靈?什麼邪靈?”安妮婭和瑞娜同時問道。

“彆着急,我來給你們解釋,埃德克現在一定是去南山鎮了…”

“你想加入金色黎明嗎?你也有親人因爲佐洛•安德格朗死去了?”此時在希特羅河畔的一家磨坊內,一名老者對埃德克說道。從東陽城往西北走三個小時,就能遇見希特羅河,渡河後再走兩個小時,便能看到設布里山脈和腳下的南山鎮。

“不,我並不是想加入他們,只是想幫助他們除掉佐洛•安德格朗這一害。”埃德克說道。背後揹着一個小包袱和金秤槍。

“就憑你一個人?金色黎明成立了七年,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始終沒能鬥過佐洛,現在組織已經陷入了低谷,恐怕你去也回天乏術。”老者說道。

“那這件事總得解決吧,金色黎明的存在至少在尼迪亞**軍癱瘓的時候限制了邪靈的壯大,如果金色黎明垮了,那個傢伙絕對會對整個尼迪亞造成不利影響的。”

“我很高興你能有這份心,現在金色黎明的人都很少有你這番熱血了,你是哪裡人?看樣子你是一名遊俠。”

“呃…您可以這麼理解,我是奧爾比斯人。”

“嗯嗯,好啊,奧爾比斯人的英勇是被整個龐提拉讚頌的。這樣吧,你拿着這把叉子和這枚袖章到南山鎮去問一問或者乾脆在鎮裡繞兩圈,就會有人來找你了。金色黎明組織的位置除了自己人誰都不知道。”

“那這些是…”埃德克接過來兩樣東西問道。

“我有兩個兒子,全死在了佐洛手裡,當小兒子死後,大兒子拿着這把叉子去了南山鎮嚷嚷着要加入金色黎明替他弟弟報仇,他如願以償進到了組織。其實我是不同意他這麼做的,結果我已經預料到了。”

“我很遺憾。”埃德克說。

“他在組織裡呆了四年,算是個老人了,但在去年他也犧牲了。這是他的袖章,你見到金色黎明的人後就說你是希特羅河畔風語磨坊的磨坊主推薦來的。”

“謝謝您,老先生。”

在磨坊裡稍作了休息後,埃德克再次啓程向南山鎮走去。這一路上他一直在後悔沒有告知瑞娜他們這件事。不辭而別肯定會讓她們很擔心,真是糊塗,哪怕留個字條也好啊。

埃德克到了南山鎮時值上午,這座城鎮給人的第一印象和尼迪亞的其它城鎮差不了多少——大街上行人寥寥可數。但是你仔細打聽後才能知道,這幾乎是南山鎮的全部居民了。十幾年內,南山鎮的居民只減不增,很多人懾於邪靈的威脅紛紛搬走,鎮上的很多房子都是空的,當然也賣不出去。

埃德克就按着磨坊老者所說的,戴着袖章把叉子當作柺杖在街上走着。若是在別的地方他的行爲絕對會被視爲一個巫師或是一個瘋子。但在南山鎮,沒有人關注他,民不聊生,居民們只是機械的過着平淡的生活,時刻警醒着自己和親人們自己可能成爲邪靈的下一個目標,所以這座城鎮的睡眠質量不要說是在尼迪亞,就算放在全龐提拉也是很差的。

埃德克在大街上晃了一中午,突然有一個低着頭的人向他走來,埃德克閃到一邊想繞開他,誰知那人也突然朝相同的方向一閃,還是撞到了埃德克。沒有道歉,那人一句話沒說繼續走開了。埃德克本想叫住他教訓教訓這個人,卻突然發現有一張字條從衣服上滑下來了。埃德克從地上拾起字條。上面用馬卡薩語寫着:

我們之前沒有見過你,馬卡薩人或是奧爾比斯人。你是怎麼弄到臂章的?如果你對這件事問心無愧,就跟着給你字條的那個人。不要跟得太緊,也別跟丟了,他將帶你見到其他同志。

埃德克看完字條,立刻快步上前跟上了快在街角消失的那個低頭行者。埃德克跟他始終保持着十五米左右的距離,那人走走停停,埃德克也跟着走走停停,甚至買些東西。就這樣大概跟了半個小時,那人來到了一處墓地。這裡沒有什麼人了,那人也在一處石質棺材前停了下來。

“請問…”埃德克見那個人一動不動,就首先發問了,但是他剛開口,就感到背後有人來了。埃德克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兩個人按倒在地。

“你去看看沒有別人跟來吧。”一個按着埃德克的人對引導埃德克的人說。“還有你,別動!你是怎麼弄到這個臂章的?”對埃德克說時,那人用的馬卡薩語。

“這傢伙的潛行功力了得,我居然沒發現他的迫近。”埃德克心想道,隨後急忙回答了問題:“是…是希特羅河畔風語磨坊的磨坊主推薦我來的,我希望能幫助你們對付邪靈。”

“沒有其他人跟來。”

“好,我們下去。你如果能確保客客氣氣的跟我們走,我們就讓你起來,還有這個,我先收起來了。”那人拿走了金秤槍。

“好的好的,我本來就沒有惡意。”埃德克說。心裡在咒罵着這幾個人,很明顯他們的舉動才太不客氣了。

制服埃德克的那人走進石質棺材,按下了上面的一個按鈕,棺材整個開始移動了起來,在原來棺材的位置,出現了一個向下的樓梯。

“我還以爲金色黎明是個光明正大的組織。”埃德克說道。三名組織成員一前兩後將埃德克包圍在中間。

“我們本來就是個光明正大的組織,只有外地人才會誤解我們。我們將組織設在地下,一是爲了不影響居民生活,二是爲了不讓佐洛•安德格朗,也就是你說的邪靈對我們輕易發起進攻。我們稱呼他爲邪魔,叫邪靈有點太給他面子了,那傢伙就是一個十足的混蛋,他的力量一定是惡魔賜予的。”走在前面的人,也就是制服埃德克的人說到,顯然他在組織裡地位不低。

從墓地下去,就進入了南山鎮的下水系統,金色黎明組織的基地就是在下水網絡的系統上建立起來的。由於尼迪亞夏季的降雨十分充沛,所以下水系統十分發達,下水道的高度足以容下一個人。埃德克在帶領下來到了一間很大的屋子,裡面有十幾個人都在忙碌,埃德克被帶到了一張桌子面前,桌子後站着一個人,那人的身後便是金色黎明的旗幟,上面的標誌和臂章上的一樣。

“道恩,我們把這個人帶來了。”領頭的組織成員說,跟在埃德克後面的兩個人早就各忙各的去了。“嘿,馬卡薩人,這是我們組織的領袖。”

“我是奧爾比斯人……你好,領袖。”埃德克伸出手。

“你好,我是道恩•澤拉第,金色黎明的領導人。你最好快點解釋解釋你怎麼拿到的臂章和這把叉子,他可不該出現在一個陌生人手中。”道恩用馬卡薩語說道。這個人的年紀將近四十歲,但是看起來已經向六十的人了。常年在地下工作讓道恩膚色慘白,身體雖然健碩但顯得無力,從他臉上只能看出僅有的一點生氣。

於是埃德克講明瞭事情的經過,並表明自己要幫助金色黎明的決心。

“哦哦,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龐提拉會有一位這麼厲害的俠客,既然是風語磨坊的老場主推薦來的,應該沒什麼問題了。你的到來真是金色黎明的榮幸,但是,你能打敗普通的敵人,並不表明你對付得了邪魔佐洛。對付他光靠精湛的武藝是遠遠不夠的,否則這場鬥爭也不會持續十餘年。這十幾年我見證了一批又一批的同志死在了設布里山,現在組織陷入了低谷,成員已經不到三十人了,我也逐漸萌生放棄的念頭了。”

“您可千萬不能放棄,如果現在放棄了,金色黎明怎麼對得起死去的兄弟,怎麼對得起你自己幾年來付出的心血,怎麼對得起百姓的無私支持?”埃德克說道。

“這我懂,所以我一直在猶豫,最近安德格朗的活動又頻繁起來了,但願我們還能經受住這次考驗。”

“您的意思是您願意讓我幫助金色黎明?”

“嗯,沒錯,但是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不是爲了組織,而是爲了這裡的百姓,甚至是爲了尼迪亞和龐提拉。我很高興您是一位能着眼大局的有識之士。這位帶你來的是組織的第一戰將蘇尼科,他是組織的元老級人物。蘇尼科,你領着…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

“我叫埃德克•索珀斯。呃,如果您能讓蘇尼科把我的槍還給我我會很感激的。”

“那是當然。”蘇尼科說,並把金秤槍交還給了埃德克。“你已經得到了領袖的認可,已經是我們的朋友了。要知道在以前,進入組織的要求是很嚴格的,像你這樣幫助我們的人我們也基本不會接受的。沒辦法,誰讓組織已經淪落到了這種境地。這也是十幾年我們毫無成果的代價。”

“以前組織是怎樣招成員的呢?呃,抱歉,我想我問的太多了。”埃德克說道。

“沒關係。”道恩說,“我們以前只招收親朋被佐洛殘害的人,推動整個組織戰鬥的動力也正是仇恨。仇恨勝過一切信仰,勝過一切財富。正是這樣這個組織的每個成員才甘願嘔心瀝血的對付邪魔。以前有一些僱傭軍想來幫助我們都被我們拒絕了,因爲他們是爲財富而戰,不是爲復仇而戰。所以,他們是做不好這項工作的。”

“甚至像你這種爲了天下蒼生的,儘管目標很高尚,但是它所激發的能量還是不比仇恨。”蘇尼科插話道。

“原來是這樣。”埃德克說,他已經感受到了金色黎明的衰落,道恩•澤拉第已經變得頹廢麻木了,可能一直支撐他的也是一種仇恨,但是這根精神支柱也快要在屢次失敗的摧殘下倒塌了,這些埃德克看得出來。

“走吧,我領你在這裡轉一轉。”蘇尼科說。“但願你能適應下水道的陰暗潮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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