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金色黎明五十多位成員以及埃德克、諾罕、安妮婭跟隨着領袖道恩•澤拉第踏上了前往蘇默斯的征程。在整個野外,隊伍除了遇見了幾個寂靜的村莊外,沒有見到任何過路人。到了冬天,尼迪亞慵懶的氣氛更加明顯。設布里山脈漸漸淡出視線,薩莫斯海越發清晰。當天晚上,隊伍已經抵達了蘇默斯鎮。讓道恩知道這裡是目的地的並不是鎮上通明的燈火,而是他們渡過了南設布里河,這座城鎮就建在河口旁,往北走就是尼迪亞與加里斯帝國的邊境。
“所有成員僞裝成普通的鎮民,在整個小鎮進行搜索,我們要確認邪魔是否已經到達了這裡。埃德克,你們跟我去找一個據點,蘇默斯的空房子不多,也許我們只有居住在下水道了。”道恩安排到。
蘇默斯的下水道由於疏於管理變得十分骯髒。道恩和埃德克一行人忍着糟糕的氣味艱難跋涉在這裡,走了近一個小時才找到一塊還說得過去的地盤。
“埃德克哥哥,爲什麼我們不去旅店找個房間住呢?”安妮婭捂着鼻子說道。
“這,不太好吧。”
“沒關係,埃德克,你們大可不必跟我們一起待在下面。我們可是吃夠了苦,這些也不算什麼了。”道恩說。
“那要不,你和諾罕去上面住?”埃德克剛說完,一名隨行的金色黎明成員大叫了起來。從一扇剛剛被強硬打開的門中倒退着出來了,緊接着,一個披着長髮留着茂密鬍鬚的人走了出來,拿着一支弩對着那名士兵。
“喂,你們都幹了什麼?”道恩喊道。
“你們這幫無賴,竟然敢闖到我的地盤上來,怎麼?難道地上世界已經被毀滅了嗎?”那人喊道,此時已經有另外的士兵拿兵器對着他,那人也拿弩同時在幾名成員間瞄準。
“這位先生,這裡可是公共下水道啊,您怎麼能說這裡是您的地盤呢?”
“只有這間屋子是我的地盤,但是你們硬闖了進來,還弄壞了門,你們不是強盜是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手上這支弩可以連射十發箭,幹掉你們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請您冷靜下來,我們只是在這裡尋找住處罷了。我們沒有錢,沒法讓五十多人到上面去住。”道恩解釋道。
“你有這麼多人?你們到底是來幹嘛的?難道是加里斯的逃犯?”
“我們是‘金色黎明’組織,您也許沒聽說過我們,我們組織是專門對付邪魔佐洛•安德格朗的,我們剛從南山鎮過來。因爲我們瞭解到佐洛將在這裡試驗他的思想控制增幅器。”
“增幅器,那是什麼東西?”
道恩本以爲這個傢伙根本不會知道金色黎明和邪魔,但是對方的鎮定讓他很是吃驚。
“那是一塊被附魔了的白色曜石,可以通過它放大意念系法術,讓更多的人被他操縱。”埃德克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樣。我本以爲你們金色黎明的人能更多些呢,沒想到只有五十多人了。作爲唯一與邪魔抗衡的組織,你們的處境看來並不怎麼樣。”說完,那人將手上的連弩放了下來。“怎麼?你們還拿刀對着我?這是很不禮貌的。我叫芬奇。”
道恩示意自己的士兵們將武器收起來。
“我知道你們很好奇我是幹什麼的,你們可能都以爲我是個乞丐。不,你見過有哪個乞丐擁有如此龐大的實驗室嗎?”芬奇對那名剛剛闖進來的士兵說道。
“呃…不過我確實沒多少錢了,跟你們一樣。八年前我從希特羅敦來到這裡,就是看上了這塊地方,既沒有人打擾,又不用交房租。你們可以進來看看,這個房間收拾一下還是很不錯的,不過要是住五十多人還是有些困難。念在你們是金色黎明的人,你們可以在這裡住,不過總得有人在外面的平臺上聽着水流聲入睡了。”芬奇說着,將道恩他們領進了屋子。“火把不要帶進來!很危險的!”
這個屋子並不是很小,但是龐大的實驗設施以及藥劑架子佔據了很大的空間,從而讓這裡顯得比較狹窄。整間屋子只有一盞燭臺,十分昏暗。
“我看這裡連五個人都呆不了。”安妮婭說。
“你們組織的關鍵人物可以呆在這裡。哈哈。”芬奇說道。
“這個傢伙的情緒轉變的還真是快,剛纔還那麼嚴肅的拿着弩。”埃德克心想道。
“看來,您是一名科學家,芬奇先生。”道恩說。
“嗯,叫科學家顯得有些廣泛了。準確的來講,我現在是一名地下文明研究者以及邪魔的研究者。”芬奇說道。
“啊!”安妮婭大叫了一聲。
“這些難道是…”諾罕指向架子一側擺放的幾個人腦,他們都被浸泡在器官保存液中。
“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沒錯,這些就是被佐洛控制後的人的人腦。別想歪了,這些我都是從死人身上挖出來的。不過,沒有經過他們家屬的同意倒是真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研究?”道恩問芬奇,他像盯着一個瘋子那樣盯着芬奇。
“難道我剛纔解釋的還不明白嗎?我所做的研究在整個龐提拉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瞭解你們所說的邪魔——佐洛•安德格朗。”
“您說您研究地下世界?難道您是八年前在希特羅敦發表演說的那位教授?”諾罕驚訝的問道。
“哦,你們之中居然還有人知道這件事。哈哈,真是不可思議,我確實當過幾年希特羅敦大學的教授,教授地質。不過我主要研究的是地下世界,我知道,你們和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龐提拉人一樣並不相信這茬。當我發表了那篇演說後質疑聲不斷,我的競爭對手們利用這個機會將我趕出了學校,說我利用資源進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研究。不過,我現在也不苛求有多少人能相信我了。但是我絕不會質疑自己。也許幾百年後,龐提拉就會知道我說的是正確的。”
“那麼?您可否跟我們說說關於安德格朗的事情呢?您所提供的情報也許會幫助我們戰勝他。”道恩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但他對什麼地下世界不感興趣。
“嗯,沒問題。”芬奇坐了下來。“首先,你們剛纔有人提到…呃,就是這個小夥子吧,他說佐洛想通過白色曜石形成一個增幅器。這種說法完全就是扯淡!因爲佐洛使用的根本就不是龐提拉世界的意念系法術,所以西岸法師的那套理論在他身上根本行不通!” 芬奇激動地說,似乎對面前這幫人的無知很憤怒。
“你們應該沒有人看清過邪魔的真實相貌,因爲他平時裹得跟個球一樣,他爲什麼會這麼做?很簡單,他怕冷。因爲他原來所處的環境是十分炎熱的,他適應了那裡,因此龐提拉對於他來說十分寒冷。”芬奇分析道。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難道除了龐提拉還有別的大陸?”道恩問道。
“不,我想教授的意思是…佐洛是來自地下世界的人。”諾罕說道。
“哈哈,很顯然,這位小兄弟比您有腦子。沒錯,我的推論就是這樣——佐洛•安德格朗是個不適應地表環境的異族法師,不過,他的法術很具有威脅。他的名字也只不過是他通過學到的尼迪亞語皮毛將自己源語言的名字音譯過來罷了。”
“真是可怕,難道您說的都是真的?”安妮婭問道。
“你們可以質疑我,也可以不相信,那是你們的權力,不過該說的我都說了。另外我可以告訴你們他‘操縱’別人的原理。我對他的法術本身沒什麼研究,但是對於它作用在我們的大腦上的原理我已經大致清楚了。他的法術能直接穿透我們的表層與頭骨,直接作用於我們的大腦內部…呃,怎麼解釋呢?你可以將他的法術視爲一塊烙鐵,在你的思維上烙下他的指令,比如‘戰鬥’。然後接受指令的人就會想只有爲佐洛戰鬥纔是正確的事情,纔是自己的人生理想,其他的都是錯誤的,金色黎明是我們的敵人。幸運的是,這些烙印只是暫時的,他必須要靠佐洛通過法術維持,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佐羅的功力在逐漸增強,就像他在逐漸適應寒冷一樣。”
“這些烙印所包含的信息量也與他的法術有關咯?”諾罕問道。
“沒錯,傳輸簡單的戰鬥指令消耗不了多少法力,所以安德格朗能同時控制許多人爲他戰鬥。然如果他想讓一個人完全變成附庸,比如替他說話,甚至讓佐洛看到被控制者看到的東西。這就包含了大量的信息,需要佐洛消耗更多的法力烙上更多的東西。還有一點,就是距離越遠,佐洛的法術越弱,他就需要增強法力。所以,遠程完全控制一個人能讓佐洛苦不堪言,他也沒有常人想象的那麼堅不可摧,據我所知,龐提拉應該還沒有哪一塊石頭能讓他當做增幅器用,說他能統治世界也純屬是扯淡。”芬奇說完,拿起自己髒兮兮的杯子喝了一口酒。
“既然您知道這麼多?爲什麼不公之於衆?”道恩問道。
“又有誰相信呢?這十年裡佐洛都被塑造成了一個堅不可摧的神。還有他的威脅也是存在的,畢竟它能輕鬆讓一個人爲他戰鬥。”
“對於你所說的,我寧願選擇相信。但是我還是不敢輕易肯定他是地下文明的人。”道恩說。
“隨你吧。怎麼樣,你們還打算在這裡住一晚嗎?”
“如果說不存在增幅曜石,爲什麼佐洛要通過瑞娜姐姐告訴埃德克哥哥這些消息。”
“我有預感,咱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埃德克說。
“不,調虎離山不準確。”諾罕嚴肅的說,“佐洛是想故意把咱們引誘到這裡,這裡很可能是個圈套。”
“澤拉第領袖!”就在此時,一名士兵抱着一名重傷的組織成員跑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道恩急忙過去問道。
“他從井上跌了下來,但他說有要事通報。”抱人的士兵說。
“我…我們…在上面的人…被攻擊了…是當地的**軍…還有…蘇…”那名重傷員奄奄一息的說,還沒能說完便斷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