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甲寅,帝不豫,急召大司馬溫入輔,一日一夜發四詔。己未,立昌明爲皇太子,是日,帝崩。羣臣疑惑,未敢立嗣,或曰:“當須大司馬處分。”尚書僕射王彪之正色曰:“天子崩,太子代立,大司馬何容得異!若先面諮,必反爲所責。”朝議乃定。太子即皇帝位,大赦。崇德太后令,以帝衝幼,加在諒闇,令溫依周公居攝故事。
————《資治通鑑?晉紀二十五》
這段時間事情不多,最重要的是就是簡文帝駕崩,司馬曜即位。司馬曜也就是晉孝武帝。由於國喪,全國禁止宴樂,到那裡的氣氛都有點沉悶。
時間很快又到了八月,京口傳來消息,朝廷前段平定叛亂,收復京口,爹爹來信讓我們回去。本來我根據史書記載,對王珣影響不錯,但自從第一次見面,他竟然給我臉色看,我回去之前,得好好教訓一回,不然心裡不舒坦。
這日,我趴在花園地欄杆,看着假山發呆。突然肚子響起來,看看明顯鼓起的肚子,不由的摸了摸,以前懷鈺兒時,也是很容易餓的。這不剛剛吃過一會現在又餓了,算了,還是回去吃東西吧,我可是不喜歡捱餓的人。
我站起來,低頭想着回去吃什麼,一下子撞在了不知道什麼東西上,雖然感覺不是很疼,但還是有點暈暈的感覺。擡頭一看,原來是那該死的王珣,這傢伙今天看見我的時候火氣好像比平常大了。
“你不長眼睛啊!沒看到有個大活人就往上撞!”反正看了他就生氣,不必對他講什麼禮貌。
他冷冷看了我一眼,剛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理我,從我旁邊繞過去要走。豈有此理,撞了人就想揚長而去,以爲我好欺負,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不許走!”我生氣的向他喝道。
“你要怎麼樣?”他拍掉我的手,轉過身子。
“今天你撞我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看我多大度的,質問道,“爲什麼看到到我總是那樣表情,我那裡得罪你了?”
“你!.....”被我的無禮取鬧也許逼瘋了,隱約可以看到胸口的起伏,“我爲什麼對你那樣態度,你難道不知道?”王珣一副看傻瓜的表情看着我。
“我知道什麼!”我大聲吼道。
”好!好!我告訴你!”他壓住滿腔的怒火說道,“我知道你怨二弟,嫌他娶了謝家女,但是那也沒有辦法的。二弟喜歡你哪個人不知道,那都喜歡到骨子裡,他從來都沒有忘了你,後來爲了你和謝家女和離了。移情別戀還有了別人的孩子,我不怪你,但你以失憶搪塞,你以爲別人是傻瓜嗎?”
“我被人擄到長安成爲別人妾室,這孩子......”我連忙解釋。
“別把旁人當傻子,”王珣打斷我的話,眼中充滿鄙視,“做了苻堅的妃子還不敢承認。一個士族女子,甘願爲胡□□妾,真是丟了我們晉人的臉!”
“誰告訴你的?”聽到他的話,我心裡涼了半截,難道苻堅派人到江東了?
“你的好夫君都上了國書討要你,這樣的大事傻子都知道了。”他冷哼一聲鄙夷的看着我。
聽到他的話,我半天說不上話,只是站着,沒有反應。
“過不了幾天,宮裡就會有人找你,你最好在府上好好呆着,別給我添亂。”王珣說完沒有理會發愣的我就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房間,我躺在牀上,看着屋頂,不知道如何應對。到底回去還是不回去?我可以原諒他嗎?要我現在原諒他應該有些困難,還是不回去了。可是一想到剛過週歲的鈺兒,看看自己肚子,難道狠心的不想要自己的孩子了,不想未出生的孩子不認父親?我快瘋了,到底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我痛苦的捂着頭。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附上了我的額頭,我放下自己的手,看到面帶微笑的娘。我心裡一酸,撲到孃的懷裡痛哭起來。
“兒啊,凡事想開點,躲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的。”娘摸着我的頭髮,安慰的說。
“娘你知道了?”我擡起頭,滿是淚痕的臉看着娘。
“看你的臉都哭成什麼了,”娘寵溺的看着我,“娘也是今天知道的。”
“對不起娘,我不是故意隱瞞的。”我低着頭小聲說,“請娘你不要生女兒的氣。”
“娘怎麼會生自己女兒的氣,”娘摟着我溫和的說,“女兒你還是回去吧。”
“可是女兒捨不得爹孃!”不自覺的流下眼淚。
“傻孩子,女兒怎麼能總在爹孃身邊,你有自己的家。”娘也不由得哭了,“只要女兒心裡有爹孃,我和你爹也知足了。”
一想到剛和爹孃沒有待多長時間又要分離,不由得傷心起來。上次一別就是三年,這次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想到自己將來的命運,也許和爹孃這次分別就是永訣,怎麼可能不傷心。
“娘.....嗚嗚嗚......女兒不管了......嗚嗚嗚......”,我在娘懷裡又哭了。也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最後在娘懷裡睡着了。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太陽落山了,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想着今天的事,不由得嘆口氣。前段時間雖然過的開心,但心裡總是空空的,好像確了什麼。我不敢想他,怕勾起可怕的回憶。娘說的對,該來的早晚都會來,躲不是辦法,要學會面對。既然如此,就應該坦然面對。
反覆思考,我決定回長安。我回去不代表我就原諒他,應爲那裡有自己一樣割捨不了的親情。鈺兒,娘這幾月撇下你,娘對不起你,以後娘再也不會扔下你了。娘會很快回來的,到時除了娘還會有小弟弟或小妹妹陪你,你就不會孤單了。想到女兒,我心裡暖暖的。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