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將軍,這是要去哪裡啊?這位是令千金嗎?不給本皇子介紹一下麼?”白袍少年一臉笑意。
白藍冷冷看他,認出是剛纔在落紅樓對面的清風樓窗口,含笑看她熱鬧的那人。
“楚二殿下見笑了!正是小女紅惜,本將這就帶她走,不敢污了二殿下和齊太子的眼!”蒙泊見是楚國來賀的使者楚二皇子楚歌,不敢輕慢,忙恭身道。
“蒙將軍真會說笑!令千金雖一身布衣,卻清華無雙,小小年紀已有如此風華,又怎會污了本皇子的眼呢?來!紅惜,坐到本皇子這邊來!本皇子可要好好跟你暢談一番,纔不狂此行!”
說着楚歌已伸手拉住白藍另一隻手,往旁邊的席上走去。
一時間,兩人把白藍夾在中間拉扯,引得大殿立即寂靜無聲,都向他們好奇看來。
而坐在上位的秦皇與秦皇后,秦太子秦深然,看到這一幕都面顯不悅。
“蒙愛卿,她就是你的嫡女蒙紅惜,未來的太子妃麼?”秦皇這一句震響了大殿。
所有人不可思議地看着那個布衣黑炭女孩,這個就是傳聞中癡傻醜女蒙紅惜,未來的太子妃?
真是令人意外的出場!
頓時輕視,不屑的眼光,紛紛投向白藍。彷彿想要將她凌遲。
而拉住白藍的楚歌,聽聞她是未來的秦太子妃,停止拉扯,詫異地看向她,卻也不肯鬆手。
蒙泊的臉色瞬白,忙跪下答到:“回稟皇上,正是小女紅惜!因小女頑劣,才衝撞了楚二殿下,請皇上恕罪!臣這就帶小女下去!”
白藍淡定地擡頭看着上位的身影,那個英挺威嚴,一身王者霸氣的中年男子,就是自己這一世的親生父親,卻不知自己的存在。
而那個十年前爲了榮華富貴和皇后寶座,拋棄了自己的美麗女子,此刻正以複雜的眼神看着自己,眼裡有歡喜,有擔憂,有愧疚和無奈。
白藍的眼光冷冷地掃過那個美麗端莊的女子,轉向她下座的秦太子,十歲的秦深然,正一臉厭惡地看着白藍。
見到白藍看他,他嫌惡的向秦皇后撤嬌道:“母后,然兒不要她做我的太子妃!她那麼黑,那麼醜!”
“然兒,不許如此說惜兒!她是你的太子妃!這是不可能改變的事!惜兒,快過來姑姑這裡,讓姑姑好好看看你!”
秦皇后對白藍招手,有些激動。
“皇后娘娘,紅惜是布衣醜女,不敢也不配坐在皇后娘娘身邊!紅惜還是退下吧,免了污了太子殿下的眼!”
白藍淡淡拒絕道,不顧衆人詫異的目光,以詭異的手法輕輕一轉手,就從楚歌的手裡掙脫,轉身就走。
“站住!蒙紅惜,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聽母后的旨意,想走就走!你再敢走出一步,本太子就將你拿下問罪!”
秦深然稚氣的聲音在大殿響起,已微具威嚴和王者氣勢。
白藍冷笑轉身看住秦深然:“太子殿下要拿下我?請問我犯了何罪?是你說我又黑又醜的,那我怎麼敢坐到美麗的皇后和高貴的太子殿子身邊去?我和太子殿下是雲泥之別,實在不配!”
“哼!算你這個醜女還有自知之明!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秦深然冷哼道。
“然兒,本宮的話你也敢不聽了麼?無論紅惜生得如何,她都是你未來的太子妃,你不可如此對她!”秦皇后冷喝。
“惜兒,別怕,我是你姑姑,過來姑姑這邊吧!既然來了,怎麼能未開席就走?”她轉向白藍,語氣也轉向輕柔。
“既然皇后娘娘不讓紅惜走,紅惜當然不敢走,不過,紅惜還是坐楚二殿下這席吧。”說完向楚歌身邊走去。
楚歌笑意綻開,拉上她的手,坐在他旁邊。
“惜兒,我以後就叫你惜兒好麼?我們做朋友吧!”楚歌問。
“不好,你不許叫我惜兒!我也不需要朋友!”白藍冷冷地回絕,看到夜無痕走到她身後的空位坐下。
“那她呢?你不是剛剛交了她做朋友麼?”楚歌不甘地看向夜無痕,憑什麼這個長相奇怪的女孩就可以成爲她的朋友?
“她不同!”
“她怎麼不同了?難道是因爲她是女的,我是男的?惜兒,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這點你可放心!”楚歌笑道。
“就算你沒有非分之想,我也不要你這個朋友,今天過後,我們就是路人!”
“爲什麼?給我一個理由!”
“因爲你長得很討厭!這個理由夠了嗎?”
“不可能,本皇子長得玉樹臨風,不知迷倒多少少女?你該不會是怕我迷倒你,所以纔不敢跟我交朋友的吧?”楚歌靠近她,挨着她的肩,笑得曖昧。
“見過臭美的,沒見過比你更臭的,你給我坐遠點!別靠近我三尺之內,否則我把你的下巴缷掉,讓你再也說不出話來!”白藍嫌惡地閃身,自己坐開三尺。
後面的夜無痕,聽着他們的對話,不由露出笑容。
楚歌立即噤聲,他可是見識過她的身手的,缷人下巴那都是輕的,千萬別觸怒了她,被她缷了手或腿。
此時蒙泊已戰戰兢兢地坐回蒙家的席上,只是不時看向白藍,生怕她鬧出什麼笑話來。
而秦皇后與秦深然則一直看着白藍和楚歌在親密交談,秦皇后一臉擔擾,惜兒該不會是看上那楚國二皇子了吧?
秦深然一臉嫌惡,心道,真是噁心,長得那麼醜,還到處犯花癡,居然公然在他這個未婚夫面前,與別的男子坐得那麼近?
此時,宮女們紛紛上前擺宴佈菜,各種珍饈佳餚端上。
絲竹樂器之聲頓時響起,一羣衣着透明,體態婀娜的舞姬,個個面色如春,甩着長長的水袖,在大殿中央的舞臺上翩翩起舞。
衆王公貴族這才放鬆下來,談笑起漸漸響起,不再只注意白藍。而是看向場中的美豔舞姬。
各大臣和來使紛紛獻上給秦太子的生辰賀禮。
白藍安靜地坐着吃東西,對一切都漠然,眼裡只有美食,這些珍饈可是她活了兩世都沒有吃過的美食,自然不可放過,用手抓着大口大口的吃,吃相難看。
“惜兒,想不到你小小年紀,這麼能吃?”楚歌看着她的吃相,不禁咋舌。
“閉嘴!再叫我惜兒,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好好!我不叫你惜兒,那叫紅惜總可以了吧?你那身手是從哪裡學來的?那麼厲害!可不可以教我一點?”
“你堂堂楚國皇子,還怕沒有武師教你武功?況且這是本姑娘自創的,不外傳!”
“你自創的?你才十歲吧?十歲就可自創如此厲害的格鬥招式?你騙我的!”
“信不信隨你!你不要白費口舌了,閉上你的臭嘴!我不可能教你!不許再吵我吃東西!”
白藍凌厲的眼神轉向楚歌,那雙原本靈動的墨玉眼,此時冷冽如刀。
楚歌身後的隨從和侍衛們紛紛咋舌,這個小姑娘也太大膽了吧,居然敢如此對待他們尊貴的二皇子?就連秦皇和蒙泊等人都要對他們二皇子尊敬禮讓,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一個將軍之女,憑什麼如此囂張?
雖然個個爲二皇子鳴不平,但是見他們二皇子對白藍友善討好的態度,自然沒人敢上前喝斥她。
秦深然看着白藍的吃相,更是一臉嫌惡。
秦皇后則一直用心疼的眼神看着白藍,白藍埋頭在美食中,對外界一切視而不見。
此時一個清脆甜美的女聲響起:“蒙小姐,你身爲未來的太子妃,難道沒有帶賀禮來獻給太子殿下麼?”
衆人詢聲望去,見是丞相朱升的千金,九歲的朱婉綺發的話。
只見那朱婉綺一身粉色俏麗的宮裝,小臉甜美而地看着白藍,挑畔不屑的眼神。
衆人齊齊望向白藍,而白藍仍只顧低頭吃着,似乎沒有聽到,也看不到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
“都在看你呢!你怎麼還在吃?要不要我幫你獻禮?我可帶了不少寶貝來!”楚歌伸手碰碰她的胳膊,提醒道。
“不用你雞婆!他還不配我獻禮!”白藍終於擡起頭,冷冷地略過朱婉綺和秦深然。
“蒙紅惜,你啞了麼?爲什麼不回答我?”朱婉綺接觸到她冰冷的目光,頓時氣惱逼問道。
“我剛纔還在好奇是哪隻豬忽然會說人話了?還知道我的名字?原來是朱丞相家的朱小姐!實在令人意外!不好意思,我沒有帶賀禮來!是不是罪該萬死呢?那就請太子殿下責罰吧!紅惜受得住!”白藍嘴角勾起,帶着嘲諷的笑意,一席話,讓不少人噴笑。
尤其是楚歌更是很給面子地大笑起來:“紅惜,你實在是太可惡了!居然把朱小姐比作豬!你實在太可愛了!哈哈―――”
後面的夜無痕及楚國使者也都不可自抑地笑起來,夜無痕目光灼灼地盯着白藍的背影,發覺這個小姑娘越發有意思了,膽大而聰明,那不懼強權的一身清華,令在場一千人皆黯然無光,她的光芒無人可及。
“蒙紅惜,你放肆!膽敢不把本太子放在眼裡!來人!給我拿下她!”秦深然猛地站起來,大喝道。
立即有十多名禁衛軍衝過來圍住白藍,準備緝拿她。
“住手!本宮在這裡!你們誰敢拿本宮的侄女!太子,你太不把母后的話放在心上了!她是你的太子妃,你若再如此對她,休怪母后罰你了?都給本宮退下!”
“母后,實是這醜女太無禮了!兒臣才如此…..”太子委屈地低頭,顯然是極爲害怕秦皇后。
禁衛軍惶恐退下,白藍看着秦深然,冷冷一笑,然後轉身向大殿門口走去,邊走邊向後面揮手道:“既然紅惜無罪!那就先告退了!免得惹太子殿下被皇后娘娘責罰!”
“惜兒,你不可無禮,回來!”蒙泊喝住她。
“紅惜不敢回來!回來的話,不是紅惜被拿下,就是太子殿下被責罰!”白藍頭也不回地答,腳步依舊,在這千人大殿,如在自家花園般閒庭信步,雖布衣,仍有說不出的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