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明月皓如白晝,將整座斜月城點綴,高掛於浩瀚無邊的天穹之上。
銀輝撒落,月盤照耀。異常安靜的斜月城此刻華光大放,聖潔無比。
月朗星稀的夜,忽然下起鵝毛般的雪花,蒼穹上隨即閃現滿天星斗,這種異象令人吃驚,猶如突然間,撥開雲霧見青天。
一尊充斥着神聖純潔氣息的虛像正屹立在城中的街道上,將整個街道沾滿。
身形高大,白衫素裹,在月光的映寸下,清新絕麗,婉若天宮的仙女初臨凡塵。
大雪紛飛,好似柳絮因風而起,漫天飛舞。
“下雪了?居然下雪?”斜月城城主欒成難以置信地看着滿天飄落的白雪:“斜月城從未下過雪,這是千百年來不變的定律。”
隨即看着四周的房屋緩慢冰凍,凝結冰晶,寬闊的大街被寒冰鋪滿。
而此刻漪婆婆臉色大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身處其中的悅兒:“竟然是寒冰意境中的冰封千里。”
“雪之女神和寒冰意境同爲雪天宮最強天賦。”
“玉兒當年也只是覺醒雪之女神而已,沒想到她的女兒同時身負兩大至高天賦。”漪婆婆驚詫莫名地看着還未甦醒的悅兒。
隨即更加驚訝,因爲她感覺到來自靈魂的冰冷悸動:“好像連冰魂之力也在緩慢覺醒。”
她滿臉苦笑,喟然長嘆:“悅兒啊悅兒,你同時身兼我們雪神族三大至高無上,無與倫比的最強天賦,你知不知道等待你的將會是什麼?”
“天意弄人,造化無常。”漪婆婆心中無可奈何:“這不知是喜還是悲。”
“你娘爲了讓你過平常人的生活,在你出生之日,不惜耗費無窮力量,將你天賦封印,讓它一輩子沉寂,不會覺醒。”
“可沒想到,你還是自動衝破封印,天賦覺醒。”她思前想後,內心不停掙扎:“不行,絕不能讓悅兒走向她孃的老路。”
“那種孤獨和寂寞是對她的摧殘,她現在才十六歲,要她斷絕七情六慾,看淡生離死別,她會被逼瘋的。”
“做個平凡人,做自己想做之事,愛自己該愛之人。平平淡淡嫁爲**,相夫教子,與自己愛的人,白頭偕老。”
“這是你娘對你的期許,也是對你的最大祝福。”
漪婆婆看着戰天歌,彷彿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天兒,天兒,你一定要答應婆婆一件事,務必要答應我。”她老淚縱橫,淚眼婆娑。
一把抓住坐在地上療傷的戰天歌,滿布皺紋的手,緊緊握住戰天歌的手臂。
此刻也顧不得戰天歌療傷,因爲她覺得此事太大。
戰天歌從療傷修復中醒來,看着滿臉淚水的漪婆婆,褶皺的皮膚刻畫着無盡的年輪,令人痛心。
“婆婆,你有事就儘管說,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爲你辦到。”漪婆婆和悅兒對他有救命大恩和照顧之情,他終生難忘。
“好,好孩子。”漪婆婆拍了拍戰天歌的肩膀,欣慰道:“你,你一定要答應婆婆,待悅兒度過此次難關後,立刻與悅兒完婚。”
“什麼?”戰天歌臉色鉅變,以往所有事他都能平心靜氣對待,就算是受重傷隨時死去,他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但聽到漪婆婆的話,他有些難以接受,這實在太突兀了,沒有一點心裡準備。
“天兒,難道悅兒配不上你嗎?”漪婆婆疑惑地看着戰天歌:“這幾個月下來,你難道感覺不到悅兒對你的感情?”
“我,我……”戰天歌呆若木雞:“我似乎能體會到。”
漪婆婆抓住戰天歌的手,急切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放不下,本來我也想給你時間思考,等時機成熟之後再和你提此事。”
“但如今時間已經來不及了,你們必須儘快完婚。”
“以後有機會,婆婆再跟你解釋其中的原因。”
看着漪婆婆憔悴瘦削的臉,淚流滿面。她殷切的希望,就像對待自己最親的人。戰天歌此刻放下所有,堅定道:“婆婆,我答應你。從今以後,悅兒就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
“好孩子,婆婆知道現在難爲你了。”漪婆婆隨即眉間逐漸舒展:“以後你就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她吃吃地看着沉浸在天賦覺醒的悅兒身上,心裡無奈道:“唉!你們本就是苦命的孩子,希望能過得了這一劫。”
然而讓漪婆婆沒想到的是,此時在斜月城外的官道上,正迅速趕來三個白衣勝雪的女子。
她們全身素白,頭上用白色面紗遮住面容,三千青絲隨風搖曳,蓮步款款,在地上輕點,瞬間由遠即近,離斜月城越來越近。
她飛快行走,不時看向斜月城上空散發的異象。眼中滿是興奮之色,隱約還有些淚水,但被他們隱藏的非常好。
“冰長老,沒想到這次我們出族,本是爲了追查兩個多月前整個中原地區發生的異事。”一個眸若秋水的清麗女子笑道:“看來此次的收穫很大啊。”
“嗯,月姐姐說的是,那白色神光的源頭沒被找到,卻在這裡見到了,與我寒冰意境一模一樣的天賦。”另一個身着白素的女子說道:“我記得我族一直身在北冥,不曾想到連中原這種地方都有族人的蹤跡。”
“不知道就別亂說。”走在中間的女子冷聲道:“這次的任務十分艱鉅。”
她看着斜月城的異象,心中大驚,特別是看到城中的虛像時,更是情難自已。
這三個女子,同樣是雪神族人,爲北冥一域的大族。
只有他們老一輩人知道,族中已經有相當長時間沒人能覺醒“雪之女神”的天賦了。
自從上一任族長以來,族中女子覺醒的都只是冰魂之力或是寒冰意境,從來沒出現雪之女神。
而此次中原地區出現影響整片天地的異動,雪神族幾位太上長老,不惜耗費驚天代價,夜觀天象,晝夜不停地測算天機。
纔得到一些隱秘的玄機,指定說在中原地區東南方,就是白色神光降落之地。
而她還得到太上長老的密詔,在中原地區有雪神族一直要找的東西。
剛開始,她還半信半疑,可沒想到當星夜兼程趕到這裡時,卻發現了此等異象,至此她才完全相信太上長老的話。
而自己身邊這兩個小輩,從未沒見過雪之女神天賦的實際情況,自然未能看出。
“難道是玉姐姐的女兒?沒想到還同時覺醒了寒冰意境。”中年美婦心道。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波動,現在內心早就欣喜若狂,喜不自勝。
“已經不知多少年了,真是天佑我雪神族啊。”
“這次幫玉姐姐找到她女兒,想來回到雪天宮,整日悶悶不樂的玉姐姐會回到當初那個天真爛漫,活潑好動的妙人。”
“我們快走,以最快速度進城。”中年美婦率先一步,幾個閃身,已在城牆之上。
後面兩個少女,對望一眼,並沒說什麼。也同樣疾馳而去。
卻說在城中的戰天歌他們,他暗中提防的兩大高手,終於出現。攙扶着夜長空和越念襄。
加上斜月城城主欒成,他們共有五人,兩人受重創,其他三人完好無損。
其中一人冷眼看着戰天歌:“小子,跟我們走吧,難道要我們親自動手嗎?”這人頭髮花白,在髮髻上是一個滕蛇的金簪,異常顯眼。
眉毛爲白色,鬍子亦是如此,就連眼睛還是這樣,沒有瞳孔。
不停向戰天歌施加壓力,想讓戰天歌臣服。在他們眼中戰天歌就是一隻螻蟻,要不是主人有令,他們早就將戰天歌擊斃。
“哼!”戰天歌冷哼,沒有回答他,但也回答了他。態度很堅決,老子就呆在這,你們要滾,就趁早滾遠點。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突然另一個老頭走上來,他頭髮,面部,衣着等全是青色,沒有一點雜色。
直到如今他們還不敢真正出手,就是因爲戰天歌身後的悅兒。
他們摸不清少女的實力,不敢輕舉妄動。剛纔二人在暗中已經看到這少女隨手一擊,就將兩大天才拍成重傷,足見少女的實力有多麼恐怖,令人匪夷所思。
“你們爲何要抓我?”戰天歌冷聲問道,現在他要想盡一切辦法拖延時間,就是讓悅兒完成天賦覺醒。
他知道如今對方不敢對他出手,實際是沾了悅兒的光。但這也給他契機,慢慢恢復自己的傷體。
忽然就在此時,從街道的盡頭,快速走來三個白衣勝雪的女子。
每走一步冰封的街道就會迅速解封,沒有任何冰塊的雪水。
漪婆婆大驚失色:“該來的還是來了,唉!看來是在劫難逃啊。”
“漪婆婆,你這一走就是十六年,讓我們好找。”爲首美婦走近前來,看着佝僂身子的老婦。
“咳咳,原來是冰姑娘,好久不見了。”漪婆婆乾笑兩聲。
“婆婆,她們是?”戰天歌看着出現的三人,覺得來者不善,以他多年來殺手的感知,覺得這些人來得太蹊蹺了。
三個人沒有回答戰天歌,而漪婆婆好像沒聽到一般,魂不守舍。
“他是誰?”美婦看着漪婆婆,眼中有些怒氣。
“他,他……”漪婆婆有些躲閃,心裡大急:“千萬不能讓冰姑娘知道天兒和悅兒的事,否則雪神族的族規,天兒必有滅頂之災。”
“你們是誰?別爲難漪婆婆,我很在乎你們來這的目的。”戰天歌說道,而今這三人似乎和漪婆婆認識,看樣子不像敵人,但看自己的眼神卻目露兇光,如欲吃人,讓他弄不明白是敵是友。
“哼!還輪不到你們這些臭男人來和我說話。”中年美婦眼神惡毒地看着戰天歌,隨手就是一掌,打向戰天歌。
戰天歌十分憋屈,剛恢復的身體,再次遭到重創,倒地吐血,渾身骨骼斷裂,血染衣襟。
“天兒。”漪婆婆大叫,隨即冷聲對待中年美婦:“冰姑娘,你不覺得如此對待一個受傷嚴重的小輩,有失你的地位?”
“漪婆婆,你偷偷將玉姐姐的女兒抱走,我還沒找你算賬,現在幫助一個臭男人。難道你忘了族中規矩了?”中年美婦寒聲道。
“念在你將玉姐姐的女兒撫養成人,我就不與追究了。回去之後,自有族規懲罰。”
而此時悅兒的天賦覺醒,也迅速結束。中年美婦將昏迷不醒的她扶起,然後看向地上的戰天歌:“今日看在漪婆婆份兒上,不殺你,我們走。”
於是吩咐兩個年輕少女,將漪婆婆攙扶,迅速消失在街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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