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些官兵離開之後,生活一如往常,並沒有發生多大改變。
如今悅兒又多了一位病人,漪婆婆受傷頗重,胸中肋骨被震斷幾根,小腹差點被破開。好在救治及時,現在並無大礙。
這種事,她們經歷得多了,反而有了很多準備,十分充足,才這麼不慌不忙,一切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戰天歌實在裝不下去了,他覺得應該爲她們做點什麼。悅兒一如既往照料他,現在婆婆也受傷了,兩邊看護着,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他不能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於是在悅兒進門時,咳嗽幾聲,緩慢睜開眼睛,裝腔作勢地查看四周。
不能讓眼前的少女看出他早已甦醒,否則實在太尷尬了。少女不介意,他也會有些介懷。
“當!”
悅兒濃密細長的睫毛下,兩顆明珠般的眼眸中,淚光盈盈,欲奪眶而出。
手中的木盆情不自禁,一下從手中劃落,重重摔到地上,發出當的響聲。
“你,你,你終於醒了,嗚嗚……”悅兒無法自拔,撲到戰天歌牀榻,緊緊抱着他放聲大哭,晶瑩的淚珠順着臉頰掉下來,啜泣嗚咽聲此起彼伏。
“這……”戰天歌冰冷孤寂的心爲之一震,常年對世情封閉的心,突然有破裂的痕跡。
此刻他感慨萬千,自己也不明白,爲何對女孩有種憐愛呵護的衝動。
“不行,女人是天下至毒,我不能……”戰天歌這樣想到,可是手卻不聽使喚,原本不知怎麼安慰少女,只想拍拍她弱小的脊背,能夠使她寬心。
但手放到空中,卻無法實施自己內心的想法。此間臉色有些變化,在是否安慰之間苦苦掙扎。
而這一幕剛好讓抽咽的悅兒看到,隨即臉一下紅透了,眉目如畫,眼含秋波,嬌羞瑩瑩。
還以爲自己又碰到不該碰的地方,這些天幫他擦拭身子時,某些地方反應就很強烈。引得她臉色大變,鮮紅如血,嬌豔欲滴。
這時想到那一幕,心中彷彿有無數只兔子在亂闖亂撞,撲通撲通狂跳。
“我……對不起……”旋即起身離開牀榻,但令兩人難以想象的事發生了。
現在的戰天歌還在糾結是否要安慰少女,空中的手還停留着,而悅兒慌忙起身,自然沒注意到身後還有隻大手。
隨即戰天歌的手和她柔弱無骨的脊背相撞,戰天歌躺在牀上,手呈環抱之勢。把悅兒再次按回牀上。
正所謂無巧不成書,沒有巧字,哪有巧事。兩人嘴脣居然碰到一起,悅兒還**了一聲。
“轟!”
戰天歌如遭雷劈,雙眼圓睜,大氣不敢喘一個。時間彷彿靜止,一切都變得異常安靜,落針可聞。
“我這是怎麼了?”悅兒心裡這樣問自己,心跳加速,呼吸有些急促,雙頰紅暈,儼若含包初放的花蕾,成熟剔透的蜜桃。
而戰天歌感覺到少女鼻息間吹來的熱氣,心潮澎湃,但卻不知如何是好,尷尬到極點。
“對不起,你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快速分開。
但兩者的語言卻天差地別,顯然少女悅兒根本沒想到這點,含羞地瞅了戰天歌一眼:“你先休息,我去看婆婆。”話還沒說完,已經跑出屋外了。
“呼!”戰天歌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頭上竟然冒出細密的冷汗,如臨大敵,想來見到強大的敵人,他還能保持鎮定自若的心態。
但對於他接觸極少的女人來說,是可怕而又神秘的,也是最爲致命的。因爲這羣體實在太恐怖了,無法踹度,不可推測。
日子一天天過去,好在兩人都回避了那日所發生的事。雖然有時兩人獨處時,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相處融洽,沒有因爲此事而生疏。
戰天歌爲了報答她們,經常一個人上山在深山老林中狩獵打柴。柴火拿到集市上售賣,補貼家用。
而狩得的野獸,便分給村裡的漁民。但讓戰天歌無語的是,每次打回的獐子,山雞,野鹿等,都會被悅兒圈養着,等它們傷好後,再次把它們放歸山林。
很快村裡人都知道悅兒家來了一位了不起的人。不怕大山深處的恐怖巨獸,在深山中來去自如,都十分欽佩。
而戰天歌白天去山上狩獵,而夜間掌燈後,便會在悅兒的悉心指導下學習語言。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又是一個月。
戰天歌學習能力很強,在悅兒的教授下,已經能像平常人般交流了。
同時他也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到底爲何處。這裡是百越國東南角最偏僻的地方,東面爲廣闊無垠的大海,無邊無際。
而背靠的是深不可測的原始山林,幽空幻林,是百越國一大奇觀,綿延幾千裡。
其中山林深處聽說有兇猛的巨獸出現,而百越國舉全國之力圍剿,幾次都未能成功。無人知道它的來歷,也沒人見過它的真實面貌。
不過雖然幽空幻林兇險,但卻是武者們的天堂,在其中既可以磨練自己,又能獲得許多好處。
如果能獵殺到高等階的靈獸,它們的血液,骨骼等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能夠提升實力,獲得更大的報酬。
而他得知百越國是整個東方的強國,國土廣袤,物產豐富,山石礦脈,奇珍異寶,數不勝數。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多如牛毛。
他們所生活的漁村是最爲偏僻的地方,很少有陌生人或武者光顧。
日子過得很平淡,而戰天歌冰冷孤寂的心,被悅兒的善良天真,純潔無邪與漪婆婆的和藹可親緩慢融化着。
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也許是他不願承認而已。
他時刻提醒自己:“我是個殺手,這種平靜的生活本就不該屬於我。”
所以每當面對悅兒的依賴時,都會有意的迴避。而村中人卻不那麼想,大家都認爲戰天歌和悅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郎才女貌。
而漪婆婆也有意撮合,時常旁敲側擊,試探兩人的心意,悅兒溫柔體貼,戰天歌各方面能力不俗,兩人結合,是件不可多得的美事。
但這兩人明明非常在乎對方,就是死不承認。悅兒還好,問到此事時,迴避不了,只能跑開,可戰天歌卻長吁短嘆,一副孤獨落寞樣。
以沉默來對待此事,讓有心之人卻無力可使。只好擱置,感情之事,還是順其自然。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這日,戰天歌如同往常進入幽空幻林中打獵,收穫頗豐,興高采烈地準備回去,但走到半山腰時,他便發現情況有變。
臉色陰沉,冷聲喝道:“諸位,何必藏頭漏尾,出來吧。”這些人已經跟蹤他許多時日,但卻遲遲不肯動手,彷彿在等待什麼。
瞬間此地氣氛變得異常緊張,山風吹來,樹木隨風搖曳。戰天歌沒有說話,手中一顆石子疾飛而去,如同流星劃過天邊,快如閃電,力量狂猛。
“砰!”
細小的石子洞穿足有磨盤粗的巨樹,前後通明。而這石子速度一如既往,快若流雲,擊殺向躲藏的人。
“噗!”
躲避在樹後的人,眼看殺來的暗器兇猛異常,不敢阻擋。於是迅速跳躍開來,身體如同滾地龍般飛出三四丈。
手臂處一片殷紅,汩汩濃血往外冒。而戰天歌移形換影疾馳到那人身邊,手中獵刀駕在他脖子上,聲音冰冷道:“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眼睛圓睜,咬破舌下的毒囊,服毒自盡。戰天歌怎會讓他如願以償,冷聲喝道:“想自殺,不可能。”
快速放下手中的獵物,一掌拍在他後心,而後迅速封住那人咽喉左右兩處人迎穴,阻止血液流通。旋即單掌運力,將那人的毒囊從喉結處生生逼出來。
“說,誰派你來的?”戰天歌再次冷聲喝道,沒有任何感情。
“哼,你休想知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告訴你的,你殺了我吧。”那人硬氣道,視死如歸。
“好。”戰天歌隨手一掌,拍在他天靈蓋上,頭頂的百匯穴瞬間被衝破,隨即頭骨碎裂的聲音想起。啪的一聲,**迸裂,鮮血從中如同泉涌般冒出。
“額!”那人悶哼一聲,眼睛圓睜,不可思議地看向戰天歌,他沒想到戰天歌行事如此果斷決絕。
在他看來,戰天歌定然會用盡一切辦法逼問他,使他受到非人折磨,只要他寧死不屈,不把戰天歌想要知道的事說出來,自己絕不會死。
但剛纔費盡心思從鬼門關救回的人,就這麼殺掉,令他難以置信。
到死他都不明白戰天歌爲何那麼做,這顯然不是明智之舉。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實在可怕。
“既然你不肯說,已經對我沒有任何價值了,我能救你,也能殺你。”戰天歌看了那人一眼,揹着獵物下山而去。
待他走後不久,這裡出現三人,和死去之人一般着裝。其中一人冷聲道:“剛死,血還是熱的。一擊斃命,老三沒有任何痛苦就去了。”
“老三已死,看他驚愕的表情,一定有什麼事發生。”另一人眼中滿是怨毒道:“我一定要殺了那小子,爲老三報仇。”
“老四,你先回去稟報城主大人,說明這裡的情況。”那人背起地上的屍體:“老二,你繼續盯着那小子,記住不可輕舉妄動,等城主來了,再定奪。”
“我一定要那將那小子千刀萬剮。”老二聲音非常寒冷。
“不要打草驚蛇。”那人說完背上屍體與其他二人,分三路離開。
當他們消失後,戰天歌再次出來,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喃喃自語:“城主大人?”滿肚子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