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良,這兩年來我對咱兄弟會怎麼樣,你自己說?”在ktv的包間,陳強摟着我的肩膀,醉醺醺的說。
那時候的歌舞廳已經叫ktv了,連我爸的那間歌舞廳也都改頭換面,重新裝修了。
“強子,你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我笑着瞅着他說。
陳強顯得有些激動,手在空中胡亂比劃着問我:“你就說我陳強怎麼樣吧。”說完,他呼的大喘了一口氣,看起來,酒精的作用着實不小。
“呵呵。”我拍了拍陳強的肩膀:“強子,你爲咱兄弟會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這個你不用問,我也有數。”
“行,義良,有你這句話就行,我陳強他媽的做過一件對不起咱兄弟會的事,我就。。。”
我使勁搗了陳強的胳膊一下:“咳,強子,你說這個幹嘛!”
陳強晃了晃腦袋,極力讓自己更清醒些,今晚他真的喝得不少。
“不是,我是說。。。”
“來,吃塊西瓜。”我從果盤中挑出一塊三角西瓜遞給陳強。
“謝謝。”陳強跟我還挺客氣,他接過了西瓜一口就吃掉了,吃完後我看他那意思似乎還要繼續再說。
我知道,陳強這次是真的喝多了,不過,他心裡肯定也憋着許多話,這我也看得出來,自從陳強接管了地盤之後,就一直和幫裡的兄弟們不是很合,其實,以前陳強和其他人的關係也並不是很好,只不過沒有延伸到現在這樣的地步而已。
這兩年,陳強幹的的確是不錯,把地盤搞大了不說,單單在他的地盤,手底下的人手就幾乎佔了兄弟會的將近三分之一,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弄得幫裡其他的人對他都有看法,尤其以劉凡他們幾個我的心服兄弟爲代表,他們都認爲陳強的做大對我的地位很有威脅。
現在兄弟會中已經沒有什麼人的實力能與我抗衡了,陳三少平時都把幫裡的事情交給我和羅家兄弟幾個人搭理,他卻樂得整日的吃喝玩樂,對此,幫裡其他的幾個骨幹也對他有些看法,而我卻不這麼看,這也正是我想要的,慢慢將陳三少架空更有利於我直接掌控兄弟會。
目前,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勢力幾乎都掌握在羅家哥倆的手上,而且,邵靜飛是站在我這一邊的,於洋更不用說,即便他不在我這一隊,他也沒有多大的影響力,充其量也只是幫裡一個厲害點的打手,至於孟超也如是。
當初的七傑,目前也只剩下羅家哥倆了,羅建巒肯定是站在陳三少那邊的,而羅建峰卻是更多的傾向於我,如此一來,兄弟會實際上的老大基本上也非我莫屬了,而我的野心,也只有一個人能看出來,這個人就是戴鑫,我認爲什麼事都不會瞞過他的眼的,他“狐狸”這個外號也不是白起的。
話說回來,陳強這裡我還是要穩住的,不管他對我有沒有異心,我都要把他穩住,因爲陳強目前的勢力在幫中也是不容小覷的。
“強哥,我今天叫你強哥,咱就是兄弟相稱,你對我,對咱們兄弟會那都是沒說的,你一句也不用說。”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心裡有數。”
陳強聽後瞅着我楞了下,隨後不輕不重地拍了幾下我的肩膀,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陳強接着從西服的內口袋掏出了一小沓百元鈔遞給我:“嘛也不說了,義良,這是這個月的錢,你數數。”
我接過了錢,看都沒看,從中抽出了幾張出來,遞給陳強,說:“拿好。”
“不,我那份已經坐下了,這些都是給咱幫裡的。”陳強推諉說。
“給你就拿着,跟我,別客氣。”說着話,我把錢按到了陳強的大腿上。
“行,義良,我嘛也不說了。”陳強把錢放到衣兜後,拿起酒瓶把我面前的酒杯倒滿,自己又倒上了酒後遞給我一杯,說:“來,咱幹了!”
“你別喝了。”
“不行,這一杯我得敬你,替我的兄弟們敬你!”陳強說着話自己把杯和遞給我的杯子碰了一下,隨後一揚脖全喝掉了。
陳強這句話也許是不經意吐露出來的,但我感覺絕對是發自肺腑的,既然是發自肺腑的,那就是真實的情感,所以,也正因爲此,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因爲他最後那句說的話是‘替我的兄弟們敬你’,你陳強現在已經把你手底下的那幫人和我劃清界限了麼?你的兄弟?雖然這只是一句無心的話,但卻不由讓我對陳強提高了警惕。
不過,我的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依然很親熱地摟着陳強談笑風生。
陳強也只是剛剛由於激動說出了那一句他沒有注意到的話,再往後,他也沒有再說出其他讓我反感的話來,我真的希望他那句話真的是無意的,畢竟,陳強的能力我是非常欣賞的,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失掉這一個有力的臂膀,但這也僅限於他對我沒有異心的前提,如果被我發覺他有任何不對路的行動的話,那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切掉”這個臂膀,不給自己留下後患。
有野心的人,不會允許另一個同樣有着野心的人在自己的手下做事的,因爲只要有我一個就夠了,我需要的是死士,是像劉凡他們這樣的死士,而不是和我分庭抗衡的對手,如果我做到兄弟會的老大的話,我不會對陳三少怎麼樣,頂多只是把他架空而已,但我不敢保證有朝一日陳強的實力大到能和我齊肩的時候他會不會對我動手,對於未知數,我不願意賭博,我更喜歡的是勝券在握!
深夜十一點,我們這些人就從包間裡出來了,祥子和朱濤兩個一直把陳強攙扶到ktv的大門口。
耗子早早的就找了兩輛出租車在門口候着我們了,看着祥子和朱濤兩個把陳強攙扶到車上後,我衝耗子一挑眼,耗子湊到了我的跟前:“恁麼的,良哥?
“你也跟着他們上車。”我說了句。
“好嘞。”耗子答應着一溜小跑也跟着上了陳強他們上的那輛出租車。
這次是我們這個小團體的聚會,除了邵靜飛和於洋,其他來的一幫都是跟着我的人。
“劉凡!”我又喊了一聲。
“嘛事兒,良哥。”劉凡也湊到我跟前。
“把樣子和靖飛送回去。”
劉凡答應着跑到出租車門前打開了車門,招呼於洋和邵靜飛兩個上了車,其實現在按地位來說劉凡幾乎能和於洋齊肩了,不過,終究於洋也是我們七傑中的,輩分始終不能亂。
他們都走後,我看了看身後的十幾個兄弟,說:“你們也都回去吧。”
這時候吳北說:“良哥,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走着回去就行了,我想溜達溜達,又不遠,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
“那行,你慢點兒啊。”吳北說完就衝那幫人一招手,他們也都散了。
我點上一根菸,自己走在馬路上,現在我已經自己搬到了出租房住了,上學的地方也是南倉近郊的一家技工學校,之所以上這個學校,一是我的學習成績實在是考不上高中,二來,就是二萍說的,像我這麼大的孩子必須得上學,有書念才行,不能過早的流到社會上。殊不知,現在的我早已經踏到了社會這口混雜的大鍋裡了。
這所學校實際上就是一所交錢的學校,七中我們這一屆的很多流子學生都被大波轟的分到了這所學校,像於洋、邵靜飛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是一塊兒過來的,在這裡只要是學費交夠了,你來不來都可,上課睡覺也沒人管你,即便是你上着課的時候,突然溜出去,老師也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因爲老師除了班主任外幾乎全都是花錢外聘的,上完課拿起包就走人,去下所學校,你愛上不上,只要考試的時候來就行,即便是考不過也沒關係,只要每一門花三十塊錢補考就一準給你過,三十塊對我來說算不上什麼,學校也只是我一個混的場所罷了。
因爲這所學校不止是我們鎮上的學生,其他區、鎮的學生都有過來的,所以說人是相當的雜了。
開始的時候,還有別的學校的學生和我們的人扎刺兒的,但架不住我們七中過來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人又抱團,只要是知道有一個人被欺負了,那幾乎是全員都上陣,不管以前熟悉不熟悉的,只要知道是我們七中過去的人,那就全體動員,抄傢伙就幹。
我們只是和他們有過幾次小規模的鬥毆,爲什麼說是小規模的呢,因爲這幾次都是最開始的打架,也就是還沒有招齊人的時候,一旦招齊人頭,那就打不起來了,或者說是形勢一面倒,因爲人數上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我們經常是一出教學樓都烏央烏央的,站到操場上就佔了半個操場,饒着學校的操場也不是很大,但這也足以說明我們的人多勢衆了,他們想從外面叫人?來了人,讓你門都進不來就能給你打出去了。
很快,在這所技校,我們這幫七中過來的人就成了這所學校名副其實的老大了,沒有哪撥人比我們還橫的,漸漸的就有其他鎮子上玩兒的還不錯的小玩鬧們就來向我們靠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