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講完這個故事,然後丟給了他一個問題,便滿臉期待地望着他。
我以爲他會回答我的問題,誰知道他卻出乎意料之外地回問了我一句,他問我:“那個少年就是七絃嗎?”
他這樣一問我倒是愣住了,因爲我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將我的底牌就這樣無遮無攔地掀開來。我原本想讓他先回答我的問題,然後才循循善誘地告訴他,既然你會這樣做,推己及人,我這樣選擇也是無可厚非的。
他這樣直接了當地把我最後要說的話,就這樣硬生生地展示出來了,我反而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要是那個少年是我,我也會這樣選擇的!”重華毫不猶豫地回答。
聽了他的話我又是一愣。愣過之後,我想了想,對他說道:“我相信你也會這樣做。可是緣分就是這樣奇怪的東西,畢竟爲我做了這一切的人是七絃,而我恰恰喜歡的人也是七絃。所以我選擇了七絃。”
聽了我的話重華沉痛地看着我,對我說:“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我遺憾地對他說:“感情不是交易,也不單單是一個約定,你知道嗎?所以,我不能接受你所說的條件。我雖然不能將你悉心培育的七星蓮藕還給你,但是我可以儘量找到彌補你的方法。”
重華聽了我的話,沉吟了片刻之後,苦澀地衝我笑了笑,對我說道:“生命都可以爲你放棄,更何況是小小的七星蓮藕。”
說完重華搖了搖頭,沒有跟我道別就獨自離開了,他落寞的身影讓人看了辛酸。
雖然我知道他最終還是難以釋懷,但是到底是把事情說清楚了。時間是一種最好的傷藥,我相信過一段時間之後,他便能夠想通了。
送走了重華,我如釋重負般放下了我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我邁着輕鬆的步子回到了後院,我的二叔和七絃正做在竹亭裡,等着我,他們的面前放着食盒,蓋子都還沒有打開。
“怎麼?真的等着我回來吃嗎?”說完我兩步並作一步衝到了他們的面前,飛快地打開食盒,定睛一看,“我不是讓你們回來對木蓮說給我準備桂花酥嗎?這是什麼?”
我的話讓他們都是一驚,回頭一看,食盒裡躺着的居然是幾個千層餅。
“你們能不能把我的話記在心裡?”我嗔怪地衝他們吼道。
“別說那什麼桂花酥和千層餅的區別了,你就說說你今天你是怎麼跟那天界太子說的?我可是好奇死了。”二叔迫不及待地催促着我把事情的經過將給他聽,我這個二叔就是八卦。
我從食盒裡取出了一張千層餅,就往嘴裡面塞,一邊把嘴裡塞得鼓鼓囊囊,一邊含含糊糊地對他說:“這還不簡單……我怎麼怎麼……他怎麼怎麼……然後就怎麼……就這樣就說清楚了。”
“你說清楚一些不好嗎?”我二叔聽得稀裡糊塗,非讓我說清楚不可。
七絃卻坐在一邊,一言不發,我轉過頭來好奇地望着他,問道:“怎麼?你一點兒都不好奇?”
我二叔一個勁兒地問個不停,作爲當事人的他卻什麼都不問真是很奇怪。
他望了望我,從來沒有那麼鄭重其事地對我說:“說清楚了?”
我一邊啃着
千層餅,一邊衝他點了點頭。正等着他問下一個問題,可是等了半天他不開口了。
“就這些?”我也覺得很不正常,於是很是疑惑地問道。
他站起身走了過來,將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良久之後,他對我說:“說清楚了就好。你不是讓我相信你嗎?”
“哦!”我這個時候纔想起了我剛纔對他說的話,他還真是說到做到。於是,我舔了舔嘴脣上的細末,衝他笑了笑,有他這一句話就已經夠了。
我以爲這件事情過了之後,應該就不會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誰知道沒有安靜幾天,天界傳來了一個消息,讓我們驚詫地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天界現在鬧翻天了,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了一個紅衣的女子,被天帝接上了九重天了。”木蓮早晨來爲我送換洗衣裳的時候,這樣對我說。
那時我正坐在梳妝檯上整理着我的亂髮,一聽到這個消息趕緊轉過頭來問她:“什麼紅衣女子?”
木蓮也沒有想到我會對她帶來的這個消息這樣感興趣,聽到我的問話之後,也是一愣。
當我再次提出同樣的問題的時候,她才醒過神來,對我說:“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外面的人說是從冥界接上九重天的。”
木蓮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但是我還是不肯相信那是事實,於是頭也沒有來得及梳理好,從木蓮手中奪過衣服穿着身上,就急急忙忙地趕去找七絃了。
當我找到七絃的時候,他正優哉遊哉地與我二叔對弈,最近他們兩個還真是好得形影不離。
“你們聽說了嗎?”我剛剛提出問題。
七絃一便伸出手來下棋,一便對我說:“是蔓蘿被接上九重天的事情嗎?”
“你們早就知道了嗎?”我聽他的話感到萬分詫異。
七絃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二叔就搶着回答了,他說:“這個消息還是我帶回來的呢?”
“那你們怎麼還坐得住啊?”我趕緊問道。
我二叔擡起頭來瞥了我一眼說:“我爲什麼坐不住,九重天上的天帝要迎娶個側妃,跟我什麼關係?只是,我們丹穴山跟那九重天關係鬧得那麼僵,這喜酒估計我們是吃不上了。”說完還不忘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你就知道吃酒的事,那天帝迎娶的側妃可是我的朋友。七絃,我們怎麼能夠坐視不理呢?”我急切地對七絃說道。
七絃頭也不擡地,手指夾着棋子,思忖着這一步棋應該下在哪裡。知道他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之後,纔對我說:“郎有情,妾有意,自然就在一起了,你着什麼急啊?”
我雖然是一個局外人,我也知道蔓羅被帶到九重天上,這件事情很不簡單。單說天帝是如何找到蔓羅的,這件事情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再說,七絃不是封印了天帝昊天的對蔓羅的記憶嗎,怎麼可能解開了呢?蔓羅真的就願意跟着天帝回到九重天上去的嗎?扶搖那麼陰險毒辣,怎麼就能夠容忍天帝迎娶側妃、
衆多的疑問在我的心頭出現,讓我不得不關係,讓我不得不緊張。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們總得弄清楚啊!”我拉了拉七絃的衣袖說道。
七絃回過頭來望了望我,也不起身,只是對我說
道:“你忘記當初我們是怎麼離開冥界的嗎?你怎麼好了傷疤就忘了痛了呢?蔓羅已經不是以前的她了。”
“不管她怎麼改變,她仍然是我的朋友。她可以責怪我,不理睬我,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怎麼能夠不管她呢?我們現在就去冥界,問問秦廣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說完,我拉着七絃的衣袖,就將他往外拉。
“好好好!你先鬆開我再說吧!你看你這個樣子,蓬頭垢面的樣子,走到冥界秦廣王也不認得你了。你還是先回到自己的屋子裡先把妝梳理好,我和二叔把這盤棋下完,好不好?”七絃無奈地對我說道。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剛纔我正在梳妝,一聽這個消息趕緊就跑了出來,現在不僅頭沒有梳理好,我的衣服也穿得很不規整,鞋子也沒有穿過,於是趕緊跑回自己地屋子。只聽得後面傳來了七絃和我二叔朗朗的笑聲。
收拾妥當之後,我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我二叔和七絃已經站在了我的房門口,於是我們馬不停蹄地就往冥界走去。
當我們找到了秦廣王,我便迫不及待地向她問道:“我們聽說天帝昊天將蔓羅接到了九重天上,據說還要封她爲側妃。這是怎麼回事啊?”
秦廣王衝我們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這件事情傳得這樣快,這麼看來天帝還真是鐵了心了。”
“蔓羅身在冥界,天帝又是怎麼找到她的呢?”我好奇地問道。
“那一天天帝應邀來冥界與冥王商量一件事情,沒想到剛走到忘川河畔便遇到了蔓羅。後來,蔓羅回到我這裡,將受傷的冥夜交給我照顧,就急匆匆上了天帝的轎子,被擡上了九重天。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聽我那巡河的小鬼說過,那一天見到天帝與蔓羅說了很多話,而且天帝好像還喜極而泣了。我也只是聽那麼一說,到底有幾分是真,我真說不準。”
聽了秦廣王的話,看來他對這件事情的始末也是稀裡糊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蔓羅是主動找到了昊天,而天帝昊天明顯是因爲想起來當初與蔓羅的那斷纏滿悱惻的戀情來了,纔會這樣毅然決然地將蔓羅接回了九重天。
那麼蔓羅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呢?也許現在唯一能夠解答這個問題的人只剩下冥夜了。
一想到這裡,我趕緊到秦廣王的客房裡找到了冥夜,冥夜重傷明顯還沒有起色,躺在牀上,活動艱難。他見到我們,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可是剛爬到一半,就劇烈地咳嗽了起來。我們趕緊走過去,讓他躺下。
他張開乾裂的嘴脣,對我們說:“快!快!蔓羅不是扶搖的對手。快把她追回來。”
“你知道蔓羅這樣做的目的?”我追問道。
“蔓羅這是要向扶搖復仇去了,她……咳咳……怎麼可能鬥得過扶搖……你們……快把她帶回來……”
說完冥夜又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口鮮血噴在了牀單上。
我趕緊讓秦廣王給冥夜找來醫生,爲冥夜看病。然後坐到牀沿上對冥夜說道:“你不用擔心,先把你自己的傷養好,我和七絃會想辦法到九重天將蔓羅帶回來的。”
我話雖然這樣說,但是心裡也直髮愁,我們與九重天如今鬧得不歡而散,我們能找個什麼理由,去九重天帶回蔓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