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李永紅其實就在家裡和幾個朋友喝酒,他聽到了踢門的聲音,又從窗戶裡看見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鐵青,凶神惡煞的捲髮男人闖了進來,還叫囂着要找自己,頓時嚇得小腿發抖,手腳冰涼,還看見他竟然惡狠狠的抽打自己的同伴……他預感到出大事了,他很想逃走,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可是來不及了,這個男人拖着他的朋友向屋裡走來,情急之下,他偷偷的躲進衛生間,他在裡面聽到來人指名道姓的找他,還動手打他的同伴,可他就是不敢出來,他知道出來的後果是什麼,任憑自己的同伴在外面受多大的罪,他就是不出來。只要躲過了他的鋒芒,說不定出出氣後他就會離開,桑吉找的人是自己,只要幾個同伴別出賣自己,就算他們挨點打也不會太重,躲一躲說不定就躲過去了,桑吉這個人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他是不會有太多耐心的。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桑吉這個活張飛居然要守株待兔。
桑吉進屋後一把把那個瘦弱的男人扔在了牀上,自己則坐在沙發上點上一支菸,從衣兜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酒壺呷了一小口,他翹起二郎腿,用嘲諷的目光看着屋裡的幾個人。捱了打的那人嚇得瑟瑟發抖,此時的酒勁早就過去了,一個勁的在那裡求饒,聽得他心煩如麻,嚷嚷道,“嚷什麼嚷,你再嚷,老子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他故意惡狠狠的上前兩步,嚇得那人連喘氣的膽子都沒了。
桑吉才管不了那麼多呢。他把一把明晃晃的藏刀插在了茶几上,抽着煙,哼着小曲兒,悠閒自在,他連正眼都不看剛纔還在屋裡喝酒現在嚇得連屁都不敢放的三個擠眉弄眼的男人,他這麼做就是要*着李永紅自己現身。他看了看錶,早就過了下班的點了。他確定李永紅絕對就在家裡,要不然老婆還在看守所,這幾個那人怎麼會到他家喝酒呢?這樣的男人活着純屬浪費糧食,眼睜睜的看着同伴被人折磨,就是要做縮頭烏龜。他也配活着?桑吉冷笑。
“李永紅,你個驢曰的!你是婊子下的是不是,你再不出來,老子就要開殺戒了。”說着,桑吉走到牀前,一把將剛纔捱了打的那人拽了過來,把他的腦袋狠狠地向牆面撞去,一下,兩下,三下,桑吉越來越用力,那人的血染紅了發灰的牆面,嚎叫聲如殺豬一般,桑吉累了,把那個那人扔在了地上,任憑頭上的鮮血流在地上。
桌上的三個人好像僵住了,恐懼,極度的恐懼。他們早就那眼神告訴了桑吉李永紅的位置,可粗心的桑吉哪裡會注意到這樣微妙的動作?一想起躺在醫院的哥哥,他內心裡的燃燒的怒火就是消防隊來了也難以撲滅。媽的,幹了壞事,還他媽的敢在這裡喝酒?雖然不能確定眼前的幾個雜種是不是李永紅的同夥,但只要是和李永紅在一起喝酒的就絕不是什麼好鳥。撞上老子,是你們今早出門前沒有看黃曆,怪不得老子,你們要是前幾天鬧事該多好啊,老子還在局子裡,可老子今天出來了,就暫且拿你們幾個活動活動筋骨吧。
“你們幾個,是想讓老子親自動手呢,還是自己說李永紅在那裡?都給老子跪倒牆邊上去,雙手抱頭。”桑吉在看守所裡沒有白呆,他的兇殘和冷血把這幾個癟三嚇得不輕,他們眼瞅着自己的同伴受苦受虐卻沒有人站出來阻止,甚至連個說話的都沒有,桑吉鼻子裡冷冷的哼了一聲,“就你們幾個,還想合起來做事?”
躲在廁所裡的人摒住呼吸,嚇得快要尿褲子了。
“驢曰的你還不出來是不是,那我就一個個剁了他們幾個,然後再一把火把房子給燒了!”桑吉說到做到,不顧對方的求饒,真的拿刀抵到了一個男人的喉嚨。也不知道男人此時哪來的勇氣,兩隻手拼命的抓住桑吉的右手不放,一邊尖叫,一邊還大膽的掐紅了桑吉的手腕。桑吉擡腿用膝蓋猛烈的在他的腹部頂了幾下,疼得那傢伙趕緊撒手,而桑吉隨手又是幾個耳光,打得那傢伙眼冒金星,老臉火燒火燎的燒灼般的疼。桑吉吹了吹髮燒的右手,飛起一腳把那傢伙踢倒在地,接着把他的胳膊擰到身後,撕住頭髮把頭往牆上猛撞。嘴裡還罵道,“媽來個巴子,你敢掐我,不把你剁了纔怪呢……”他把那人扔到地上,腰刀揮舞着,嚇得其他人丟了魂似的躲在牆角發抖。
桑吉覺得很奇怪,媽的就這德行還他媽敢出來混,你們這些雜碎,自己的同伴捱打,也不出來幫忙,都他媽是縮頭烏龜。
“老子*八輩子祖宗,李永紅,你還是不是人?你就是一隻烏龜王八蛋,你是婊子下的,驢曰的……”桑吉的話越來越難聽,還拿打火機把從牀上拿來的一件衣服點燃,頓時,屋裡充滿了化纖燃燒發出的刺鼻的臭味。
李永紅很想出去撕了他的嘴,可他不敢,外面的四個人都被桑吉收拾了,如果出去那絕對是白白送死。桑吉是州城活生生的一霸,沒有人能惹得起他,他見識過桑吉在雁南婚禮上的強悍,他身後又有格桑,李永紅開始後怕,他深知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了,真後悔自己當時聽了別人的挑唆,你們捱打也是活該……
天色漸晚,屋裡沒有開燈,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就是桑吉嘴裡忽明忽暗的菸頭。
桑吉等的時間有點兒長了,此時正想上廁所,就問那人,“他家的廁所在哪裡?老子想尿尿了。”
那人順從的用手指了指。
“媽的,你長嘴是幹什麼吃的?都幾點了,怎麼還不開燈?”他拿出打火機打着了,在牆上尋找到開關的位置並打開燈,屋裡一下子亮堂多了,看着那人在牆角發抖,他狂笑幾聲,得意的向衛生間走去,走到廁所門口一推,卻怎麼也推不開,桑吉的火一下子上來了,罵罵咧咧的一腳踢開門,捉小雞似的拎起李永紅就往外走,轉念一想,他改變了主意,回頭惡狠狠的給那些人說,“都給老子站起來,排成一排,誰敢跑,老子就殺了誰。”
五個人在桑吉的挾持下,消失在茫茫的夜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