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還是不打算說實話,他避開阮玉清的眼睛,笑着道:“你看錯了,也多想了,我很好,狀態一點都不差,就是”凌風伸着懶腰繼續“前面擔心這擔心那的,睡不着,現在我困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阮玉清也不攔凌風。
凌風很開心,腳步歡快地往前走,不過在快要離開後院的時候,他又轉過頭問道:“玉清,是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清風苑”
“我來清風苑,辛伊芙的身份特殊,你不宜來找我”
“嗯”凌風重重點了一下頭“記得常來”
凌風說完也不管阮玉清會不會回他,回過頭就跑了。阮玉清看着他遠去的方向,輕聲說道:“風現在很穩定,或許那個最糟的局面不會出現”
“主人也想心存僥倖”黑羽話音響起的時候,便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阮玉清身邊。
阮玉清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呢喃道:“我只是不想風再擔驚受怕,更不想讓他傷心”
“你還是...誒...”黑羽沒說完自己的話,轉而嘆了口氣。阮玉清輕微凝眸,對自己,對凌風,都陷入了茫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若是她能夠糊塗一點,是不是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辛苦了...
和阮玉清不一樣,凌風心裡的重擔放下了,回去之後很快就入眠了。可是在他的夢裡依舊不安生,以至於第二天他是由一臉擔憂的聶冰允叫醒的,醒來後凌風又以做噩夢搪塞了聶冰允,而他也記得答應孟惜岸的事,因此在吃了早飯後,把聶冰允交給玦情照顧,便去找風遙。
可是到了梧曦殿,殿內的下人就說風遙去南院找孟惜柔了,凌風頓時急了,就讓人帶他去南院。凌風在凌王府雖沒有具體的職務,可是如今他在凌王府也算是聲名大噪,因此就算是在梧曦殿伺候的下人也不敢怠慢,立即就有人引着凌風過去。
凌風到達南院,進了孟惜柔所住的閣樓時,風遙和孟惜柔之間已經算是劍拔弩張了,風遙坐着,孟惜柔手握一把剪刀,對準風遙,臉上是誓死不從的堅定。
凌風見此立即上前,趁孟惜柔一時不注意奪下了她手裡的剪刀,將她護在身後,纔對風遙致歉“殿下,惜柔不是有意的,你別計較”
風遙看到凌風的行爲,臉上有些陰沉“文柯,她是本王的側妃,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孟惜柔一聽就不樂意了,她跪在了地上“凌王殿下,民女攀不起這側妃之位,請殿下收回成命”
“那本王不收呢”風遙淡聲說道:“你嫁給本王,就這麼委屈”
“民女...”
“殿下!”凌風出聲截斷了孟惜柔的話“我已經想好了,殿下不必再幫我”
凌風這句話,說得不止孟惜柔蒙了,連風遙也帶上一絲茫然,凌風也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他跪在了孟惜柔面前,狠了狠心說道:“惜柔,殿下一直在幫你,你不能這樣傷他的心”
“文柯,你什麼意思?”
“惜柔,我早就與你退婚,那不是作假,以前的文柯或許很愛你,但是現在的我忘了,忘了我們的所有,我不愛你了”
“我說過,我可以...等...”
“我愛上別人了”
孟惜柔的臉上的表情僵住了,她盯着凌風看了好半天,然後緩緩站起身,諷笑道:“你,愛上別人了!”
“惜柔,對不起,我...”
“那我呢?我在你心裡就什麼都不是!”孟惜柔落下了兩行清淚,衝凌風怒吼。
凌風默不作聲了,是他傷害了孟惜柔,他得認。凌風不說話,孟惜柔就更傷心了“你既然不要我了,你又何苦救我”
“這是兩碼事”凌風起身解釋道:“惜柔,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的,又怎能看你跳入火坑”
“那現在呢”
“現在”凌風看了一眼悠然喝茶的風遙“殿下知道我有了另外喜歡的人,他不想因爲這些事傷害你,可你又是從瑄王府在衆目睽睽之下要來的,若說殿下沒有碰你,外人也是不信的,爲此乾脆封你爲側妃,來提高你的身份”
“我不需要!”孟惜柔轉而對風遙道:“殿下,惜柔感念殿下的救命之恩,也感謝殿下的好意,既然文柯絕情,惜柔也不做糾纏,請殿下放惜柔離府”
凌風也趁此道:“殿下,我昨日見了惜柔的哥哥,他也有帶惜柔回汶縣的打算,所以”
“你也想讓她離開”風遙沒看孟惜柔,而是注視着凌風說:“你可要想好了,確定要放她離開凌王府”
凌風本想立即回答‘是’,可是風遙看向他的眸光帶着深意,凌風就反思了起來,難不成有什麼是他沒想到的,於是便將所有的事再前前後後思索了一遍。
一會兒後,凌風臉色大變,接着道:“殿下,就讓惜柔暫時留在府內”
“好”風遙也不詢問孟惜柔的意見,答應了下來,接着他還站起了身“既然你來將事情說開了,本王也不必留在這了”
“殿下,我娘待惜柔如親身女兒一般,所以能不能...”
“可以”風遙也不等凌風說話就回答道:“孟惜柔的事你都可全全做主,不必事事都來稟告”
凌風則是一愣後,心裡很高興地看着風遙離開。風遙離開後,孟惜柔才陰鬱問道:“你爲什麼不讓我離開?”
“不安全”凌風溫聲細語“你叔父有意將你送給瑄王,你若出了王府,難保他不會再送一次。就算你叔父沒有,你畢竟是殿下從瑄王手裡奪回來的,所以,就算你們能出凌王府,也絕對出不了京城,還有可能連累你哥哥,就算殿下又護送你們出了京城,若是瑄王絕不放過,你們也還是會被抓回來的”
“文柯,你既然無心於我,又何必說這些危言聳聽的話讓我留下”
“惜柔”凌風耐心勸道:“殿下這次遇難,我一直跟隨,一路的艱險我且能讓你們再感受一遍;而且現在瑄王怕是也注意到我了,你也看到了,殿下器重我。你與我的關係想必也瞞不住,我不會娶你,但你永遠是我妹妹,那麼作爲一個好用的人質,我不認爲瑄王會輕易放過”
“原來你是爲了你的前途”孟惜柔嘲諷地笑道。
“是,我是爲我的前程,那麼孟惜岸的前程呢!”凌風語氣加重“在京城,誰都知道你是凌王殿下的人了,若是你要離開,孟惜岸也要跟着,一路有多少危險不說,他明年的科考也參加不了了,以他的才華,他本應榜上有名,你忍心毀掉他的一切嗎?”
凌風談及孟惜岸,孟惜柔的臉上有了動容的神色,於是他便又繼續道:“殿下不是會強人所難之人,你雖然掛了這個側妃之名,但是他不會勉強你,你要離開他也不會攔你,在凌王府你有自由,也更安全,你留下等風聲過了,孟惜岸也參加完科考了,再回汶縣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