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凌風此時的態度十分不滿,明宗耀起身一手撐着桌面,一手撫上凌風的臉頰,凌風一驚,用力地揮開了明宗耀的手,看着離他十分近的明宗耀,蹙眉道:“明宗耀,你坐好,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叫非禮了!”
見凌風願意理他了,明宗耀坐好後,問道:“風,你現在對我的稱呼,讓我有距離感...”
“有距離纔好,明宗耀,我和你非親非故,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我感謝你前幾天對我的照顧,也爲晚宴上時,我出醜,丟了你的臉的事道歉,我雖然沒有多少銀兩,但是今天這頓飯我請,算是對你的感謝和賠罪,往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凌風說到這裡,明宗耀就打斷道:“風!什麼叫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晚的事是我不好,你罵我都行,但是拜託你別說這樣的話,我不想你離開,讓我來保護你,風,請你給我這個機會”
聞言,凌風忍不住吐槽,明宗耀你這樣低聲下氣真的好嗎,不過若是換成一個真正的柔弱女孩,恐怕還真的會被你感動,但是凌風可不是女孩子,可是這個時候還是略帶羞澀地轉過頭,看着窗外,雙目含淚地喚道:“宗耀...”
但是目光在觸及到一個身影時,凌風微微一愣,然後使勁地揉眼睛,再次定睛看去,和那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凌風頓時在意識中驚叫起來“啊啊啊...!!!”
被凌風的聲音驚醒,阮玉清眼還未睜就急道:“風,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叫得這麼悽慘...!”
明宗耀也看到凌風神色有異,關切地問道:“風,怎麼了?”,但是明宗耀的話音未落,阮玉清纔剛睜開眼睛,阮玉軒就已經從窗口躍入,蹲在飯桌上,在所有人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狠狠地敲了凌風的腦袋,呵斥道:“一聲不響地跑這麼遠,你可讓我們好找!”
緊緊拉住了就要暴走的月影,凌風便放開了一直拉住月影的手,起身單手把阮玉軒抱了個滿懷“玉軒哥...”,接着阮玉清和凌風迅速交換,阮玉清一拳打在了阮玉軒的肚子上,讓他暫時連話都痛得說不出來。
在一旁看着的凌風直閉眼,對自己的親哥哥,玉清下手也這麼狠啊!看了一眼滿臉困惑正要開口的明宗耀,阮玉清拉住阮玉軒對明宗耀道:“明宗耀,我和玉軒哥有點事要談,你幫我照顧一下...”
“月影”凌風立馬說出名字。
“月影!”阮玉清接着說道,然後問凌風道:“你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這個不重要,玉清,先搞定阮老大再說,你等下就這樣說...”於是凌風把對明宗耀說的故事的後續告訴了阮玉清。
阮玉清把阮玉軒拉過一定距離後,就對不解地看着她的阮玉軒道:“玉軒哥,現在有很多東西,我來不及解釋,但是等會你就說你是我的一位遠房堂哥,早些年搬到正陽縣,但是後來又搬走了,而我是因爲父母雙亡,來正陽縣投奔你們的,你知道了這個消息,就來正陽縣找我,總之,你不能露出破綻,壞了我的事”
“好”終於從阮玉清的那一拳中緩過氣來,阮玉軒無奈道:“但你得告訴我,那是誰?我是在大街上,看到他把你拉着來這兒,然後追過來的,開始我還以爲我看花眼了”
“明宗耀,一個暫時收留我的人,你見機回話就是,該過去了,要是走開太久,他會懷疑的,對了,你別喊錯了,我現在叫凌風”
說着,阮玉清又拉着阮玉軒回到了座位上,這個時候菜已經上齊了,但是一直看着和阮玉軒有些親密的阮玉清,明宗耀有着些微醋意,而月影則是看着眼前的飯菜,卻也不動手,於是凌風心疼地對阮玉清道:“玉清,我知道把月影撿回來不對,但是他好像好長時間沒吃飯了,你能不能幫我喂一下月影”
“可以,現在你要把爲什麼帶着他的前因後果告訴我”讓月影靠窗坐下,阮玉清在月影旁邊坐下,阮玉軒面對着窗口,在靠近阮玉清的一端坐下。
聽着凌風簡單地說了一下遇到月影的經過,阮玉清先指了指阮玉軒對明宗耀說道:“宗耀,這位是我的遠房堂哥凌玉軒”,然後又指着明宗耀對阮玉軒道:“他是明宗耀”
看着明宗耀,阮玉軒的聲音也算客氣有禮“我聽小風說了,這段時間感謝你照顧小風,但是小風”阮玉軒轉頭看着阮玉清“‘父親’說了,找到你就帶你回去”
父親這兩個字,阮玉軒幾乎是咬牙說出來的,然而還不等阮玉清開口,明宗耀就先開口道:“回去?回哪兒?你們住在正陽縣的哪個地方?”
瞟了明宗耀一眼,阮玉軒平靜道:“不是在正陽縣,而是京城”
“京城?風,你應該是來正陽縣投親戚的!?”
“小風知道的是我們在正陽縣,她並不知道我們搬到了京城...我也是得到消息說小風來了正陽縣,才追過來的”
阮玉軒說到後來死死地盯着給月影餵飯的阮玉清,很明顯最後那句話阮玉軒是說給阮玉清聽的,但是阮玉清像沒聽到一般,波瀾不驚。
“哦...”明宗耀的目光閃爍着,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不知凌公子是做什麼的?”
“沒做什麼,我就是一個閒人”
“那你的父親?”
“不過是朝中一個武將而已,不足掛齒”
“......”
聽着阮玉軒和明宗耀的交談聲,凌風或許聽不出,但是阮玉清卻聽出來了,阮玉軒是得到她來了正陽縣的消息,才追過來的,那麼是誰呢?她來正陽縣不過是遇到朱顯後的臨時起意,那麼玉軒哥又怎麼會得到消息?
“司徒俊弦!”
阮玉清思索間,凌風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
“玉清,你別忘了司徒俊弦可是最清楚我們之間情況的人,那麼凌風這個名字讓司徒俊弦知道了,不就代表他知道我們保護着朱顯來到了正陽縣,不過看阮玉軒這個樣子,他應該也是半信半疑地追過來的...”凌風說着自己的見解,卻不知阮玉清已經聽得目瞪口呆了。
慢慢地阮玉清笑了“風,我還以爲你聽不明白玉軒哥說的話,可你卻比我先一步想到司徒俊弦”
“不是你想不到司徒俊弦,玉清,你只是想不清楚司徒俊弦將你的行蹤告訴阮玉軒是什麼用意而已,我們甚至不知道司徒俊弦是不是把我們在正陽縣的事告訴了慕容言明”
“他應該沒有告訴慕容言明,如果知道我在正陽縣的話,正陽縣早就亂了,我的行蹤對慕容言明來說,遠比你所想像的還要有衝擊力...所以,我纔想不明白,爲什麼只告訴玉軒哥,而不通知慕容言明,想不明白...”
“小風”阮玉軒的聲音,把阮玉清從深思中喚了回來。
“嗯?”
“翰臨也來了,等下我們...”
一下子站起身來,阮玉清瞪大眼睛看着阮玉軒“不,我不要見他,你知道我在這裡就算了,爲什麼還告訴他?我在這裡!”
“不是我說的,原本消息不確定,我們是不打算讓翰臨知道的,免得到時你不在正陽縣,他會空歡喜一場,但是我收到的消息,翰臨也收到了,所以我們是在路上遇到的,並且除了翰臨,玉...小風,慕容卓也來了”
“什麼?!”
凌風和阮玉清皆是一愣,月影乖乖地吃飯,明宗耀則是聽得一團霧水,但還是敏感地抓住了“翰臨?是誰?風,他是誰?慕容卓又是誰?”
“翰臨”阮玉清垂下了眼眸“與我有婚約的人”
“是嗎”明宗耀笑着“原來你已經有婚約了”,端起酒想要喝一口壓驚,但是明宗耀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着,杯中酒都要被他晃出來了。
沒有心情安慰明宗耀,阮玉清看着阮玉軒道:“不要告訴翰臨,你和我見過面了,我暫時不想見他,玉軒哥,答應我,不然我會讓你們永遠都找不到我”
顫抖的手頓住,明宗耀又升起了一絲希望,但阮玉軒卻不高興地皺眉道:“小風,不要任性了,你們之間要是有什麼誤會,就說清楚,翰臨他現在還在滿大街找你”
“那就讓他不要找了,我現在不想見他!還有我沒想到你們居然和慕容卓一起來,他做了...”
“做了什麼?”
“唉,沒什麼?”阮玉清嘆息着,然後看着明宗耀說道:“宗耀,對不起,我想我又要麻煩你了”
“怎麼可以說麻煩,只要你有需要,我樂意至極”然後明宗耀轉頭笑着對阮玉軒道:“凌公子,可願意過府一敘,有件事我一定要和凌公子談一談”
“可以”阮玉軒喝着酒,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到司徒翰臨,畢竟阮玉清說不會讓他們找到,就不會讓他們找到,這個險目前他不敢冒,更何況他想不明白阮玉清到底在做什麼,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只要阮玉清不離開正陽縣,並且知道阮玉清的行蹤,他就可以慢慢勸她...
除了阮玉軒有着這些心思,阮玉清、凌風和明宗耀也是心事重重,阮玉清和凌風是因爲知道司徒翰臨也在正陽縣而傷神。而明宗耀卻是因爲對凌風的懷疑,對,是懷疑,雖然現在看來凌風對那個未婚夫不怎麼待見而高興着,但是凌風的身份真的像她所說的那樣嗎?在兩人的對話中,明明沒有什麼破綻,卻又感覺到處都是漏洞...
看着呵護着月影的阮玉清,明宗耀和阮玉軒都有一大堆的疑問要問,但是最終他們還是將到嘴邊的話嚥下,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