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狄剎雲的話,玦情說道:“你終究還是要告訴他真相”
“嗯,看到她剛纔的樣子,我真的很難受,我不想讓她痛苦,所以無論事情變成什麼樣子,該讓她知道的,自然會讓她知道,玦情,風她說不想見我,而我...也不想再見她,你找個時間把葉塘的事告訴風,不要讓她一直擔心”
“是...教主,你現在...”玦情看着狄剎雲說完就走的背影道。
“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我要回去了,離開霜華縣,回孤峰,我不想在這裡多待一刻”
“是,那還要查展演和凌風的關係嗎?”
“不用了,對於現在來說,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況且有展演在,我也不用擔心風的安全”
“是...屬下辦完事,再趕過來”玦情說完,沒有聽到回答,也不計較,很快便離開了原地。
此時離開縣衙的狄剎雲和已經來到縣衙的司徒翰臨擦肩而過,他們之間自然是互相不認識,但是狄剎雲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司徒翰臨幾眼,便沒有興趣地離開了。
徑自闖進縣衙,來到監獄,司徒翰臨可沒有什麼耐心報身份,然後拿鑰匙開門去見阮玉清,於是自然是見到一個人便敲暈,整個監獄裡又怎會有一個人會是司徒翰臨的對手,但終究還是有漏網之魚,急忙跑去稟告展演和縣令。
打開牢房,司徒翰臨一個一個地查看,他能感覺得到,阮玉清確實在這裡,但是爲什麼看了一間又一間的牢房,看了一個又一個犯人,卻始終找不到阮玉清!
不知道司徒翰臨現在正滿監獄地尋找阮玉清,凌風搖搖晃晃地向縣衙外走去,他要儘快回去,他要見冷月瑤,他要確認她的安全。可是回去的時候,月瑤還會在嗎!追風說的是真是假,他分辨不出,被帶走了,被誰帶走了,是否有危險,他同樣都不知道。
見不到冷月瑤,見不到知情者,他什麼都分辨不出來,他誰都不應該信,但是爲什麼,現在自己卻想起來了,最不願回想的事,又會再一次失去嗎?失去自己所珍視的!
凌風走着,眼前逐漸模糊,晃着腦袋,凌風頭痛欲裂,搖晃着的身影在腳上碰到了什麼東西的時候向前栽去,跟在凌風身後的玦情見此急忙上前扶住了凌風。
撲在玦情的胸前,凌風慢慢擡頭,眼前時而清明時而模糊,但凌風還是看清楚了玦情的面容,但就算看清了,凌風的意識依然是迷糊的,看着玦情癡癡地笑着“鏡子...”
看到全身都透露着異常的凌風,玦情微蹙眉頭,但很快便舒展開來,面無表情地說道:“凌風,認得出我是誰嗎?”
“呵呵...你問的問題好奇怪,你不就是我嗎?呵呵...鏡子裡的人說話了,好神奇,我喜歡...”
“凌風...”看着仿若醉酒了一般的凌風,玦情想不明白凌風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是因爲葉塘的事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但是好像又不太像...
玦情沉思間,凌風忽然間一拳向他的臉上打來,玦情沒有抵擋,任由凌風打在他的臉上,軟弱無力的拳頭,像是在給他撓癢一樣,伸手握住凌風遲遲不肯從他臉上移開的拳頭,玦情想說什麼的時候,才發現有着一滴一滴的水,滴落在地上。
擡起凌風低着的頭,玦情才發現凌風已經淚流滿面,眼神中是無法化解的悲痛和絕望,心頭一顫,玦情說道:“凌風,清醒一點,葉塘沒事,她是被她相熟的人帶走的,是被她的家人帶走的,她沒事...”
但是凌風還是那個表情,沒有一絲變化,沒聽到嗎?玦情想着,接着又想着用什麼辦法纔可以讓凌風清醒過來的時候,凌風開口了“爲什麼?你爲什麼還活着!?凌風,你爲什麼還要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活着除了害人,你還會什麼!?”
“凌風,你聽清楚了,葉塘沒事!”然而凌風顯然還是沒有聽到。
“媽媽是這樣,月瑤也是這樣,你所愛着的,你珍視的都被你所害,你還活着做什麼?你說啊,你還活着做什麼!?”
“媽媽?”玦情不清楚這個稱呼的意思,但是那句‘月瑤’,讓玦情的眼中有波瀾掀起,凌風,原來你不是被瞞在鼓裡,你什麼都知道,對嗎?
默默抱緊開始捶打他的胸口的凌風,玦情不明白自己現在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行爲,但是總覺得這個樣子的凌風,他沒有辦法放任不管,更不知道爲什麼,他竟有些責怪起狄剎雲,讓同樣的傷刻在凌風的心上。
“不,不要...血...好多血...”本還在他胸前哭泣的凌風,忽然間痛苦地抱着頭,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懼和害怕。玦情頓時急道:“凌風,凌風,你看到了什麼,那不是真的...”
“不要,那是什麼,我不要呆在這裡,救我,玉清,救救我,你在的對嗎,玉清,救救我...”
凌風叫着,想要掙開玦情,口中叫着的‘玉清’,雖然讓玦情疑惑,但是玦情不忍讓凌風再痛苦下去,點了點凌風的睡穴,凌風便沒有了動靜,癱倒在了玦情的懷中。
但是就算如此,凌風臉上的痛苦依舊絲毫未減,此時的他在夢中,站在一個他也不知道的地方,周圍有很多的斷肢殘臂,鮮紅的血液將大地染成了紅色,而他最不想看到的兩個人,同樣躺在他的面前,鮮血淋漓...
看着昏睡中的凌風,玦情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是乾脆把凌風帶走,還是把他留在這裡,糾結的思維在聽到縣衙內的嘈雜聲時結束,玦情最後還是把凌風放在地上,然後躍牆離開了縣衙。
而一直沒有找到阮玉清的司徒翰臨,也在展演帶着人來追捕他時離開了縣衙。夜已經很深了,才受了傷的展演卻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司徒翰臨這一鬧,大多數的犯人都想乘此逃跑,幸好他來得及時,纔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
站在監牢外,展演聽着手下的彙報“大多數的犯人都抓了回來,唯獨少了一位”
“誰?”
“就是今天才抓的那個叫凌風的”
“凌風”眼中的訝異轉瞬即逝,展演下令道:“繼續搜索,他應該沒有走遠,一定要把他抓回來”
“是”
在自己的手下走後,展演往縣衙外走去,看去凌風所在的店裡會不會有收穫,但是沒過一會兒,展演便在靠近縣衙大門的地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凌風。
疾步上前,展演抱起凌風,喚道:“凌風,醒醒,醒醒...”,然而凌風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展演沒有辦法,只好使勁拍着凌風的臉頰“凌風,凌風...”
似是聽到了展演的呼喚聲,凌風幽幽專醒,慢慢睜開了眼睛,但是就算如此,他的意識也沒有完全恢復,在展演的問題“凌風,你爲什麼會在這裡,是你自己過來的嗎?”中,凌風語聲不清地喚着“月瑤,月瑤...回店裡,月瑤...有危險...”
湊到凌風的耳邊,展演好不容易聽清楚了這些字,還欲多問時,凌風又再次昏了過去。雖然不知道凌風口中的‘月瑤’是誰,但是展演還算是猜到了,恐怕是這個叫‘月瑤’的有危險,所以凌風是自己走到這裡,想要回到店裡的。
然後接着展演始終弄不醒凌風了,便將凌風抱回了牢房,不過這次展演是讓凌風住了個條件不錯的單間,畢竟凌風現在昏迷着,讓他和多數人在一起,他也不放心。
待一切交代好後,展演便向凌風的店裡走去,即使沒有什麼意識,凌風也一直念着的,不惜越獄也想回去,讓展演不得不重視起來,但是好巧不巧的,展演剛出縣衙便和剛到縣衙門前的李奇撞在了一起。
意外地看着李奇,展演驚訝道:“李奇,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是你給我的信嗎?”
“那你也不用親自來吧,只是我新抓的一個犯人說認識你,我才寫了那封信,沒想到你...”
“這個不重要”李奇打斷展演道:“凌風現在怎樣了”
“你真的認識他!”
“不然我連夜趕到霜華縣做什麼,展演,你們不能動凌風,他現在在哪兒,我要見他”李奇有些焦急地說着。
“你現在見他他也開不了口啊”
“呃...怎麼回事,你們對他用刑了...”
“沒有!”展演立馬否認,然後將發生的事跟李奇簡單地講了一遍,李奇聽完後,翻身上馬,然後對展演伸出了手。
“你這是?”展演看着李奇伸出的手不解。
“我不知道凌風所在的店在哪兒,需要你帶路”李奇回道。但是展演卻更疑惑了“你不是要見凌風嗎?”
“反正他都在牢裡,又沒有什麼危險,這個先不急,但是‘月瑤’,這個人的安危,也很重要,所以我們先去凌風的店裡一趟,你先上來,我路上跟你解釋”
“嗯”
聽了李奇的話,展演自然沒有什麼異議了,但是在上了馬後,展演頓時緊張了起來,和自己崇拜的人共乘一騎,不緊張纔算奇怪吧,但是就算如此也掩蓋不了心中的喜悅。
默默地坐在李奇身後,展演認真地聽着李奇訴說他和凌風在正陽縣時的一段淵源,越聽展演越心驚,沒想到不只是凌風的真實身份,還有李奇竟然險些喪命,難怪凌風那個時候會哭,因爲那是知道自己所在乎的人,並沒有遭遇不測,所帶來的喜悅,若是換成自己的話,想必會哭得比凌風更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