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小男孩走後,阮玉清沒等凌風說可以,便從房樑上跳了下來,對凌風來說剛纔她說的他難以接受,但是對於自己卻連一絲同情的心情都沒有多少。
按照吳縣令所做的,阮玉清移開木板,看向裡面凌風所說的‘信件’和 ‘書’,將所有的內容都看了一遍後,阮玉清升起的情緒讓凌風很疑惑,那是極致的憤怒和極致的興奮,沉默着看着阮玉清將東西重新放回去,凌風不解地問道:“玉清,這些東西沒用嗎?”
“不,這些就是我們要找的,慕容言明和吳縣令來往的信件,還有這些年吳縣令所貪污受賄、魚肉百姓得來的錢財的去路,有了這些,能讓慕容言明‘不死也得重傷’!”阮玉清冷笑着。
“那要把它們帶走嗎?”
“不,如果吳縣令真的每晚都來查看的話,我們現在便不能把它們帶走...”阮玉清冷靜下來,又將拿出的東西原模原樣放了回去。
“但是若是像你說的,那個小男孩是跟着吳縣令的,那麼他遲早是會發現這個的”
繼續搜索了一下,阮玉清也深思着凌風提出的問題,等將李奇告訴他們的其它地方也逛了一圈後,才走出縣衙,等走遠了一點後,阮玉清摘下用來遮掩面容的黑巾。慢慢地走在大街上,然後纔對凌風的問題做出回答“現在必然是不能把那些證據拿走的,沒有辦法,風,我們只能每天去守着了,至少在我們的計劃完成前,我們就只有辛苦一點了”
“辛苦,我有什麼辛苦的”凌風嘀咕着,然後說道:“玉清,我們現在是回李奇家嗎?”
“天快亮了,今天要回明府”
“哦”即使是先前說好的,但是凌風還是有些失落“我們現在去哪兒?”
“隨便走走,我們還沒真正逛過正陽縣”阮玉清悠然說道。
“嗯,如果明宗耀還在找我們的話,在街上走動,應該會很快找來...”
凌風一直和阮玉清交談着,漸漸地天亮了,街上的人多了起來,凌風路邊買了幾個包子,然後開始想找一個安靜點的地方吃早飯,一邊還不停地打着哈欠腹誹丟下他自己補眠去了的阮玉清。
抱着熱乎乎的包子,凌風看着周圍來往的人羣,心情很不錯,就差哼着小曲,一蹦一跳地向前走了,但是在東張西望間,視線忽然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停下腳步,凌風知道自己該當做什麼也沒有看見地離開,但是他的腳似是不聽他使喚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站在一個比較陰暗的小巷,凌風對朝一個坐在牆邊的小男孩扔石子的幾個熊孩子厲聲道:“你們在幹什麼?”
幾個熊孩子看見凌風后,便對着凌風做了一個鬼臉,然後跑遠了,走近坐在牆邊面無表情、一動不動的小男孩,凌風不明白他爲什麼在這裡?蹲下身,凌風看着雙眼無神的小男孩,柔聲道:“小朋友,你爲什麼坐在這裡任由別人欺負,你父母呢?”
“......”
小男孩自然一聲不吭,凌風也不氣餒,繼續笑着說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是沒有父母的小乞丐了”
“......”
小男孩別說說話了,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但是這時凌風卻聽到了一連串肚子的叫聲,在那一瞬間,凌風以爲是自己的肚子在叫,但是仔細聽時,才發現是小男孩的肚子在叫,看着小男孩,凌風疑惑着,是肚子餓了嗎?但是晚上的時候還這麼精神,將他變成這樣的人,爲什麼不管他呢?
凌風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了,不管怎樣,現在他看見了他就不能放着他不管,所以就把自己手中的包子,遞給了小男孩,讓凌風十分高興的是,小男孩終於有了反應,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凌風手裡的包子,但是卻不伸手去拿。
凌風笑了笑,拿出一個還熱乎乎的包子,遞到小男孩的嘴邊“餓了,就要吃東西,張嘴,啊...”
眼睛從吃的上移到凌風的身上,小男孩眼中多了一些戒備,依舊沒有張口,大概猜到小男孩顧慮什麼,凌風將包子送到自己嘴邊咬了一口,再次遞到小男孩嘴邊道:“看,這包子沒毒的,我也不是人販子,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受欺負、捱餓而已”
目光再次移到眼前的包子上,小男孩小小地咬了一口,接着就搶過包子,狼吞虎嚥起來,讓凌風十分心疼,響起阮玉清晚上時說過的話,就更加心疼了,這孩子是多久沒吃飯了?
一個包子很快進了小男孩的肚子,看着舔着自己手掌的小男孩,凌風把裝包子的紙都給了小男孩“別舔手了,這裡還有,要是還不夠,我再帶你去吃其它的”
小男孩這次沒有猶豫,接過包子又開始了下一輪的狼吞虎嚥,看着小男孩吃得滿嘴是油,凌風在小男孩吃完後,掏出放在身上的手帕,替小男孩擦了擦嘴上的油漬,接着又拉過小男孩的手開始擦拭,小男孩一直都沒有反抗。
看着此刻異常‘乖巧’的小男孩,凌風大膽地撫摸着小男孩的頭“吃飽了嗎?”
小男孩只是看着凌風,沒有說話,凌風嘆了口氣,直接把小男孩抱了起來,小男孩立馬掙扎起來,但是卻沒有傷害凌風,凌風嘴角微彎,拍着小男孩的背,說道:“別亂動,我帶你去吃飯”
聞言小男孩停止了掙扎,凌風擡腳離開了原地,和小男孩說着話“你叫什麼名字?”
凌風等着小男孩的回答,但是卻一直都沒等到,於是遺憾道:“不想說,就算了...”
然而沒等凌風把想說的話說完,小男孩就開口道:“暗...影...”,那聲音如機械一般,其中透露着生澀,小小的,幾乎輕不可聞。
“不好聽”小男孩剛說完,凌風就說道:“暗影這個名字不好聽,月影,我叫你月影怎麼樣?”
但是月影又不說話了,讓凌風都懷疑月影剛纔是不是真的開口說過話,於是凌風繼續道:“既然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當然凌風沒有得到迴應,不過凌風也不在意,抱着月影,慢慢地在街上晃,想找一家比較好的飯館。期間凌風還注意到月影開始還兩眼無神地看着一個地方,過了一會兒,就忍不住開始四處張望,於是凌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就算有過多麼悲慘的經歷,月影始終也還只是一個孩子。
然而正當凌風感覺自己也餓了,要進一家看好的飯館吃飯的時候,一聲焦急的呼喚聲傳來“風...!”
“唉...”凌風下意識地回頭,然後就看到向他撲來的明宗耀,嚇了一跳,凌風就想動手,但是手一動才發現自己是抱着月影的,因此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被明宗耀抱了個滿懷,雖然中間隔了一個月影。
“宗耀!”凌風滿臉黑線地說着“可以先放開我嗎?我們是在大街上,你這樣...”
“不,我不要再放手了,風,一天兩夜了,從你走後,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明宗耀傷心地說着。
你怎麼過的,關我什麼事!?凌風腹誹着,只好說道:“你壓到月影了!”
“月影!?”這時明宗耀才發現,凌風抱着的月影,皺眉不悅道:“這個孩子...?”
“我剛認的乾弟弟”凌風看着月影,笑容明媚。
“呃,嗯,哦...”明宗耀的笑容有些僵硬,但還是溫柔地看着凌風“風,跟我回去”
凌風搖了搖頭,就向先前看好的飯館走去,明宗耀抓住凌風的手臂,讓凌風停了下來“風,你去哪兒?”
“月影餓了,要吃飯,你放手!”
然而明宗耀並沒有放手,而是拽着凌風就向前面走去,凌風掙扎着“明宗耀,你做什麼,快放開我...”
但是明宗耀既不迴應他,也不放開他,當此時,凌風也注意到了月影有些異常,周身散發着的是和阮玉清有時散發着的一樣的氣息—冰冷的殺氣,但是卻比阮玉清更加內驗,於是凌風立馬安撫道:“月影,沒事的,這個人是我的熟人,你不要害怕,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聽着凌風安撫的話語,明宗耀也沒有回頭,直到走到了一處看着十分豪華的酒樓前才停下了腳步,有些累地將月影放下,凌風拉着月影的小手,看了一眼酒樓,猜測着難道明宗耀要請客,還沒來得及將所猜測的問出口,明宗耀便先說到:“我們在這裡吃”
看了一眼月影面無表情的小臉,凌風點了點頭,和明宗耀一起走進了酒樓。明宗耀一進去,就有人迎了上來,那熟絡的樣子,很明顯明宗耀在這裡是常客,沒有去在意兩人在說什麼,凌風直接朝酒樓的二樓走去。
明宗耀見凌風走了,叫了一聲“風”,便追了上去,沒有理明宗耀,凌風在靠窗的一個位置坐下,並讓月影坐在了自己身邊,目光向外看去,正好可以看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羣。
在凌風對面坐下,明宗耀似乎有點不適應凌風冷淡的態度,再次看了一眼一點都稱不上可愛的月影,明宗耀對站在旁邊的夥計,點着一些菜餚,點完後,還對凌風問道:“風,我點的這些菜,可以嗎?”
“嗯”正在觀察過往路人的凌風,心不在焉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