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跟蹤,卻發現九幽妖徒皆是以“聖姑”之名稱呼朱妤,對她畢恭畢敬,就連龍玄靜、秦柏莒也拱手行禮,只是少了沫兮冷。其實這是朱妤所叮囑的,只須沫兮冷暗中相助,不許他現身與白岈碰面。那白岈驚駭良久,思道:“難道她真的投靠了九幽?爲什麼?”
待要現身問個明白,那朱妤怎麼會不清楚他在跟蹤自己,便暗投眼色,示意他不要魯莽行事。白岈義憤難平,按捺下來,事後看看她作何解釋。這時朱妤道:“你們先回去吧,我與白岈日後便去森羅島覆命。”龍玄靜驚訝道:“他真的同意了?”朱妤道:“有我在他自然會答應,就算他不去,我也會去的……”話尾之時冷冷的瞥了一眼白岈,眼中滿是記恨。
龍玄靜笑道:“既然聖姑吩咐,屬下也不敢過問,我等在奘漠陵恭候大駕。”一聲令下召集一衆弟子如火如荼的撤離夢雨樓。
朱妤離不開白岈片刻,見人都散去,便叫出白岈,冷聲道:“你都聽到了?我現在是他們的聖姑,我可以給他們下令,可以讓他們殺向徵夢澤。”
白岈氣道:“你在威脅我!你爲什麼要與他們狼狽爲奸!”
朱妤道:“神犼對付夢雨樓打算栽贓給九幽,若不是我給他們報信,這個黑鍋他們是背定了,若不是如此,恐怕你我都會被神犼殺死。我答應加入九幽,可不代表效忠他們,還不是爲了你……爲了你我一身冒險,給你探聽消息,方便你報仇雪恨,不是很好嗎?”
白岈信以爲真,沉吟道:“你不必冒險,這太危險了。”
朱妤道:“我不須要你的花言巧語,你只須給我個答覆,是陪我一起深入九幽,還是回徵夢澤向你的綰晴解釋!”
白岈囁嚅道:“綰晴對我不薄,現在我負了她,你要我該怎麼跟她說。讓我再想想。”
朱妤瞪着他說道:“兩個你選一個,現在就給我答覆!”她話音剛落,本要期待着白岈的回答,認爲白岈已經不會離自己而去,便滿心歡喜的等着。誰知造化弄人,忽覺體內血氣翻涌起來,眼睛變成了墨色,真氣速速流竄。她知道自己體內的墨仙湖魔咒發作了,誤以爲是在提醒自己,一時間精神恍惚,想起林彥妮後便如坐鍼氈起來。急忙辯解道:“不是的,不是的,我跟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是清白的。”
她唯恐被人得知,害怕冥界下個肅殺令把白岈處死。白岈驚愣不已,見她瘋瘋癲癲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擔心道:“你怎麼了?”朱妤眼睛掬着淚花,輕笑道:“沒什麼……我是說我們並沒有發生什麼,我是在捉弄你而已。”
白岈又驚又喜,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朱妤撫着胸口,暗自強壓着體內魔氣上竄,莞爾一笑道:“是的,就憑你的本事怎麼可能輕薄於我,我又不是個隨便的女人。”白岈喜出望外,笑道:“我可被你給嚇死了。”朱妤笑道:“我還有事,一會兒再見,你趕快離開,這裡不安全。”話畢,她疾疾的跑出夢雨樓,來到了一片樹林之中,惶恐的四處環視,見沒有外人,便開始盤膝打坐,運功壓制體內的“魔咒”發作。
她不想被控制,她不想身不由己,待到調息過後心情緩和了不少。回想之前,不免又懊惱起來,憤恨道:“可惡,一時害怕,反而讓白岈與自己擦肩而過!我給怎麼祛除體內的魔咒?”她憂傷而回,然而白岈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只能回到奘漠陵去找花蠍姬幫忙,問道:“幫我祛除體內的魔咒!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們太殘忍了!”
花蠍姬嘆道:“沒辦法,冥界恩怨,爲了謀權嘛,自然會派人潛入納蘭燭身邊,因此在你還是嬰兒時就被下了墨仙湖的獨門魔咒。沒想到納蘭燭的弟子蒲遙倒是很喜歡你,居然會帶你來陽間,這也是難以預料的。烏魈覺得愧對於你,因此對你疼愛有加,所以你還是不要抱怨了,還是抽身事外回冥界去吧。”
朱妤道:“你讓我怎麼走,烏魈還不是愛上了蕭姝,甚至爲了完成她的遺願不惜建立‘黒鯊魚聖教’,你們不也是再忙着重修《鬼道流》秘籍嘛!那我呢,怎麼能夠放下白岈,你們可是要殺他!”
花蠍姬道:“你若觸犯天弢,殺的他就不只我們。我們可以答應你不殺白岈,這你該放心了吧!”朱妤道:“我不管,我要跟白岈一起在森羅島生活,烏魈會護着我們對吧?”花蠍姬嘆道:“能護的了幾時?先不說烏魈並非天下第一,單單白岈知道是你害死了薛弋、有扶蘇他們就不會原諒你!”
朱妤悶聲不樂,良久後恨道:“都怪綰晴,要不是她的阻攔,白岈一定會喜歡我的。我見不得他們在一起,我要把綰晴殺了。我要把白岈騙來森羅島,如果騙不過來,我就把擒來。總之我不要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花蠍姬見她越陷越深,再談下去只會讓她亂了手腳,在她面前還是避談白岈爲妙,遂笑道:“《鬼道流》秘籍我已經修繕完成,派人給墨媂送去了。”朱妤道:“我不關心,我要找白岈。”花蠍姬鬱悶道:“那小子你比我瞭解,倔強無比。”
朱妤道:“我再想辦法,非要讓他跟我在一起。”
花蠍姬打了個哈欠,無奈道:“隨你吧,我盡力相助,但是路是你走的,不要後悔。我再叮囑你一句,你強拉白岈進入你的生活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朱妤道:“我不把他拉進我的生活,我們鐵定走不到一起。我與他隱居,烏魈放心嗎?即便烏魈放心,我們有能力抵抗冥界殺手嗎?所以我們必須在這裡生活。反正你們在冥界是叛徒,在陽間是妖徒,我們觸犯天弢,也是天地不容,自然只能與你們一道。”
花蠍姬道:“我怎麼覺得是你再說服我,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好像生怕我懷疑你似的,有必要勸我嗎?”
朱妤愣道:“沒什麼……我只能跟你和烏魈訴苦,其他人我都不敢……如果失敗了,我也另有打算,總之我希望你們由着我任性一次。”
花蠍姬拉着她的手笑道:“好好好,我盡力幫你,有什麼需要只管說話。”
朱妤道:“我這就去找白岈,我管他問六合魂體玄法,他會跟我說的。”她擦拭眼淚,又重施粉黛,精心打扮了一番便去尋找白岈了。
殊不知經這一次白岈心有餘悸,如今如釋重負,又生怕朱妤纏着,生怕酒醉後與她發生關係,那樣就無法去見綰晴了。因此總是與朱妤拉開距離,甚至是遠遠避開。他一個人去了徵夢澤去見綰晴,好一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