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闆鴻鵠之志,是不會只在乎那一片林子的吧?!”阿貴絕對是個聰明人,他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說道,“當然了,我就喜歡跟石老闆這樣的人打交道,不羅嗦,不費周折,很乾脆!……”
柯寒被他的技術顧問拍得舒舒服服的,嘴上卻說道:“行了、行了!不說閒話了,我還沒吃飯呢。”
阿貴這才一拍腦袋,自責道:“哎呀,瞧我這樣,光顧了說話了,快、快、快,咱們去那‘蘇傢俬菜館’小酌一番!”
“免了,我下午還得趕路。你呢,下午還要上班,咱們就別再折騰了。我看,剛剛咱嫂子拎回來的那些個就行了。”柯寒也不客氣,自己拉過一張椅子,湊近了八仙桌,就坐了下來。
在大順朝的企業單位上班,中午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因此,大多人都選擇回家吃飯,難怪,這個阿貴午餐時間也在自己家中,便不足爲奇了。
“這不合適吧?哪能這麼湊合呢?”阿貴彷彿在自言自語道,他愣愣地站着,好在收了錢的媳婦還算伶俐,早把自釀的米酒端了出來,瞬間擺好了桌子。
“酒後駕車是嚴令禁止的!騎馬?那肯定也一樣要受到禁止的!對自己負責,也是對別人的嘛!”柯寒心裡嘀咕,便趕緊推託道:“我是不勝酒力的,又要急着趕路,是萬萬不可喝酒的,阿貴啊,你可得多多諒解纔對。”
“額,這是米酒,不醉人的!”阿貴媳婦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端着酒罈子就幫柯寒滿滿地斟了一大碗,說道,“我們家阿貴每天都要喝點呢,沒事的!”
柯寒徹底無語,在阿貴夫婦二人的注視下,勉強抿了一口。
可是,這感覺還真的不錯!這是他喝過的最好最純的原糧釀造啊,他細細地品着酒的香醇甘美,跟着又很享受地搖搖頭,再喝了些,不知不覺間竟一口氣喝了個精光,然後,就不好意思地擺一擺手,跟着又將手捂在碗口上,再也不敢接受斟酒。
他怕貪酒誤事,便笑着說:“等再來的時候,我會記得跟你要酒喝的,這東西,好爽啊!”
阿貴夫婦卻激動不已,按照大順朝的風俗,他們斟滿的酒若是被遠方的客人喝得一滴不剩,則寓意來年大吉啊!沒想到,這個石老闆對他們家如此厚愛?!
這一頓絕對正宗的農家宴,是柯寒吃的最後最爽的一頓!
吃罷了午餐,柯寒作別阿貴和他的媳婦,便匆匆上路,往京城趕去。
……
按照石總的叮囑,來到京都,柯寒便直接找到大理寺,說明來意,懇請大理寺卿放那劉三出來,指認販毒的萬方和劉自足,以慢慢摸索線索。
巧的是,經過大理寺對劉三攜帶的煙土做的檢測,那批煙土竟然也是假的!真的很具有諷刺意味,萬方和劉自足兩人各自以假騙假?這真是天下奇談!
當大理寺卿告訴柯寒這些時,兩個人都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爲民除害是我們大理寺的職責所在,這事兒,銀聯的官員都跟我說過了,”大理寺卿看了看柯寒遞上的《任命書》和嶄新的《督察證》,朝堂前的兩個漢子喊道,“李瀟、張嘉棟!”
“在!”那二位聽到大理寺卿的一聲喊,趕緊過來,抱拳鞠躬,齊聲應道,“老爺有何吩咐?”
大理寺卿手指柯寒,介紹道:“這位大順銀聯?市場監督署之督察石子衡先生,從今天開始,你們需全力以赴,協助石督察調查京都假鈔案件,不得有誤!”
“是!”李瀟和張嘉棟連忙躬身領命,隨後,又和柯寒打了招呼,都是年輕人,省了許多的客套,當下就很熟絡了。
“大人!”柯寒微微欠了欠身,朝大理寺卿行了個同事禮,接着介紹道,“至此,我們這次假鈔案特別行動小組就算成立了,銀聯督察石子衡再次感謝大人的鼎力相助!”
“唉,哪裡哪裡,咱們同在一朝爲官,便是朋友嘛,都是爲了大順朝廷,那還有什麼可客氣的了?”大理寺卿擺擺手,爽朗地笑道。
“謝大人!”柯寒見大理寺卿遲遲不提釋放劉三的事,進一步強調道,“爲了儘快找出造假元兇,我懇請大人假釋劉三,讓他出來協查並指證兇犯!”
“假釋?”很顯然,大順朝根本就沒有假釋一說,大理寺卿自然也就感到訝異,他驚奇地問柯寒,“假釋是什麼意思?”
假釋,是對被判處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犯罪分子,在執行一定刑期之後,因其遵守監規,接受教育和改造,確有悔改表現,不致再危害社會,而附條件地將其予以提前釋放的制度。被假釋的犯罪分子,在假釋考驗期間再犯新罪的,不構成累犯。假釋在我國刑法中一項重要的刑罰執行制度,正確地適用假釋,把那些經過一定服刑期間確有悔改表現、沒有必要繼續關押改造的罪犯放到社會上進行改造,可以有效地鼓勵犯罪分子服從教育和改造,使之早日復歸社會、有利於化消極因素爲積極因素。
這是現代法律的名詞解釋,老古董哪能知道,說這些給他們聽,未必就能理解。柯寒一時間也愣住了,但轉而一想,便以最爲通俗的話做了個解釋。
“假釋就是把關押在監牢裡的犯罪分子釋放到社會上,讓他們在社會上接受改造,鼓勵他幫助我們做好案件的破獲工作!通俗一點說叫戴罪立功!”這時,柯寒竟然就斯斯文文的了,他解釋道,“劉三是這起案件的直接參與者,因此上對於我們能否儘快破解這個案件有很大的幫助作用!對於劉三這樣的人,我們不能光懲罰,還要學會再利用!讓他感恩戴德地主動地爲我們辦事。”
大理寺卿聽了似懂非懂,只略略地點點頭,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千萬要小心,不要讓他溜了!那傢伙,心事活着呢!”
“多謝大人的提醒!”柯寒認真地點點頭,示意大理寺卿不必多慮,然後,直接讓兩位名捕在前面帶路,領自己前往關押劉三的監牢。
聽說自己現在就被釋放,劉三竟然痛哭流涕,感激萬分,但是,當他一看到那個曾經熟悉的身影時,整個人就僵住了,異常驚恐的表情就生生地籠罩在自己的臉上。
“你要幹什麼?!”劉三恐慌地看着柯寒。他怎麼會忘記在張王集捱揍的事情了,所以,見了柯寒就害怕也是正常現象。
“劉三?”柯寒用研究的眼神盯着劉三看,很詭異地笑了笑,“我們又見面了?這世界說大就大,說小就小!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大熱的天,劉三卻寒顫不已,全身抖抖瑟瑟。
劉三有點後悔自己怎麼就貪心不足了,哭喪着臉哀求道:“你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吧!我……”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柯寒很嚴肅地道,“人啊,還得有點自我約束能力的好。不過,你也已經爲自己的罪過付出了沉重的代價,怎麼樣,待在裡面的感覺很不錯吧?”
劉三咳嗽起來,他顧不得回話,弓着腰打着轉地咳嗽着。曾經很棒的一個小夥子,身體竟然虧成了這樣?
“你也知道,我這次來,是爲了救你出去的,你現在被釋放了!……”柯寒很平靜地說道,然後,就讓李瀟和張嘉棟兩位捕快放人。
這話從柯寒的嘴裡說出,就有點讓劉三不可思議,也不得不多想想其中的含義了。他看了看面無表情的二位神捕,再驚訝的瞪眼看看柯寒,繼而又竭力搖頭,再惶恐不安地往後退縮着,他寧願相信柯寒送他去死,也不敢相信柯寒能夠放了他!恍惚不安地想道:這一定是個陰謀!
柯寒寸步不讓地逼近劉三,使他的驚恐達到了極限。
“你看看,你現在已經不相信任何一個人了,但是,我還是得奉勸你一句,要相信自己!能否得到真正的自由,還得看你自身努力的結果!也就是說,你得學會自救!”柯寒看透了劉三的心事,“對,就是自己拯救自己!”
劉三無言地望着二位捕快和柯寒,還是不踏實、不放心。
“哦,忘了告訴你,我的身份!”柯寒微笑着,他儘量想使劉三放鬆下來,他希望劉三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會配合他的行動,“我是大順銀聯?市場監督署的督察,鑑於你以前的表現,我們決定給你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劉三仍然沉默着,但是,惶恐的心情慢慢地有了變化,他斜着頭,聽柯寒說話。
柯寒繼續湊近劉三,將手搭在他的肩頭,捏了一下他的瘦弱的肩膀,對劉三說道,“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告訴並帶我們一起,捉到你的生意合夥人!”
“不!我不!”剛剛安定下來的劉三又一次驚得睜大了眼睛,哀怨地望着氣定神閒的柯寒。可以想見,他對那些往事的驚駭程度,足可以讓他的神經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