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王三讓也是受土著文化影響太深了,他也不敢應允,只是呆呆地站着。
馬大帥畢竟是自家兄弟,並且現在他還是戴罪之身,便毫不猶豫地走過來,主動請纓,對柯寒道:“大哥,這等事情,由小弟去就行了,你和嫂子還有師父就等在這裡吧,我會弄清楚並且妥善解決的!”
跟在柯寒身後的晏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她也極不願柯寒舍下自己,去那危險的地方,便自作主張地替柯寒答道:“那就辛苦兄弟了……”
柯寒立馬急了,他瞪眼看着晏紫,怒道:“這事由我定奪,就這麼定了,你和咱師父守在馬車旁,我和大帥去去就回!”
晏紫受了委屈,也怒目相向,懷柔大師則笑道:“不必爭了,不就是兩條大蟒嗎?就讓老夫我和馬常發去吧,這裡離不開子衡的!另外,王秘書,你也不必退讓了,和土著族人接觸,我們還需要一個好的翻譯呢,舍你其誰?”
王三讓很尷尬地笑笑,本來還想推讓的,忽地就想起晏紫也懂許多土著土語的,便期期艾艾地望向晏紫,被晏紫狠狠地瞪了一眼,把他噎得夠嗆,便無可奈何地跟在懷柔道長的後面,一起往草堂方向走去。
土著漢子們見了,都有點不可思議地盯着馬大帥和懷柔道長漸漸遠去的背影,同時,也憐憫地看着無可奈何跟着的王秘書長,小聲地議論着什麼。
晏紫走過去,那幾個人趕緊就閉住了嘴巴,不再議論,謹慎地看着晏紫。
“告訴我,關於蟒蛇的事情,好嗎?”晏紫用土語對那些漢子道,“你們的長官很着急這件事情,他要想辦法解決這個難題,我知道,你們都很敬畏你們的神明,可是,它們也只是一條蟒蛇而已,難道真的大到讓我們無法想象了?”
那些漢子愣愣地看着晏紫,依舊默默不語。
柯寒焦躁地轉來轉去,因爲,他想要做的事情不能親自去做,那便無異於關他的禁閉。
“你們老是這樣躲避,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晏紫接着說道,“我想知道你們有什麼難處,說出來,或許對你們有好處!”
西奴大兵對土著漢子們也有意見了,其中,就有一個人領頭過來,追問道:“你們一個個的,都吃了啞巴藥了嗎?虧得我們石總這般熱心地對待你們,幫助你們,當然,還有幫助我們……”
土著漢子們聽不懂西奴大兵們的話,但是看神情,就知道,他們發火了,便開始一陣小小的騷動,圍攏了過來,對着西奴大兵們叫嚷着什麼。
“你們說這其中有隱情?叫西奴大兵們不要侮辱你們?”聽了土著漢子們的叫嚷,晏紫很是感到有點奇怪,“到底什麼意思?”
土著漢子架不住晏紫的追問,終於,面露惶恐不安的神色,斷斷續續地對她講述了過去的事情,晏紫便招呼柯寒一起坐下,聽他們的講述。
……
馬大帥和懷柔道長來到草堂邊的碼頭上,卻不見了土著漢子所說的大蟒,不過,岸上爛泥上的雜亂的坑窪和血血跡說明,這裡有過一場掙扎。
“它們不見了?”王三讓驚恐地解釋道,“這個,更可怕!”
馬大帥和懷柔道長見王秘書這般惶恐的樣子,笑話道:“膽小鬼!”
可是,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風聲,迎面的王三讓大張着嘴,半晌了,才驚呼道:“它,大蟒,來了!”
馬大帥調頭一看,果然就有一條大蟒順着河岸朝這邊爬了過來,它的鼓囊囊的腹部,明顯的有一個人形的物狀存在着,撐得它的行動受限,那樣子,的確很是駭人。
這般情形,馬大帥以前在別人的神侃中想象過,還大拍胸脯,吹牛地說,那有什麼可怕的?可是,今天親眼看到後,也不由得一陣頭皮發麻了,使得他驚恐萬狀。
此時的馬大帥,不由得也驚出了一身冷汗,旋即,便扯着師父的衣袖,不由分說,一把迅速將懷柔道長扛了起來,同時,對驚慌失措的王秘書長嚷道:“快……跑……!”
這一會兒,馬大帥和王秘書長飛也似地奔了起來,在茂密的叢林裡穿梭,心中也是一陣慶幸,還在想着,這條大蟒因爲剛剛吞食了一名長老,否則,便是渾身長滿了翅膀,也來不及逃命了。
然而,更讓馬大帥和懷柔道長感覺不踏實的是,土著漢子們說的,有兩條大蟒的啊,現在,其中的一隻現形了,那麼,還有一隻呢?它肯定躲在暗處了,這個才更可怕啊!!
……
柯寒認真地盯着晏紫,聽她翻譯剛纔土著漢子們的敘述。
“他們說,這裡,曾經是一個衆人朝聖的地方!”晏紫緩緩地對柯寒說道,“可是後來的某一天,內部人對他們王者的所謂繼承權的發生了爭執,乃至後來演變成了戰爭,那個謀殺現任長老的傢伙和他的同僚被捉住以後,差點被割頭懸掛於林間喂鳥,後來,多虧了當任王者的大度,放了那個人和他的同僚。”
柯寒認真地聽着晏紫的講述,慢慢地入神了。
“後來,小小的部落好像恢復了平靜,人們繼續過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閒生活。然而,沒過多久,那個被釋放的漢子不念感恩,多次領着他的同僚回來,對幾位管事的長老實施暗殺行動。”晏紫的語速不快,聽得柯寒心頭焦急,他只想知道,這個故事跟今天的蟒蛇有什麼聯繫,便還是耐着性子,聽下去。
“部落裡的所有人都感到奇怪,想象不出,曾經老實的漢子,怎麼就這般迷戀權勢了?後來,經過多方較量,才知道,他們的背後,有一個特別組織,卯上了這裡的寶貝,想要滲透進土著部落,爲的就是要擁有他們這個部落的實際掌控權,開發這裡的寶藏,至於什麼寶藏,這些漢子並沒有說明,或者說,他們並不懂得更多吧?”晏紫不急不慢地講道,他也知道柯寒心中焦急,可偏偏就這樣不溫不火地說話。
“那個所謂的特殊的組織是誰?他們知道嗎?”柯寒到底忍耐不住地打斷晏紫的話,追問,“好像跟蛇沒有絲毫的關係?”
“聽說,那條被他們土著尊奉爲神明的蛇就是他們帶來的,是他的那個幕後真兇對蛇唸了咒語後,由他們將昏睡的大蟒背過來的。其實,那大蟒在他們那邊就已經傷了很多人、畜,他們是想用這大蟒來幫助他們挑釁土著部落!逼迫土著長老讓位給那個混蛋,所以,這些漢子一見到那蛇,便十分的害怕、恐慌!他們將那兩條蛇帶來適應過一段時間後,有帶過去,餓了它們幾個月的時間,再帶來,因此,就有了大蟒蛇失蹤又回來的故事,便出現了長老慘死大蟒口中的情形,實在駭然!”晏紫做了一番總結,然後,又不無憂慮地道,“相公,我們遇到了強勁的敵人了!”
“那又能怎樣?”柯寒不以爲然地道,“各個擊破!聽說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嗎?如果這點小事都讓你退縮了,那還能做什麼?呵呵,我的順風大隊可不是吃素的!倒要跟那幫傢伙別別苗頭!眼下,大蟒的事情是首要的,先要除絕後患,方能定心搞建設!幹革命!”
正談得興起,忽然,就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處飄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勁風,然後,圍攏在一起的幾個土著漢子就大聲喊道:“來了!快閃!”
柯寒看得真切,迎面來了一條近十米的長蛇,身寬體胖,只見它昂首直立,拖着長長的尾巴,在竹林裡穿行。
晏紫早已嚇得昏了過去,柯寒一把將她抱起,放在車廂裡,然後,對身旁的幾個西奴大兵喊道:“快,帶夫人快撤!”
有幾個西奴漢子血氣方剛,他們拔出腰刀,衝在柯寒的前面,作勢欲擋來襲的蟒蛇,誰知,他們還未站穩,就被蟒蛇一口咬住腰部,挺身一甩,跟着就將整個身子繞在了漢子們的身上,隨之,便清晰可聽得那些漢子體內斷骨的脆響和他們的一聲聲慘叫。
柯寒大叫一聲:“不要!”
可是,不一會兒,被大蟒纏繞的幾個漢子都沒了聲息,他們斷氣了,隨後,便被大蟒整個兒吞嚥下去,漢子們的身形便也成了蟒蛇腹中的一部分,讓人見了,頓覺毛骨悚然。
後面的西奴大兵見此情形,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們含淚忍悲地一起過來,紛紛拔出腰刀,然後,大吼一聲,奮力將手中的尖刀一起朝大蟒投擲過去。
剛剛吞食了兩個人的大蟒被他們的舉動惱怒了,再次直立起身子,一頭撲來,幾個漢子就拼命地逃跑。
土著漢子有些埋怨,他們口中唸唸有詞,在四處逃竄的西奴大兵中間,祈禱這條大蟒——他們的神明,趕快息怒。
然而,憤怒之極的大蟒顯然無法制止亦已爆發的脾氣,直接一甩身子,捲了過來,像牧馬者甩出的長鞭,自如地再一次纏住了幾個對它敬若神明的土著漢子,隨後,張開血盆大口,一口一個的專挑土著人的頭顱吞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