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晗極力掩住自己的心神,讓自己看起來再正常不過,他笑着道:“你好。”
林一夏說:“你好,我是林一夏。我,我很喜歡你演的電視劇。”
白晗沒想到林一夏居然會看他主演的電視劇,頓時,他的心情大好,他說:“我也很喜歡聽你唱黃梅戲。”而後他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來,“爲救李郎離家遠,誰料皇榜中狀元……”
白晗對自己的唱功還是很有自信的,看着林一夏雙眼中流露出讚許的眼光時,他的心情更好了,是發自內心的好,並不是那種練出來的表面上帶着職業性的微笑的好。
林一夏在擡眼就能看到的距離範圍內,他莫名的就覺得開心。
在拍定妝照的時候,畫完妝後的林一夏,讓白晗再次被驚豔到,他永遠不會忘記,當林一夏從化妝室走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彷彿定住了一般,連雙眼都不會動了。
攝人心魂,他當時的腦海裡只想得到這四個字。
眼前的林一夏膚白如淨,睫毛纖長,雙眼明亮,鼻樑挺翹,雙脣粉嫩……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到好似是巧奪天工的大師一筆一劃的嘔心力作。
那一刻,白晗的心裡好像有千萬只鼓在同時敲響,咚咚咚的聲音快要把他的耳朵震聾。
直到旁邊的人的一聲尖叫,白晗才猛然驚醒,立馬挪開目光,強自鎮定的吐出一口氣,這才驚覺自己心臟跳動的頻率已經超出正常限了。
這就是,心跳的感覺?!
這就是,心動的感覺?!
這就是,無法控制、無法自拔、越陷越深的感覺?!
白晗知道,自己怕是走不出來了!
隨着節目一期一期的錄製,隨着和林一夏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發現了林一夏身上的優點越來越多。
她做遊戲很認真很拼,但卻又不較真。她時而犯迷糊,但時而又非常聰明,迷糊的時候她連世界盃足球比賽幾年一次都不知道,聰明的時候她能根據節目組提供的毫無頭緒的線索第一個找到答案。她高興的時候會開心的大笑,她摔倒的時候眼淚在眼圈裡使勁打轉也不會掉下來,她會笑着說自己沒事。她會在節目組給希望小學捐助衣服和牛奶的時候,偷偷的把自己的錢也捐進去……
這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的撩撥着白晗的心,很多時候就是如此,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麼你都喜歡,相反,當你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做什麼你都看不見。
林一夏對於白晗,就是如此。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喜歡的人結婚,新郎卻不是自己!新郎不是自己就罷了,還被準新郎邀請參加婚禮!
這一刻,白晗真想一拳打死鏡子中的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已經遲了,爲何還自欺欺人的以爲自己還來得及?
用涼水再次衝了衝臉,趕跑腦海中所有不合時宜的思緒,白晗深呼吸一口氣,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客廳裡,江痕還維持着剛纔的姿勢,甚至動都沒動一下,聽到腳步聲,他擡起眼,看向白晗。
那雙夾雜着些許藍綠色光芒的眸子看着白晗,裡面的表情讓人看不真切。
白晗被江痕的眼神看的有一種被穿透了的感覺,他穩了穩心神,歉意的朝江痕道:“剛纔真是抱歉。”
江痕彷彿沒聽到一般,他的視線並未從白晗身上移開,直到盯的白晗心裡有些發毛,他才移開視線,淡淡開口:“無礙,坐吧!”
白晗不想再待下去了,他說:“不了,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江痕問:“你幾點的飛機?”
白晗沒想到江痕突然問這個,他說:“五點多的飛機。”
江痕說:“那還早,坐吧。”
白晗只得坐了下來,此時的他,如坐鍼氈。
江痕說:“我聽夏夏說,你的女朋友是個韓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喝到你的喜酒?”
白晗忙搖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我沒有女朋友,那是我師姐,我們以前在一個公司,拍過MV,粉絲們誤會了。”
江痕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五個字,讓白晗的心裡莫名的摸不到底,他覺得江痕似乎知道了什麼,雖然表情語氣都很客氣,但卻隱約透出一種冰冷的嫌棄。
白晗知道,自己不過是單戀罷了,他雖然難過,但也分得清是非,本就是他遲了,他雖然喜歡林一夏,但也做不出奪人所愛的事。而且,衆所周知,江痕和林一夏感情很好,他怕是連插足的機會都沒有。
白晗想了想,大概是自己剛纔的反應讓江痕對他起了疑心,便主動試圖緩和氣氛,他說:“我看網上說江哥和一夏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這樣的感情很令人羨慕。”
江痕笑了一下,他說:“是,我和夏夏初中就在一起了,那個時候,我經常幫她補習功課。”
白晗露出一個笑,只是那個笑怎麼看怎麼苦澀,他說:“江哥對一夏很好。”
江痕擡頭看了白晗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我是夏夏的未婚夫,對她好是應該的。”
白晗其實不太擅長和人溝通,拜他小時候的經歷所賜,除了上學,他媽媽把他所有的課餘時間全都安排的滿滿的,和鋼琴音樂相處的時間遠多過和人相處的時間,應對合作藝人、媒體和粉絲都是受過專門的培訓的,不需要深交,只需要做好表面的工作即可,像江痕這樣不說話就有懾人的氣場的,他真是第一次遇見。
所以,白晗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痕卻又說:“我和夏夏分開過七年。”
白晗:“?”
江痕彷彿沒看到白晗的眼裡的詫異,接着道:“八年前,夏夏家裡發生變故,她離家出走,我找了她七年才找到她,七年過去,她身邊沒有任何人,我也沒有。”
白晗:“……”
江痕看着白晗,說:“我和她只有彼此!”
白晗:“……”
白晗被江痕狠戳軟肋,心頭一陣恐慌。
白晗現在明白了,江痕要和他表達的意思,他說,即使他和林一夏分開過七年,可是他們卻仍舊只有彼此,任何人休想插足!
白晗現在才知道,他在江痕面前,就像一根沾了泥巴的彩色棒棒糖,幼稚還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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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夏和尹虹買了兩大袋土特產,興高采烈的回酒店房間,現在的她,滿心歡喜的想要哄未婚夫高興。
她剛纔在買特產的時候嚐了塊黃山燒餅,又鹹又甜又脆,特別好吃,她敢肯定江痕一定也喜歡吃。
結果刷房卡一開門,就見未婚夫江痕和偶像白晗面對面的坐在那裡,氣氛古怪。
“回來了,夏夏。”江痕站起身走過來,接過林一夏手裡的土特產,彎起嘴角問:“買什麼了?”
林一夏說:“買了些特產。”而後她看着白晗,結巴道:“你怎麼在這啊?”
白晗站起身,道:“本來打算找你一起去買特產的,沒想到你先買了。”
林一夏有些臉紅,開口介紹道:“這個,這個,這是我未婚夫江痕,來看我的,這是白晗……你們在聊什麼啊?”
江痕道:“就隨便聊了聊,你餓了嗎?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林一夏剛纔吃了幾塊黃山燒餅,現在倒不怎麼餓,她問白晗:“要不,我們一起出去吃吧。”
白晗搖頭,笑着道:“不了,我還有事,你們去吃吧,不打擾了。”
江痕和林一夏送白晗出去,關好門,林一夏蹦跳的拉着江痕給他看她買的土特產,“這是秤管糖,這是五城茶幹,這是黃山石耳,這是黃山燒餅,我和你說,黃山燒餅可好吃了,你趕緊嚐嚐。”邊說林一夏邊拿出一塊黃山燒餅放進江痕嘴裡,一臉開心的邀功道:“香嗎?香嗎?”
江痕邊吃邊點頭道:“香。”
林一夏更開心了,說:“我就知道你喜歡吃。”
兩人開開心心的你一口,我一口,吃了五六塊黃山燒餅。
江痕說:“我去看你拍宣傳照了。”
林一夏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巴,“啊?我沒看到你啊。”
江痕道:“沒進去,遠遠看的,還和你的粉絲說話了。”
林一夏的嘴巴張的更大了,問:“真的啊?粉絲都沒認出你啊?”
江痕搖頭,“應該沒認出來。”
林一夏嘖嘖道:“這粉絲眼神不太好使啊,都說什麼了呀?”
江痕道:“沒說什麼,都是些年輕小女孩,開口就叫我叔叔。”
林一夏:“哈哈哈哈!”邊笑林一夏邊伸出手去摸江痕下巴上的青色的胡茬,說:“叔叔,你這鬍子好性感啊!”
江痕用胡茬去戳林一夏的臉,戳的林一夏臉上發癢,她邊笑邊躲,“好癢,別弄了。”
江痕露出一個略帶邪氣的笑,他湊到林一夏耳邊說:“我能讓你更癢。”
林一夏臉紅到了耳根子那,“……你太污了!”說着,林一夏直接拿起一塊黃山燒餅整塊塞進了江痕的嘴裡,喝道:“吃我一餅!”
江痕把黃山燒餅吃了,又笑着道:“吃了,能陪叔叔玩嗎?”
林一夏堅決道:“不陪!我可是個正經的人!”
兩人鬧了一會兒,林一夏還是乖乖的陪江叔叔玩了起來。
當然,是在牀上玩!
兩人沒出去吃飯,因爲最後林一夏完全沒力氣了,江痕只能叫酒店送餐上來。
吃完之後,林一夏力氣恢復了些,兩人抱在一起邊吃水果邊看電視,不知想起什麼,林一夏突然問:“今天你和白晗都聊什麼了啊?”
江痕自然不會說實話,他說:“就聊了點政治和經濟。”
林一夏對政治經濟完全不感興趣,她“哦!”了一聲,說:“我給你說我們今天拍宣傳照的事吧!”
江痕道:“好。”
還沒半分鐘,江痕就開始後悔。
“白晗穿西服也超級帥啊!就他今天穿的那件灰色西服,簡直了!”林一夏像是倒豆子一樣,手舞足蹈的十分開心,說:“我真沒辦法想象,居然會有人穿什麼衣服都那麼帥!我覺得就是給他繫條圍裙,他也能系出超級帥的感覺,啊啊啊!你不知道,當時場外好多女粉絲的嗓子都喊啞了,一直叫白晗的名字,還說要嫁給白晗,白晗好靦腆啊,竟然臉紅了,哈哈!真搞笑!哎,可惜啊,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白晗,那麼多人想嫁怎麼分的過來啊?”
林一夏講完了,還在沙發上滾了兩圈,最後滾到江痕身邊,一把抱住他,說:“白晗是最火最帥的小鮮肉!”
江痕越聽臉色越不好看,聽林一夏嘚吧嘚吧了半天,簡直要暈過去了,他心想直想,爲什麼要聽他的夏夏講別的男人?難道剛纔還不夠讓她深入的瞭解到誰纔是她的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