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搜索戰役後,雙方都傷了元氣,但稍有戰略頭腦的人都已經看出,塔博將軍在福特納的戰略上已經趨於失敗,塔博將軍的食人族敢死隊在突襲和搜救戰役中傷亡慘重,不再具有大規模的進攻能力,促使塔博叛軍把更多的精力、物資和兵源轉到莫斯塔加,並且在一些佔領地域修建永久性建築。這種戰略基調很明顯,就是一旦在福特納的戰略失敗,在莫斯塔加也有後路。
而福特納王室不同,福特納王室的軍隊雖然也遭受了巨大的損失,但均爲技術兵器和彈藥的損耗,兵員的戰損率不高,並且在實戰中鍛鍊的軍隊,讓軍隊更有戰鬥力了。相比人員的損失,技術兵器和彈藥都是可以慢慢囤積起來的,比較容易補充。
如此一來可以看出,塔博叛軍在突襲和搜索戰役後,繼續保持着戰略上的守勢,而福特納王室軍隊的戰略進攻則只是時間問題,另外由於現在兩股勢力之間各自後退了一段距離,留出了緩衝的空間,塔博將軍的“生物戰”也因爲自身的人員損耗和王室軍隊巡邏隊的增加而基本被杜絕了,這從而對福特納王室和望東城的瘟疫防治減輕了壓力。由於馮楠在搜救戰役中繳獲了防治疫病的草藥,很多病患已經開始痊癒了。
但是王子殿下的情況卻不太好。
王子殿下畢竟只是個才滿月的嬰兒,連續幾天在槍林彈雨中穿行,缺吃少喝,雖有穆文光悉心照料,甚至刺破手指讓他吃自己的血,也畢竟是承受了連成年人都無法承擔的經歷,而且還染上了疫病,被解救回來後身體狀況也是時好時壞,在死亡線上掙扎着。金麗開始一天要去探望兩三次,但隨着治癒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她去的次數也就越來越少了。
一週後,隔着隔離簾,金麗再度看望了兒子之後,回到王庭的寢宮,連南希都轟了出去,然後反鎖了門,只留下自己一個人在牀上翻來滾去的大哭了一場,哭完了,雖然還是非常痛苦,但心中有了主意。
王子雖說是金麗身上掉下的肉,但是除了母子之情,金麗更看重這個孩子的政治價值。
這孩子是金麗的兒子,但同時也是莫斯塔加前總統、同時也是莫斯塔加最大的部落的唯一繼承人蘇倫王子的骨血,而蘇倫王子同時也是莫斯塔加反**游擊隊的領導人,如此一來,金麗將來不但有可能收復整個福特納,甚至對莫斯塔加也有要求領土的權利,可現在這孩子八成是救不回來了。
金麗哭了一陣之後,傳喚南希進來伺候紙筆,寫下了一紙詔書:另外選調福特納駐華機構負責人,將亦歌調回國內繼續擔任禁衛軍統領一職。
寫完詔書,金麗讓南希伺候她梳洗打扮,換了衣服,然後去東角樓。
東角樓是蘇倫王子靜養的所在。
蘇倫王子在領導遊擊隊與莫斯塔加僞**作戰時,因爲條件艱苦,又多次負傷,導致四肢癱瘓,不過他已經成爲了莫斯塔加游擊隊的精神領袖,因此即便是他在福特納王宮舒適的房間裡靜養,也不影響莫斯塔加的解放事業。更何況他還經常在妻子——福特納女王的幫助下做些演講,鼓舞士氣啥的,也不算是無所事事。
不過在平時蘇倫王子的生活是很愜意的,他可以飲用進口的紅酒、享用猶太名廚烹製的美食,甚至可以以減輕疼痛爲理由吸毒,當然了也少不了女人。金麗女王在這些方面表現的非常好,根本不會爲此吃醋,甚至這一切原本就是她親自安排的。
穿過兩道由禁衛軍看守的鐵門,終於到了東角樓的活動廳,蘇倫王子此時正舒舒服服的半靠在擱腳沙發上,幾個美女圍繞着伺候着他,其中兩個端着水果盤和紅酒,一個替他按摩着肩部,而他測敞開着睡袍,正在享受這一個美女的咬。
蘇倫王子見金麗來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眼皮都懶的擡一下,但是那幾個女子有些害怕。
此時有禁衛軍爲她擡來椅子,金麗隨意的坐下說:“繼續,伺候王室成員要有始有終。”
於是那個咬的女子繼續幹她的活兒,只不過加快的頻率,以至於一分多鐘後就在蘇倫王子的一聲低吼中完成了這項工作。之後,又有人替蘇倫王子清洗。
蘇倫王子休息了十幾秒鐘,依舊有些微微的喘息,然後他居然還能笑着對金麗說:“我親愛的女王大人,您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個廢人啊。”
金麗看了他兩眼,並沒跟他說話,而是對南希說:“從現在開始,王子殿下開始進行健康療法,他需要靜養。”
南希點點頭,金麗隨後站起來,扭身就往外走了,又聽見蘇倫王子在背後喊道:“金麗!你又需要我了嗎?確切的說是又需要我的精業了嗎?你沒能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兒子,你是個政治野獸!!”
金麗沒回頭,但喃喃自語道:“這年頭兒想不被吃掉,誰又不是獸?”
金麗回到寢宮,又下達了一道詔令,讓王子殿下轉院去西河區志願者醫院治療。
南希聽後立刻勸道:“陛下,不可,西河區志願者醫院是望東城裡醫療條件最差,卻又疫情最嚴重的區域,王子殿下本來……”
她的話沒說完,金麗就冷冰冰的說:“王子殿下本來醫不好了,去西河區志願者醫院也許還有奇蹟發生。”
“陛下……”南希最後勸道。
“就這樣了。”金麗硬着心腸說“就派莎爾娜帶一組人去照顧吧,她一直想說要幫我帶這個孩子,現在給她這個機會。”
南希沒辦法,只得去給莎爾娜和西河區志願者醫院下詔。
其實莎爾娜這幾天一直在找機會求見金麗,但都未被批准,其實就算被批准了,莎爾娜也不知該怎麼開口,她想懇求金麗通過外交渠道把蘇妮引渡回國,現在雅各進了少年士官學校,奧琳娜遇害,她身邊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可是金麗現在遇到的事情也件件都比她的大,這讓她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好開口,又不得不開口。
因此,南希在下詔的時候就安慰她說:“莎爾娜局長,你是我的前輩,比我更瞭解女王陛下,你若是能救活王子殿下,女王陛下封賞時隨便一句話,蘇妮的問題就解決了,而且局長閣下您還是很擅長救人照顧人的,當年馮楠子爵大人不也是在你的悉心照料下救治回來的嗎?”
莎爾娜對王子殿下的情況也知道一二,她更明白金麗的這些年在政治上的成長。西河區志願者醫院在望東城地區屬於醫療條件最差的醫院,金麗送王子去那裡無非證明了兩點,一是金麗已經覺得這個孩子是救不回來了,二是想最終榨乾王子的政治價值;因爲西河區是馮楠的領地,而馮楠此次歸來肯定是要做點什麼的。
不過莎爾娜雖然心裡明白,但她卻有着自己的目的,對於馮楠,她是一直心存感激之心的,因此即便是在排華風氣最盛的那段時間裡,她的退伍傷殘軍人管理局也是一片祥和,華籍僱員也都受到很好的照顧和平等的待遇。而她這回也打算如果金麗那裡得不到訴求後,也要轉去馮楠那裡求助一下的,這下正好也算是因公去西河區。
於是莎爾娜立刻收拾行裝去望東城最好的猶太人醫院去給王子辦轉院手續,而南希則去西河區傳詔。
莎爾娜去給王子辦轉院手續時,猶太醫生很負責的告訴她:王子殿下還是個嬰兒,身體弱,病情嚴重,此時轉院很可能發生意外。莎爾娜只得拿了金麗的詔書來。誰知這位醫生也是個聰明人,看了詔書後就嘆道:唉……這些政治家啊,眼裡只有政治,根本不爲孩子着想……好吧,既然有女王陛下的詔令,也算是家長的要求,轉院就轉院吧。
由於王子殿下身患疫病,因此交通工具也需要封閉,這需要一段時間的準備,就在莎爾娜着人做準備工作時,有護士傳話過來,說是有人想見她,於是莎爾娜就又回到隔離病房會見室,卻見到了穆文光。穆文光雙眼看不見,卻能感覺到莎爾娜的腳步聲,因此莎爾娜剛拿起通話器穆文光就笑着說:“剛纔聽見你的聲音,才叫護士去請你,只是隔離啊,眼睜睜的又聽見你的聲音走遠了。”
莎爾娜說:“這不是一聽說您喊我我就回來了嘛。”
穆文光說:“是是是,多虧遇見你,我隊裡那些混蛋到現在也沒個來看我的,估計是太忙了,我看這麼着吧,你把我給轉走,轉回西河區去。”
莎爾娜說:“可是這裡的條件要好的多啊。”
穆文光說:“條件是好,可就是找不到個說話的人。其實我平時話也不多,可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老想找人聊天兒。”
莎爾娜說:“既然您堅持,我就幫你辦了吧,反正我也要幫王子殿下辦轉院。”
穆文光聽了就是一愣,說:“王子殿下轉院?要出國治療嗎?”
莎爾娜說:“不是,和你一樣,是轉去西河區。”
穆文光嘀咕道:“金麗這個婆娘,打的什麼主意啊,這麼小的孩子怎麼經得起折騰?”
莎爾娜覺得這也不好解釋,只得說:“那您耐心等待一下,我這就去辦手續,另外要準備密封船,還需要一些時間。”
穆文光說:“您儘管去,我這是多虧遇着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