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沒多一會兒,凌佳介紹的護工就來了,是個穿着打扮乾淨利落的中年婦女,手腳看上去也勤快,馮楠很滿意,就把吳娟交由她照顧,自己出門打車去了藍月亮酒吧。
其實馮楠一回國第一件事就應該到韋浩文那兒報到的,但是爲了消除身上的戾氣,馮楠去姨娘那裡抄了十幾天的佛經,回到省城又是周正玲又是吳娟的,現在纔有時間來報到。
到了藍月亮,直接上二樓,看見一個房間門口掛着兩國文字寫的‘福特納王國駐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代辦處’的字樣的牌子,馮楠忍不住笑了一下,想想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簡直就是做夢一般。
他按響了門鈴,門開了,開門的居然是亦歌。
“馮!”亦歌看見他,喜出望外的樣子,抱過來就先在臉上啃了一口,她的個子和馮楠差不多高,因此這麼做一點也不費力。
看到亦歌也生龍活虎的,馮楠也很高興,上次機場遇到刺客,亦歌的肚子上被開了兩個洞,當時生死未卜,現在看來是痊癒了。但馮楠還是問道:“你全好了?”
“全好了。”亦歌好像是要證明自己全好了似的,居然還轉了幾個圈兒“過幾天就回國,還以爲臨走前見不到你了呢。快進來吧。”
馮楠隨着亦歌進屋,就聽見裡間抽水馬桶響,然後韋浩文就一遍繫着褲子,一臉滿足的表情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單純的上廁所,還是發生了點兒什麼,他看到馮楠也笑道:“哈哈,你總算是回來了,你這個撒利姆。”
馮楠雖然跑了一趟非洲,也能聽懂幾個福特納語言當地的單詞了,但是撒利姆這個詞卻還是不知道什麼意思,於是就重複了一遍:“撒利姆?”
亦歌笑道:“你居然不知道?這是你在黑非洲一戰成名得的外號,叢林惡魔的意思。”她說着,讓馮楠在沙發上坐了,又去給馮楠泡茶。
韋浩文也往辦公桌後一坐說:“是啊,撒利姆,有傳說你一戰就在叢林裡殺了七百三十四個人呢,而且撕開他們的喉嚨,吃他們的氣管兒。”
馮楠接過亦歌遞過來的茶杯說:“哪兒有那麼誇張,我殭屍啊,還有零有整的……不過我這次確實打死打傷了不少人,大概有幾十個吧,你不知道,天天晚上作噩夢。”
韋浩文說:“沒辦法,這就是軍人的宿命。不過你這次確實乾的太出色了,你知道不,追在金麗後面的叛軍開始整整有一個輕步兵營,後來又加強了兩個連,被你堵在林子裡整整兩天吶。”
馮楠擺手說:“這事兒你再也別提了,我也再不想幹了,不是人乾的活兒,我這次來就是跟你交代一聲,你讓我把金麗公主安全送到,我做到了,咱們現在該結賬結賬,該走人走人。反正你也說了,我這種人纔在中國那有如過江之鯽,不缺我這一號,所以拜託你就把我給缺了吧。”
韋浩文笑着還沒來得急說話,亦歌卻笑着說:“中國是個地大物博的國家,人口衆多,像您這樣的人才或許有不少,但是能成爲國王陛下的卻只有你一個。”
馮楠忙說:“別開玩笑,國王陛下這個稱呼可不能亂叫。”說着,卻看到韋浩文和亦歌先是詭異的笑着,然後又都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就問道:“你們笑什麼?本來嘛,陛下這稱呼哪裡能亂叫。”
韋浩文笑的肚痛,對着馮楠擺手說:“你等等,等我笑過了跟你解釋。”說着又笑了一陣,纔對馮楠說:“這個其實啊……”話沒說完又笑了起來。
馮楠有點掛不住,說:“你們笑吧,我走了。”說着欲站起來,結果被亦歌一下按住說:“別走別走,我跟你說。”她說着又笑了幾聲才完全止住了說:“你這個樣子我都不相信,現在望東城都傳遍了,你會不知道?”
馮楠還真什麼都不知道,就問:“傳遍什麼啊?”
韋浩文和亦歌相互看了一眼說:“看來他真不知道。”
亦歌點頭說:“是啊,看來有些真相當事人是最後才知道的。”
韋浩文也點頭表示同意說:“是啊。”
馮楠有點着急,問:“有什麼趕緊說,不說我真走了。”說着又要站起來的樣子,韋浩文和亦歌趕緊勸住了說:“恭喜你,你就要娶金麗公主殿下了,然後就會加冕成福特納王國的下任國王了。”
馮楠一聽,心說這算什麼事兒啊,就笑道:“胡說,我什麼時候和金麗公主有這事兒了。”
亦歌說:“誰讓你摸了金麗公主的屁-股,而且兩次。”
馮楠說:“又瞎掰了,我怎麼會幹這種事。”
韋浩文說:“你還真幹了,別不承認。”
馮楠說:“真沒幹,我瘋了,當時命都快沒了,我還有這心情?”
韋浩文說:“那我問你,有兩次你把金麗公主扛在肩膀上跑是不是?”
馮楠說:“是啊,當時那是情況緊急啊。”
韋浩文說:“那我再問你,當時金麗公主殿下穿的是什麼?”
馮楠說:“他們的民族服裝啊。”
韋浩文又和亦歌相視一笑說:“這就對了。”
馮楠沒好氣地說:“對什麼啊對,說清楚。”
亦歌說:“按傳統,我們民族的短裙裡是不穿現代內-褲的,所以……”
馮楠聽了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他畢竟是心裡沒鬼,就說:“就算裡面沒小褲褲,我也沒幹那些勾當。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韋浩文笑道:“你呀你呀,打仗是一把好手,怎麼這時候反應這麼慢,你把金麗公主扛在肩膀上,又竄又跑的,公主殿下又是短裙……所以那個……屁-股……就全在外頭了。”
馮楠一下蒙了,原來從這邊繞過來了啊,忙辯解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沒……”
韋浩文說:“你可能是沒有……”
馮楠搶口道:“我本來就沒……”
韋浩文說:“好吧,你本來就沒摸金麗公主殿下的屁-股,但是你那麼一折騰,金麗公主殿下的屁-股確實全露出來了……你承認不承認吧。”
馮楠沒轍,但依舊說:“就算是吧,可那時候大家都在逃命,誰還有這心思偷看屁-股?”
韋浩文說:“你別說,還真有人有這心思。現在福特納官方的意思是,雖說金麗殿下的屁-股是露出來了,但也可以說沒露出來,因爲你用手給擋住了,也就是說,在逃命的過程中,你的手一直遮在金麗殿下的屁股上,別人沒看見,但是你一直摸着的。”
韋浩文話還沒說完,亦歌又忍不住大笑起來,而且笑的花枝亂顫,就像一株嬌豔的黑牡丹。
馮楠現在倒是一腦袋黑線,說:“這也算啊。”
亦歌笑夠了,揉着肚子對韋浩文說:“算了算了,別逗他了,看他那樣,好像加冕了國王還委屈他似的。沒事沒事,金麗殿下從來也沒埋怨你,只是她和鄰國亦歌部族王子的婚約算是毀了,但也問題不大,因爲那個部族原本就是首鼠兩端的。但是這麼一來,大家都認爲你是金麗殿下的理所當然的情人了。”
“難怪她當時又踢又叫的……”馮楠腦子裡的彎還沒轉過來呢,說“我這糊里糊塗的就成了黑公主的情人了,我還沒戀愛過吶,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韋浩文笑着說:“其實這也不是壞事,如果大家都知道金麗殿下的情人是個中國人,而且是個撒利姆,對福特納恢復王權是有好處的。而金麗殿下對於這間事的態度是:笑而不答,不管問話的人是記者還是大臣,這個態度就很曖昧了,而且引人遐想。”
馮楠苦笑:“還好我回來了,天高皇帝遠。”
“是啊。”韋浩文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亦歌說:“對了,馮,我過幾天就要回國了,你有什麼話讓我帶給公主殿下嗎?”
馮楠趕緊說:“沒有,你也離我遠點兒。”
亦歌見了他的囧樣,又笑了起來,說:“陛下,這事別人是求都求不來的,你怎麼還推三阻四的?”
馮楠說:“別,別叫我陛下,我寧願賣我的烤麪筋去,你們那鬼地方我是再也不願意去了。”
韋浩文開玩笑說:“那你在烤麪筋攤子上的招牌上也可以寫成‘正宗福特納國王烤麪筋’嘛。”他說着,下意識地揉了揉麪頰,看來臉笑得有點疼。
就這樣,倆人把馮楠捉弄夠了,韋浩文才給馮楠辦手續,原本扣留的手機也還給了他,並且很正式的端出一個盒子來說:“這是通過外交郵件通道寄來的,是福特納王國及公主殿下爲了表彰你對福特納王國的貢獻授予你的獎勵。本來是當面授給你的,但你走的急,金麗殿下又體恤你,怕路途遙遠,過海關不方便,因此走了外交通道,來,馮楠少校,整理一下衣服,咱們還是要正式點。”
馮楠只得按着他說的做,整理的衣裝,站的筆直的。韋浩文又說了一套官話,然後打開盒子,結果那個上網本大小的盒子裡面還分了三格,其中一格里是個長條形的金光燦燦的盒子,韋浩文打開了,裡面是一枚勳章,同樣的金光燦燦,一邊亦歌按下了音頻播放,奏響了福特納的國歌,韋浩文開始給馮楠授勳。
授勳完畢,馮楠擺弄了一下勳章,就問:“這……純金的?”
韋浩文笑道:“確實可以叫金質勳章,不過不是純金的,但也是純銀鍍金的,這個盒子也是,不過勳章嘛,價值不在材質本身……”
馮楠說:“行我知道了,我原本也沒指着這個發財。”
韋浩文說:“這你還真想錯,你還真發了一筆小財。”他說着,轉過盒子,盒子的另外兩個格子裡是兩個透明的塑料盒,大小粗細跟牙膏差不多,裡面滿滿的裝着沙土。
“這是……”馮楠沒認出來那是什麼。
韋浩文拿起一個來,愛不釋手地撫摸着說:“不識貨了吧,這可是純度很高的金沙,福特納的特產,金麗公主賜你的,我看至少能煉出四兩金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