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在回去的路上就向金麗公主提交了一張採購單,用的紙筆還是剛纔爲喬伊做演示的時候順手在桌上拿的。採購單上林林總總列了足有十幾項,其中包括十個帶加強筋的海運集裝箱。
金麗和亦歌都不知道馮楠要這些幹什麼的,馮楠解釋說:“不管叛軍利用集裝箱所建的建築到底是做什麼的,我們得預防炮擊。”
金麗說:“不怕啊,都說了122的炮彈從那個平臺上還打不到別墅,射程不夠嘛,而且別墅有地下室,而且在叛亂前,整個福特納軍隊也從沒采購過比122口徑更大的火炮。”
馮楠說:“那是叛亂前,再說了,就算122打不到,那麼更大口徑的火炮呢?咱們那是別墅,不是碉堡,可不是設計來防炮的。”
金麗冒了一句傻話出來:“可集裝箱也不防炮啊,別說炮,機槍一掃就是一排洞洞。”
馮楠笑道:“誰說讓集裝箱去硬抗啦,集裝箱是爲了增快施工進度想的辦法,我打算重新改造靶場,把靶場地下改造成一個掩蔽部,集裝箱是做預製件用的。我打算先把靶場緊靠山脊,甚至還可以往裡面挖一些,那裡是整個別墅區少數不會挨炮彈的地方,以後王室重要成員、指揮中心和彈藥、燃料庫都要搬到那裡去。”
亦歌點頭說:“這個辦法是不錯,山脊可以擋住飛來的炮彈,而其他的炮彈會從我們頭頂飛過去,即便是大仰角的射擊,也很難擊中那個地方,真是的,我之前怎麼沒想到。”
金麗還有點爲馮楠在軍事會議上不說正經話生氣,就說:“也用不着想到,咱們不是有地下室嘛。不過,別墅不是堡壘,不是爲防炮設計的,所以,就按楠說的辦吧。”
馮楠見金麗首肯了,很興奮,就說:“那我們這回可就要大興土木了,除了王室的隱蔽部要建,各個哨所、火力點也要建,我不是工程兵出身,所以小打小鬧還可以,真正要建大傢伙,得有專業設計師和施工團隊。我們現在就先權宜建個小的,先保證使用。”
金麗說:“很好,楠,你總算沒讓我失望,需要我做什麼?”
馮楠此時正在興頭上,就打趣說:“殿下,你現在是一國之主,哪裡輪得到我安排你做事啊。”
金麗笑了一下怪嗔道:“你這話說的就有點像罵人了,我是問你,你需要什麼,我好幫你籌辦啊。”
馮楠說:“哦,就這啊,好辦,我需要什麼,你盡力給我搞來就是,現在幾乎是百廢待興,千頭萬緒的麻煩的很呢。另外一定要關注望東城商會最高議事會那幫傢伙,他們有點不對頭,居然稱叛軍爲軍**。”
金麗點頭說:“我也爲這生氣呢,我一會去就立刻解決這事兒,我其實就不該去參加什麼勞什子軍事會議,太降身價了,就算是要接洽也該直接和望東城商會最高議事會接洽,以後這種類似的會議,就有你和亦歌去開吧,或者再低一點,讓你的那個中尉去開。”
亦歌緊接着說:“或者讓楠的軍士長或者阿諾維去開?”
金麗沒忍住,笑了。
這也算是秉承阿Q先生的精神勝利法,把從因斯萊克上校那裡受的冷遇發泄了出來。
就這樣,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的又商量了些相應的事務,回到別墅後,大家就分頭各自忙各自的去了,馮楠更是不敢鬆懈,讓時長震安排大家稍事休息,然後繼續熟悉環境和執勤。他自己則馬上和郭慧通報了消息。
郭慧守在指揮中心裡,隨時都能得到來自特勤局的消息,因此消息靈通,只是切入角度不同,聽了馮楠的通報後就說說:“我也收到了局裡發過來的消息,但我們只有外圍情報,不如你這次聽來的直接。不過我們有個重要的消息福特納叛軍似乎正在和鄰國談一筆軍火交易,四門二手的155加榴炮。”
“我靠!”原本還只是猜測,現在這麼快就得到了映證,叛軍這四門155大炮一入手,王室別墅和望東城就陷入了叛軍的‘戰略火力’打擊範圍,王室會吃炮彈不說,望東城商會最高議事會是否能頂住這種‘戰略威懾的壓力’呢?如果他們頂不住,就會和叛軍簽訂新的協議,那麼福特納王室就失去了最後的庇護者,只剩流亡一條路了,也就是說特勤局之前在福特納王室身上的投資就算是血本無歸了。
郭慧見馮楠面露焦慮之色,就寬慰似地說:“放心,孫局早有安排,正在敦促前方特工一定要破壞這筆交易,維繫本地區的軍備平衡。”
“治標不治本。”馮楠皺着眉頭說:“就算破壞成功,人家還會找其他人做生意,只要腰包裡面有錢,還怕買不到裝備?”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郭慧問。
馮楠沒說話,到地圖架子上取下一副地圖攤開了,某處用紅鉛筆畫了一個圈說:“就這裡,必須把實際控制線推進到這裡,這樣即便是叛軍買到155大炮,也不能對望東城產生威懾力了。”
郭慧說:“可是這裡已經超出望東城所轄水域了,金麗公主的實力又不足,這個戰略不可能實現,除非……”
馮楠和她對視了一眼一起說:“除非望東城和金麗能真正的聯手。”
郭慧說完,白了馮楠一眼說:“咱倆可難得有意見統一的時候……”
馮楠淡然一笑說:“可這裡頭也有主次之分,別在聯手是聯手了,以色列藉機派駐軍來了,這就麻煩了。”
郭慧說:“這個你不用擔心,自有外交方面去解決,海外駐軍是大事,也不是說派就能派的。”
馮楠說:“說起外交……呵呵,算了不說了,反正這些也不該我擔心的。”他欲言又止是有原因的,他原本想說金麗這邊缺乏外交方面的人才,可是又怕自己這麼一開口,特勤局那邊就順勢再塞一個精通外交的特務進來,金麗公主豈不是更被架空了?雖說特勤局對福特納的滲透是公開的,但這話由自己說出來多少顯的有些不仗義。
郭慧很聰明,當然也聽得出來,不過她沒說破。
晚飯後金麗公主又召見馮楠,一說又是兩個多小時,全是正事,完事後亦歌陪馮楠出來時笑着說:“楠,你現在是肱骨重臣了。”
馮楠則苦笑着搖着頭說:“兩個主子的重臣不好當啊。”
亦歌則說:“你呀,活該。那年要是留下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馮楠說:“那怎麼行,那時我還是現役,留下不等於叛逃啊。”
亦歌說:“成王敗寇,叛逃有什麼了不起,跟你說個秘密。”她說着把馮楠推到牆邊,咬着他的耳朵說:“上次你們特勤局派來的那個周海……”
馮楠點頭說:“嗯,見過,挺職業軍人做派的那個。聽說以前在法國外籍軍團做過的。”
亦歌神秘地說:“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就是個叛逃者,以前在中國軍隊裡服役,犯了軍紀叛逃的。”
馮楠笑道:“你那麼神秘幹啥,說實話,你看我這次帶來的手下,包括我,多少都有點事兒,按特勤局的邏輯,沒點小尾巴攥着的人,不牢靠。”
亦歌說:“我管你有沒有尾巴,反正殿下很器重你,也很依靠你,你能從兩方維繫平衡最好,不能也儘量別傷害殿下,她畢竟還不到二十歲呢,現在她所承受的這些都不是個二十歲女孩子該承受的東西。”
馮楠點頭說:“我明白,不過在外交方面你提醒殿下得抓抓緊了,我發現每到重要關頭,殿下總是落在叛軍後面啊。”
亦歌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樣子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殿下手裡沒有多少資源……”說着,看到馮楠想要開口,趕緊話鋒一轉說:“你可別拿新金礦說事兒啊,以後也別在殿下面前提,現在這個話題是殿下的禁忌了。”
“捧着金飯碗討飯吃……還禁忌。”馮楠還是不能理解這到底是爲了什麼,但既然亦歌已經說了,自己還是注意些吧,只是特勤局那邊要求自己探清有關新金礦資料的任務是不能完成了,或者說至少有了不能完成的藉口,反正他也不想幹那些勾當。
當晚馮楠沒直接回大宿舍,而是連夜繪製臨時掩蔽部的設計草圖。這門手藝當年在軍校也學過,只是那時覺得身爲特戰軍人,這些又不是主課,學的時候也不是很用心,現在就有點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好在這個設計也不算太複雜,一邊做,一邊回憶,慢慢的也應手了。
畫完設計草圖,一擡頭蘇妮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也不知道這小妮子站了多久,她手裡端着亦歌紅木托盤,托盤裡是一個茶壺,一個茶盞,一小碟方糖和一個餐碟,餐碟裡是一種類似麪條的麪食,上面撒着青色、紅色的碎辣椒、乾肉絲和芝麻。於是馮楠笑道:“我的宵夜?”
蘇妮見他忙完了,這才端着托盤走進來,馮楠把圖紙放到一邊,伸手接過托盤,蘇妮給他倒了茶,冷熱合適,正好入口。
馮楠忽然覺得這種生活很愜意,緊張的工作之餘,有人給你端茶送水,而且帶着最真誠的關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這一切發生在國內就好了,然後他又有些傷感,開始有些想念他的茶樓和吳娟了。
吃過宵夜,蘇妮把東西都收拾了,馮楠寫了今天的工作日誌,然後就要起身回偏廳兵營裡去睡覺,臨出門卻被蘇妮拉了衣角,回頭一看,原來行軍牀已經鋪好。他實在是不好拒絕她的一片心意,於是就笑着比劃着說:“要去查哨。”
蘇妮這才放了手,但又擔心他不回來了,倚着門眼巴巴的看着馮楠走走廊裡走掉。
其實馮楠原本是想查完哨後就回兵營去,可是蘇妮如此這般,到讓他有些不忍心了,因此查哨完畢後他猶豫了好一陣子還是回到了小辦公室。
蘇妮見他回來,喜出望外地服侍他睡下了,這才自己在行軍牀旁邊打地鋪睡了,過了一會兒馮楠偷看她,見她睡的甜甜的,乖巧的就像一隻小黑貓。
馮楠嘆了一口氣又躺下,想着:明天又要被兄弟們笑話是蘿-莉控了,而且是黑蘿-莉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