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三月風光愁裡度2

正要離去,花傾顏忽然注意到牀榻附近的地面有個新增的腳印,似乎因踩沾了酒漬而留。

他不動聲色地觀察一番房內衆人的鞋,腳印很大,而印象中只有烈火堂堂主烈炎號稱鐵面足,雙足很大,力道無窮。

“堂主可否對此如實相告?”烈炎房內,花傾顏微微歪頭,話雖悠閒,看向他的目光卻十分凜冽,令烈炎驀然一驚。

“我……的確後來又去了二弟房裡。”無法,烈炎嘆了口氣,聲音忽然多了一層疲憊,“我忽然想到一些線索想去求證,於是便趁無人進了門去。”

“哦?”花傾顏饒有興致地敲了敲摺扇,“烈堂主兄弟情深,花某自愧不如,敢問是何線索,需勞駕堂主親自進門調查?”

“這……”烈炎明顯猶豫不定,“我不能說。”

“那麼你就難逃嫌疑!”憶楓有些氣惱,明明自己說不出道理來,偏要裝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莫不如承認得好。

“我正想去尋一個人,如果此人同意我將秘密公佈,一定相告。”烈炎神色恭謹,“烈某不是膽小怕事之徒,雖不成大事,卻絕不會推卸責任,二弟不是我殺的,我可以項上人頭作保,所言非虛!”

花傾顏不語,雙目炯炯凝視烈炎,似是要從他面上瞧出些端倪。良久,終是微微一笑,幽深的黑瞳深不見底,“如此甚好,兩個時辰後在此,敬候佳音。”

“阿顏,萬一他藉機逃跑怎麼辦!”烈炎剛走,憶楓就沉不住氣地站起身來,“你這是縱虎歸山,萬萬不可啊!”

“放心——”花傾顏瞬間移動至門邊,“啪”的一聲摺扇一伸,正好攔住了他的去路,“人不是他殺的。”說着手中擺弄起一根銀釵,“這是我今早在烈鬆房間附近的樹叢裡拾得,或許是哪位丫鬟侍女無意之間掉落,又或許——有人忘了將它拾走。”

那銀釵雕工精美,釵頭有朵繁複的曼陀羅,看樣式絕非普通丫鬟侍女佩戴得起。

“這……”憶楓有些遲疑,印象中似乎在哪裡見過這支銀釵,卻又一時想不起來,“那你當時爲什麼沒在烈炎面前拿出來看看他的反應?”憶楓不解。

“如果真的跟他有關,那麼他勢必要從我手中把它搶了過去,如果無關,萬一他回去同他人說起,讓有心之人發現我們手中物證,我們在明敵在暗,又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憶楓愣了一愣隨即瞭然,“如此……可謂放長線釣大魚,我怎麼沒想到!”

花傾顏眨了眨眼,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門邊,風吹起他未束的長髮,也遮住了脣邊那朵意味深長的笑。

他緩緩擡手,食指在空中對着他額頭虛點了下,“人心叵測,小憶,你還嫩得很呢。”言語輕狂,卻偏偏掌握得恰到好處,令人禁不住捫心自問,倘若他不是這般自傲,他又該如何?

戰嘯沉默,看着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落寞,忽然間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竟從未真正看透過眼前之人。

兩個時辰說過且過,房間裡,花傾顏斜倚在榻上閉目養神,胸前衣襟半敞,露出裡面雪白的肌膚。

如水的墨發鋪散開來,滑過形狀優美的下顎和脖頸,襯着雪白衣衫,猶如一幅潑墨丹青。四下寂靜,卻遲遲不見烈炎回來。

忽然之間,榻上之人陡然睜眼。不對!

“小憶小戰,快隨我去尋人!”雙手對着兩邊牆壁各自一掌,花傾顏霍然起身,雙眉微蹙,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

烈炎並非言而無信之人,此番定是遇到什麼意外,難道那人的武功如此高強,可以輕易制服烈火堂當家堂主?花傾顏心內焦慮,足下不停,眼風如炬,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阿顏,這裡!”戰嘯忽然一聲疾呼,花傾顏驟然轉身,幾步輕移來到莊內偏僻之處的一座假山。

一片染血衣角露在一堆雜草堆旁,戰嘯揮劍一提,山洞裡,赫然躺着烈炎的屍體,死狀慘烈,胸前一塊鞋印當先入目,竟是被人生生擊碎肋骨,自背後穿肺而出。

“這!”匆匆趕到的憶楓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居然有人能夠幾招之內殺死烈火堂當家堂主!這兇手委實厲害!”

花傾顏望着烈炎死不瞑目的樣子久久無言,良久,緩緩擡手覆上他的雙眼,“抱歉。”

由於他的大意,白白斷送了烈炎的性命,這種代價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看來眼下不用再去尋什麼證據,只能當場逼其就範。

“轉告叱風,兇手已經找到,叫他晚膳前將所有人招至正堂,我會向烈筠當面致歉。”花傾顏彎腰上前托起屍體,“烈炎爲人剛烈耿直,葬身於此,實在委屈了他。”

“阿顏……”憶楓想要追上去,卻被戰嘯一把攔了下來,“莫要勸了,他心中有愧,阿顏他……從來不是冷血之人。”然後戰嘯講了一個故事。

關於龍的傳說有很多,龍的出處也有很多的說法,有的說是由印度傳入的、有的說是中國星宿變成。印度本身是在龍神的說法的,但龍在印度的地位是不高的,也是有實物的——蟒蛇。

在五行學說盛行的年代裡,慢慢的也開始流傳著有關青龍的故事;五行家們照着陰陽五行給東南西北中配上五種顏色,而每種顏色又配上一個神獸與一個神靈;東爲青色,配龍,西爲白色,配虎,南爲硃色,配雀,北爲黑色,配武,黃爲中央正色。

在四方的神靈中,根據山海經的說法,“南方祝融,獸身人面,乘兩龍。”“西方蓐收,左耳有蛇,乘兩龍。”“東方有句芒,身鳥人面,乘兩龍。”“北方禺疆,黑身手足,乘兩龍。”比較有趣的一點是,在山海經中的龍都是用騎乘的,而跟他同類的蛇則都是被或握或操或繞頸,顯示出兩者的不同來;不過在五方的五神卻跟四方的四神不大一樣,這裡就不再詳述了。朱雀、玄武黑色的龜蛇,武是龜蛇之意、青龍、白虎又分別代表了四方的二十八宿,龍是東方的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而這七宿的形狀又極似龍形,從他們的字義上就可以看出來,角是龍的角,亢是頸項,氐是本,而是頸根,房是膀,是脅,心是心臟,尾是尾,箕是尾末。

還有在龍心的部分,有人稱之爲大火的,跟晴雨有關,又因爲青龍屬木,所以也是木星當年的年太歲。而在道教興起之後,這些四靈也被冠上了人名,便於人類稱呼,青龍叫“孟章”,白虎叫“監兵”,朱雀稱“陵光”,玄武爲“執明”,而在衆多的朝代中也有一些君主取青龍來做自己的年號,如三國的魏明帝就是一例,而史記中也有關於夏朝是屬於木德的朝代,所以他有“青龍生於郊”的祥瑞之兆的記載。

在遠古時代,頭有角的爲公龍;雙角的稱爲龍,單角的稱蛟;無角的爲螭,古時玉佩常有大小雙龍,仍稱母子螭;龍的地位遠高於印度。因在中國龍是神物、是至高無上的,也是皇帝的象徵。也是東方的代表、五行中是屬木的,也因青色是屬木的,故此有左青龍、右白虎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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