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有些張皇失措地點點頭，“以前她是學***，我是班長，我們經常一起學習的。後來我生病了，被迫退學，就沒再聯繫。沒想到他們到現在還在交往。”
在聽她說話的同時，葉涼不停地轉過頭去看蘇榭，可蘇榭卻仍舊心不在焉，在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時候，蘇榭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無奈，她只好繼續問，“你爲什麼退學？”
華媛用手捂着心臟的位置，目光漸漸散開，“心臟，因爲這顆心臟，患了突發性心臟病。”
“爲什麼會無緣無故患了突發性心臟病？”葉涼繼續追問。
“千紙鶴……”她忽然很輕很輕地喃了一聲，然後回過神來，道，“沒有，只是無聊的惡作劇，我膽子小，被嚇到了而已。”
惡作劇可以讓一個健康的人得心臟病？葉涼覺得很可疑，不過卻沒再就着這個話題問下去，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據驗屍報告顯示，盧先宇的胃中發現了未溶解完的膠囊，經查證我們發現那是死者經常服用的一種***。”
“嗯，我知道。”華媛笑着揚起了下巴，“他跟我說過，好像是小云買的。”
“是……吳雲買的？”葉涼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是什麼時候買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吃了以後對身體有好處，他還叫我一起吃，但我本身就要吃很多藥了，不願意再吃，他也不強迫我。”華媛暖暖一笑。
“華小姐，和死者很熟，是嗎？”葉涼故意說得很慢，給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慌亂在華媛的大眼睛裡一轉、一轉，她忽然按下了旁邊的紅色按鈕，說道，“我有點不舒服，你們能下次再問嗎？”只是幾秒鐘，門就被一羣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開。華媛臉色蒼白，呼吸有些急促地坐在那裡，道，“醫生，我胸口有些悶。”
進來的那羣醫生飛快地在她的病牀周圍站定，各就各位，葉涼幾乎是被半扯半拉地推到一旁的，腳上穿着即使只有三公分仍舊不大習慣的鞋子，重心一偏，差點就要摔倒。就在她嚇得要叫出來的同時，胳膊上一痛，蘇榭緊緊地拉住了她，低聲道，“我們先出去。”
葉涼顯然不能接受，伸手指着華媛就要說話，卻被蘇榭拽着，一步一踉蹌地離開病房。“蘇警官，你未免太過仁慈了，她根本就是裝的，爲什麼不讓我繼續問下去？”
聽着她冰冷的質疑聲，蘇榭無奈地揉眉，“葉醫師，就算她是裝的，可這裡好歹是醫院。再說，你難道，準備讓一個有心臟病的人陷入你的心理陷阱，乖乖告訴你一切？”
“你什麼意思？”葉涼一把甩開他的手，“你想說，我冷血無情，對不對？”
“不是嗎？”蘇榭不想和她起爭執，“你剛纔沒有記錄，所以待會兒，還得重新問一遍。”
“知道了。”葉涼沒好氣地說道，“待會兒，你自己問，自己記。”該死！
“你去哪裡？”蘇榭大喊，可惜葉涼理都沒理他，頭也不回地走了。蘇榭正準備追上去，電話突然響了，“喂？”
李圓圓在電話的另一頭戰戰兢兢又焦急地說道，“蘇警，楚局長剛剛來電話，說你辦案子的速度比以前慢了好多，讓你抓緊時間，案子越堆越多了。”
“警察局只有一個警察嗎？人人都是福爾摩斯嗎？真是……”蘇榭正在氣頭上，說起話來都是一股**味，語氣雖然平靜但是十分嚇人。他啪地按掉電話，緊緊拳頭，回到病房。
“怎麼樣？怎麼樣？”看她放下電話，顧徹和唐亞立刻趴上去問消息。
電話裡傳來篤篤篤的聲音，李圓圓嘆了口氣，道，“掛掉了。誒，你們說，蘇警幹嘛沒事給自己找事做？找個不專業的人來幫忙查案，本來自己一個人能解決的案子，幹嘛非多帶上一個人？還有，蘇警怎麼跟吃槍藥似的，那聲音，你們是沒聽見。”
唐亞想了想，好笑道，“不會是追女生的手段吧？蘇警知道警察這工作忙，沒時間談情說愛，乾脆把人工作的時候也帶上，多一些相處時間。”
“哎呦！”李圓圓故作驚訝地喊了一聲，“你這麼說，誰被蘇警喜歡，那真是阿彌陀佛。”
醫院的長廊上，一雙三公分的高跟鞋踩得光滑的地板踏踏作響，葉涼心裡是有點不高興，不過想想那些書……算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忍忍吧！Z市第二醫院，專攻外科。她沒記錯的話，那天Z大見到吳雲的時候，聽那個來接人的教導主任說過，是從Z二醫院請來的。沒有了蘇榭的警察證，她什麼都不能做，只好來跟吳雲套套近乎。
問過吳雲的辦公室，心情不爽的葉涼直接從樓梯走上去，一口氣上到五樓才發現，自己早就喘得不行了。法醫辦公室……法醫辦公室……在哪裡呢？葉涼只顧着東張西望，卻沒發現一個身影悄悄地接近了她。肩上忽然被拍了一下，葉涼心裡一驚，慢慢回頭。
“你是……那天在Z大的老師？”吳雲對她一笑，把跑到前面來的捲髮弄到後面。
葉涼也露出了職業性的笑容，道，“是吳法醫吧？我不是老師，我也是受邀去Z大講課的。我是一名心理諮詢師，我叫葉涼。”她友善地伸出手去。
吳雲略帶遲疑地跟她握了握手，“葉醫師好，你是……怎麼知道我姓吳的？”
“那天那個來接你的教導主任不是叫你吳法醫嗎？我在醫院裡聽說吳法醫惹上了殺人案，據說您在案發當天的Z大碰到過一個穿藍衣的女人，我就想應該是你沒錯了。想想如果我來的話能幫你洗清嫌疑，所以我就來找你了。”葉涼隨口編了個謊話。
吳雲不知道警方對這種證詞的保密程度到多少，因此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真是太感謝您了，專程爲我跑一趟，來，到我辦公室說吧？”她做出了邀請的手勢。
吳雲的辦公室裡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葉涼這種基本只用嘴上功夫就能工作因此辦公室裡只有美食的味道的人實在有些受不了，環顧周圍，齊全的手術設備，簡單大方的佈置，這點她倒是很喜歡。目光落在書桌上的一張畢業照，她驚呼，“您也是二中畢業的？”
“您的意思是，您也是……哈哈，真是太巧了，我們竟然是校友。”她不知是喜是慍。
“是啊……”葉涼在心中默唸菩薩保佑，她的高中其實是在外地念的……“我當時的班主任姓葛，是個很幽默的老師。”保佑保佑，有這麼一個老師……
“是嗎？”吳雲的眼底劃過詫異，“我的班主任也姓葛，是個瘦瘦的男老師。你……”
葉涼不知道是該感謝上蒼眷顧還是什麼，居然這麼巧，“我的是個女老師……”萬一被誤會成是一個老師教的姊妹班就麻煩了，“對了，這麼說的話，當時那件事情鬧得很轟動吶……”葉涼覺得，她現在說謊是越來越順口了，都不帶草稿的。
誰知吳雲聽了，眼神慢慢暗下來，“是啊，當時那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當時，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葉涼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沒什麼……其實，葉醫師不用蹚這趟渾水的，我想，清者自清，我沒有殺人，他們怎麼查也是沒有用的。其實幫警方作證很麻煩的，可能弄不好三更半夜也要被傳召。還是算了吧……”她突然改變了態度。
“嗯……好吧……”葉涼怕她起疑心，沒有再多說，和她聊了幾句就走了。二中……葛老師……真是不虛此行啊！~~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順利，葉涼到了二中才知道，那個葛老師兩年前就已經退休了，至於所謂的當年的事情，已經隔了十多年，幾乎沒有人知道了。無奈，葉涼只要裝成是要看望老師的學生，討到了葛清的住址。但是……怎麼跟葛清說呢……總不能盼着人家老年癡呆，眼巴巴貼上去說自己是她的學生罷？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而且，徒步走的效率真的太低了，累死她了。這時一輛外表很普通很大衆的黑色汽車橫在了她的面前，車窗慢慢低了下來，蘇榭淡淡道，“上來。”
葉涼懶得矯情，拉開車門趕緊躲了進去，把地址報給了她。
“這是哪裡？”蘇榭不解，但還是乖乖開車。
“你送我過去就可以了，去忙你的吧。”葉涼看都懶得看他，索性閉目養神。其實仔細一想吧，她也覺得她生氣地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就是想生氣。爲什麼會生氣呢……
蘇榭完全不知道她在心裡默默分析自己的心理，道，“你還在生氣嗎？爲什麼？”
“不知道，正在找原因。”葉涼脫口而出，意識到不對，又連忙改口，“我送你一個禮物。我想查一查華媛和吳雲當年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剛纔告訴你的地址，就是她們的班主任葛清的地址。他應該知道不少內幕。”要說生氣的原因，可能是因爲她討厭別人說她冷血無情吧？的確，好像這些年這麼說她的人，都沒什麼好下場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