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賀蕭提起第二次模擬考試，韓詩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夏喜的方向，看見她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和賀蕭小聲地說着。
“我們學校特別坑爹，這次居然把摸你考試安排在十一期間，整個國慶纔給我放兩天假……我本來還想着，哪怕有三天假期，我也要找個地方玩一玩放鬆一下，現在只有兩天還玩個什麼啊？在家洗個澡修個頭發就過去……”
她愁眉苦臉地嘆氣：“而且，我上次考到第八名已經很努力了，最近感覺有好多題目不會，也不知道第二次模擬能考出什麼成績來……要是考得不好，就不能和Wuli夏夏挨着了。”
賀蕭是知道她們班級排座位按照成績的，也出不了什麼更好的辦法。他之前甚至買了一套化妝品去給梨花姐送禮，卻被對方訓了一頓狼狽地趕出來了，他甚至都沒敢和韓詩語說這件事。幸好，之後班主任看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給韓詩語穿小鞋的趨勢，不然他只能以死謝罪了。
“要不……我幫你找個補課老師？你不是隻有物理差嗎？我聽說有個物理老師很厲害的，不過退休了，以前也是哲安高中的。現在一般不給人補課，但是他是我表姨夫的叔叔，我去幫你問問？”
“這可夠遠的啊……表姨夫的叔叔，我想想吧。主要是，我現在要補課的話就要和老師請假，萬一讓我們物理老師知道了我去別人那裡補課，會不會不太好啊？”
林亦哲在前面喊了一嗓子：“你們倆行了啊，從吃完飯就一直唧唧咕咕到現在，這都馬上到電影院了，別秀恩愛了。你說你們兩對，就我一個單身狗，能仗義一點嗎？”
韓詩語有點不好意思地作勢欲踢，林亦哲穿着一套阿瑪尼的西裝，可是動起來卻比誰都更像是課堂上坐不住的調皮學生。韓詩語只當他是因爲好久不聚了激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發現了那個或許已經被遺落在了夢中的天使。
只不過，他和她的距離，比山還高，比海還深。
電影散場後，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幾個明天還要上學的都惦記着早點回去做作業。賀蕭也要回去再加個班，他部門最近的單子多得幾乎要爆炸了。只有林亦哲一個人比較閒，他主動開口替了賀蕭，開車送三個學生回學校。
一路上林亦哲沒怎麼開口，倒是一直在看後排的蘇然和祁夏喜之間的互動，雖然吃飯的時候他一直沒怎麼幹光明正大地看，但是還是發現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似乎並不太甜蜜，和韓詩語兩人差不多。
韓詩語那一對倒是正常，兩個人剛剛從十幾年的朋友變成情侶，別說不怎麼甜蜜，就算是馬上就分手也是正常的。可是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蘇然當初可是很喜歡祁夏喜的，還來找他討論過，就算是過了蜜月期，這也才一年多一點，怎麼也不至於變成這樣啊？
這一路上，祁夏喜幾乎沒怎麼和蘇然說過話，一直都在拉着前面的韓詩語說些什麼。從後視鏡看蘇然，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一樣，一直頭也不擡地在那裡玩手機。
看見這樣的景象，林亦哲覺得自己的心甚至都怦怦地跳了起來。
雖然這樣對自己的兄弟太不地道，但是他突然覺得，似乎蘇然和祁夏喜之間並不是無隙可乘的。他扭頭看了看韓詩語，決定改天找個什麼藉口把韓詩語約出來偷偷打探一下。
很快就到了哲安高中，三個人依次下車，蘇然本來還要送兩個女孩子回宿舍，不過被韓詩語三言兩語就打發了。兩個人拎着買的明天的早飯和給孫楠楠劉文帶的夜宵，朝着學校走過去。
雖然今天玩得很開心，但是接下來馬上就是考試了，整個宿舍誰都不敢放鬆，連一直看起來有點懈怠的劉文都變成了早起晚睡。幸好學校宿舍幾乎不停電不熄燈，每個宿舍都是燈火通明。
尤其是十月三號四號考試，幾乎一般所有人都把十一的放假安排變成了學習。十月二日的晚上，韓詩語仍然在奮鬥物理題。這兩天只跟賀蕭出去吃了個飯，別提玩了，甚至連理髮的時間都被她省略掉了。
韓詩語覺得物理一旦綜合起來，做題就開始變得吃力了，就連祁夏喜最近都有意識地延長了物理的複習時間。她不由得想起那天賀蕭的建議，自己要不要去補課呢？
無意識地拿着手機看了看又放下，韓詩語突然怔了一下。
她這還是在以前和顧璟睿談戀愛時候養成的習慣，現在和賀蕭在一起的時候，對方並不會在她學習的時候騷擾她，只有顧璟睿，纔會不管她在做什麼，只要想起來就打電話過來，不顧時差這邊的她在睡覺或者是吃飯，脫口而出一大串熾烈的情話。
像是被手機燙到手了一樣，她迅速地把手機翻了個面屏幕朝下，捧起物理練習冊心神不定起來。
她上次說完那句話之後，顧璟睿就再也沒有騷擾過她了，想來，他應該也不會再來求複合了吧。
她的初戀，來得那麼突然，想不到結束得也那麼突然。到現在，她都仍然記得酒吧那個夜晚，顧璟睿揹着她一路奔跑，清冷的夜風吹起她的長髮。
“噹噹噹。”
聽見有人敲門，韓詩語趕緊站起身去開門，打開門，是抱了一堆夜宵的劉文。聞着香氣，似乎是後門胖哥炸串家的東西。
“我回來了。”
本來劉文也和她們一樣天天在宿舍忙着複習，但是十一還是被家裡叫了回去，回來也抱了這麼一大堆炸串回來。
“天哪我居然忘記帶書包回去了，在家裡發呆了兩天，不是這個親戚上門就是那個局長的……”韓詩語接過一堆東西，找了幾個盤子分了一下，又把牆角的摺疊方桌打開。
自從她和賀蕭在一起之後，賀蕭給她宿舍不知道添置了多少東西，不過倒還是都挺有用的。
“夏夏，下來吃東西了。孫楠楠，你怎麼還在衛生間裡，掉進馬桶了嗎？”
“我在做面膜啦！等我洗掉面膜就出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了，等下吃完夜宵，大家各自洗漱一下估計就直接上牀睡覺了。韓詩語突然覺得這一頓飯有點……
“你們覺不覺得，這頓飯好像是斷頭飯啊……吃完明天早上就上刑場了……”
她的話剛說完，頭頂就捱了不知道誰一下，孫楠楠一邊擦着臉一邊風風火火地從衛生間裡狂奔出來，“韓詩語，你是上刑場我們可不是，這次考試我這麼刻苦，怎麼不得來個前十……八名啊？”
“前十八名什麼鬼啊，你是不是本來想說前十名然後又加了點？孫楠楠我告訴你不好使，你看你這次不考前十名的……”
“前十就前十！我可是英語滿分！我可不像是某人，努力快一年了現在英語還是隻能在一百四十分左右上下晃……”
祁夏喜拿了一根雞脖，就算是啃這種東西的時候看起來也格外文靜溫婉，看着孫楠楠和韓詩語打鬧、劉文抽空敲誰一下卻被誤會成另一個人看的，她又悄悄地走神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和蘇然一直都沒有吵架，可是她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反倒還不如當初吵架的時候。每天不過就是一起吃飯，一起上課下課，甚至可能還不如當初兩個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
她悄聲嘆了口氣，卻突然接到一個有點陌生的好友申請，備註是林亦哲，韓詩語的好朋友。
林亦哲？
她點了通過，對方立刻就發來了一條祝明天考試順利的消息，她回了個表情，重新又把手機放在那裡，戴上了塑料手套繼續啃雞脖子。
“夏夏，你怎麼不說話了？明天考試你覺得怎麼樣啊？”
和孫楠楠鬧了一會兒，韓詩語這才悄悄地湊到了祁夏喜身邊，小聲地問她。
“沒事的。”
祁夏喜知道韓詩語指的是什麼，她還能不能拿第一名。在心裡，韓詩語是覺得自己沒問題的，可是卻也不太想說得那麼肯定。
不過，韓詩語一向很瞭解她，得到了一句沒事就已經放下心來，她湊在祁夏喜身邊吃着一串炸雞胗：“我原來還以爲林亦哲會慢慢地和我們的舉例越來越遠呢，不過上次聚了一次之後，慢慢地就開始重新熟稔了。最近他每天都發兩條微信，感覺好像是回到了初中的時候啊……”
“他看起來也和你們差不多大，怎麼就已經工作了？”
韓詩語過去還沒有和祁夏喜說過林亦哲輟學的事情，索性現在說了一遍：“他其實成績還好，就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不想繼續讀書了。他家裡拿他沒辦法，就送他出國去舅舅那邊學習做生意……對了出國之前他說有個一見鍾情的女孩子，也不知道現在找不找得到了。”
一見鍾情？
祁夏喜搖了搖頭，她一向是不太相信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了。
“快點吃完吧，早點上牀，明天還要考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