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別看李梓藤高高瘦瘦文文靜靜的,動怒時力氣卻大得驚人,一把反抓住那個男人的衣服,手上逐漸用力,幾乎要把男人從地上提起來。

李梓藤面無表情注視着男人被衣領勒得通紅的臉,聽到警察憤怒的吼聲之後,他突然放開了抓着男人衣服的手,沒有支撐點的男人狼狽地跌坐在地上,看向李梓藤的視線中滿是恐懼。

“怎麼回事?”一個警察走過來,直接擠到李梓藤面前說,“你來說說怎麼回事。”

“這些人主動挑起事端。”李梓藤表情有些無辜地說。

聞言剛纔還癱坐在地上的男人頓時慌張起來,他旁邊人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那兇惡的模樣似乎恨不得撲上去咬李梓藤一口,不過他還是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內心的衝動。

“警察,我跟你說,這個王八蛋就是故意找茬的,他還要打我妹妹。”男人拉住喬珊的胳膊將她拽到身邊,喬珊眼睛通紅地盯着警察,好像隨時都會落下淚來。

警察看着男人冷笑:“如果是這位同學這麼說的話,我還會相信他的話,你就算了吧,你自己算一下今年來你進過多少次局子了?我們這裡是你們開茶話會的地方嗎?逢年過節都要來一次。”

男人見警察神情凜冽,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也安靜了下來。

“警察,你這就是以偏概全了,我承認以前我們是犯了不少事兒,可你也說過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明擺着是我們被這個王八蛋欺負,你要分清楚誰對誰錯才行啊!”隨後男人又激動道。

“誰讓你們主動犯事的?你們跑到別人學校門口去堵人,你們還有理了?”警察目光冷漠地盯着男人。

一時間男人語塞,半天也不知道應該說着什麼來反駁警察的話。

緊接着警察把話題中心轉移到一聲不吭的喬珊身上,皺着眉頭教訓道:“還有你,一個姑娘家和這幫混混在一起做什麼?熬了十八年好不容易考上這麼一所學校,你就願意爲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毀了自己大好的前程?”

喬珊低着頭沒說話,發白的嘴脣咬得很緊。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警察拍了拍李梓藤的肩膀,“我的電話也留給你了,有什麼事你直接給我們局裡打電話就行了,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在的。”

這句話明顯是說給喬珊等人聽的,只是警察沒有再去看他們一眼,就好像他們壓根不存在似的。

“我知道了,麻煩你了。”李梓藤笑了笑說道。

回學校的路上,李科給祁夏喜打了電話,大概問了一下情況,便讓他們回到學校之後去醫務室處理一下傷口。

今天過得非常忙碌,當祁夏喜三個人從醫務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鐘了。

冬季的夜晚來得很早,幾乎是一眨眼間巨大的黑色帷幕就把整片天空籠罩得嚴嚴實實,夜空中沒有一點星光,走出醫務室,只感覺冷呼呼的夜風從臉頰上刮過。

三個人在醫務室門口站了一會兒,李亦彤率先打破空氣中的沉默:“不如我們先去吃個飯吧,你們餓不餓?”

“去哪裡吃?”祁夏喜問。

“就在學校外面隨便一家店吧,你們覺得呢?”說着李亦彤又把話題拋給了祁夏喜和李梓藤。

李梓藤沒有意見,祁夏喜點頭說好。

路過女生宿舍附近的時候,李亦彤這才突然想起:“對了,把詩語喊出來嗎?也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吃飯沒有。”

此話一出,瞬間意識到什麼的李亦彤頓時感覺空氣好像凝固了,她這纔想起韓詩語和祁夏喜之間發生的事情,連忙轉過頭去看祁夏喜的表情,發現她表情冷淡,似乎沒有聽到李亦彤剛纔說的話一樣。

李亦彤暗地裡吐了吐舌頭,心裡吐槽自己說話太不經大腦了。

“都這麼晚了,她應該已經吃過飯了吧。”李梓藤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他像是讀懂了空氣中的氣氛,開口說道,“就我們去吧。”

祁夏喜還是沒有說話,只要一提到韓詩語的名字,似乎祁夏喜身體裡的所有力氣都會被剝奪似的,她連維持站立的姿勢都有些困難。

那就是祁夏喜心底深處的一道傷疤,一想到回去還會見到韓詩語,祁夏喜就會產生一種窒息的感覺。

直到現在,祁夏喜還是想不通,她和韓詩語怎麼就鬧到這個地步了?

吃飯過程中,三個人都保持了充分的沉默,壓抑的空氣在他們中間環繞着,這頓飯沉悶而又漫長,吃完飯後,李梓藤把祁夏喜和李亦彤送到女生宿舍樓下便走了。

李亦彤思量了很久,還是決定問一下祁夏喜:“夏夏,你和詩語兩個人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別告訴我你們又像上次那樣,突然間就形同陌路了。”

正在愣神的祁夏喜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不禁苦笑道:“這個你要去問韓詩語了,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又要和我拉遠距離,但是我真的感覺太心累了,暫時不想主動去找她。”

“你們沒有吵過架吧?”李亦彤斟酌着問。

祁夏喜仔細回憶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在詩語離開醫院之前,我和她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那天我爸媽過來了,詩語一個人去外面逛了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哦……”李亦彤拉長了音調,很快就沉默了下來。

就在兩個人快要走到寢室門外的時候,祁夏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頓住了腳步,她轉過頭看向一臉不明所以得李亦彤。

毫無防備的李亦彤被祁夏喜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也趕緊停住了腳步。

“你這是怎麼了?”李亦彤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祁夏喜板着臉的模樣頗有中在審問犯人的感覺。

“我知道什麼?”李亦彤持續懵逼中,她似乎猜到了什麼,又似乎沒有理解到祁夏喜的意思。

“詩語給你說了些什麼嗎?”

聞言李亦彤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她笑容尷尬說:“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的話,剛纔肯定就不會來問你了。”

祁夏喜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還盯着李亦彤,顯然一副不太相信她的樣子,逐漸逼近李亦彤:“彤彤,你跟我說實話,詩語跟你說了什麼?”

此時此刻的李亦彤簡直要哭了出來,她完全沒有想到祁夏喜的第六感竟然準確到了這個程度,她非常確定剛纔她什麼話都沒有說,而祁夏喜就能根據她的表情看出她的心虛,當然也有可能是李亦彤表現得太明顯了。

就在李亦彤猶豫着是否說實話的時候,不遠處的寢室房門突然被打開,緊接着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

看到救星的李亦彤激動道:“詩語,你怎麼出來了?來接夏夏的嗎?”

韓詩語穿着比較薄的運動裝,脖子上還搭了一條白色的毛巾,她目光都沒有從祁夏喜身上躍過,直接跳在了李亦彤的身上。

“吃晚飯了嗎?”

“已經吃了。”李亦彤笑着說,“我想這個時間點你可能已經吃過飯了,所以我們還有李梓藤同學在學校外面吃飯就沒有叫你了。”

韓詩語點了點頭:“我確實已經吃過了。”

說着韓詩語準備繞過祁夏喜和李亦彤離開,她從李亦彤身邊經過的時候,被李亦彤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臂。

李亦彤還以爲韓詩語想通了,主動向祁夏喜求和,結果看到韓詩語準備繞過她們離開的時候,李亦彤就有些懵了。

難道是她想多了?

“都已經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我去操場跑步。”韓詩語言簡意賅。

可是這個時候韓詩語不是應該幫祁夏喜整理一下東西嗎?順便梳理一下她們兩個人的矛盾,既然裂縫已經產生了,不管不顧任由其發展下去是最糟糕的做法。

然而祁夏喜和韓詩語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了這個最糟糕的辦法。

“這麼晚了就別去跑步了吧,夏夏終於可以從醫院裡回來了,我們三個人就坐在寢室裡好好聊一下天,你們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不怎麼樣。”韓詩語冷不丁笑了起來,她嬉皮笑臉攀上李亦彤的肩膀,精緻的臉蛋在略顯昏暗的暖黃色燈光下猶如出自名家的畫筆,“還不如出去跑步呢!既健康又減肥。”

李亦彤頓時有些急了:“爲什麼你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去跑步啊?跑步不是隨時都可以跑的嗎?”

“但是我很少有今天這樣的心情呀。”韓詩語語氣輕鬆地回答:

“你……”

李亦彤還想勸一下韓詩語的,她真心認爲韓詩語和李亦彤這麼多年的友誼,實在沒有必要因爲其他人幾句挑撥的話就斷了,而且她們看起來也不像是不在乎對方的樣子。

然而李亦彤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祁夏喜打斷了:“彤彤,我們先進去吧,她要跑步就讓她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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