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新將飯菜親自端了上來,小芸也正好過來了,一邊幫着擺碗筷,一邊看着譚烜與唐妙說:“今天的飯菜好豐盛啊,我肚子都餓空了,今天我一定要大吃特吃。”
曹新先是有些驚奇小芸如此對主人不敬,可是看到唐妙與譚烜並不介意,臉上一臉不解。小芸見了,笑着說:“我跟着我家主子都習慣了這種放肆的樣子了,叫你見笑了。我家小姐從來不介意這種地位的尊卑,所以我一時轉不過彎來。”
唐妙看着詫異的曹新,知道他接受不了,還需要慢慢改變,就笑着說:“曹新,你不必拘束,雖然你是管家的兒子,但與我們是同輩,切不必過分的拘束。少爺也不會責怪你的,你自然一些就好,不必這樣緊張。”
曹新聽了,才慢慢釋然,可是手腳仍然有些僵硬。唐妙移身坐到桌旁,小芸坐在右手,叫曹新坐在左手,好半天曹新才勉強坐下來,手不是手,腳不是腳地看着小芸。
小芸看到曹新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說:“小姐,你看,你讓他坐在這裡只是活受罪,不如讓他搬個凳子坐在一旁吧,我懷疑讓他坐在這裡,吃飯會吃到鼻子裡去的。”
曹新更加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唐妙制止說:“小芸,別這樣說,你會讓他更難堪的。”
轉頭又對曹新說:“我們這一種風雨,你就把我們當作自家人就行了,不要太過拘束。再說,如果將來你娶了小芸,我們更是一家親了,你在心裡要放得下這些界限。”
聽到唐妙這樣一說,小芸先叫起來:“小姐,你又扯哪裡去了,怎麼又說到這些亂七八遭的事情了,如果你再說,我可是不理你了。”
這會子曹新反到是聽了這話,開始明白,笑着說:“少奶奶說的是,也許我就是應該轉過這個彎來纔對。”
譚烜坐在牀上笑着,看着曹新與小芸,不覺將眼神定在了唐妙的臉上,看到唐妙也正在往這邊看,交遇的眼神突然有一絲慌亂,唐妙別開臉,不願意看那雙溫情突現的眼睛。
都決定要離開了,又爲什麼會產生這樣強烈的情愫,這樣,不是對自己太過於折磨了嗎?唐妙這樣想着,站起身來說:“我去問廚房要幾隻碗來。”
曹新和小芸才發現,什麼都拿了,唯獨沒有拿碗,曹新起身要走,被唐妙按住肩膀。唐妙一個人打開門出去,搖了搖頭,吹着夏末的風,心裡突然覺得空無一物。
他不是自己的,永遠也不會是,至少他不會愛自己,而自己,卻只能愛他。說不清楚爲
什麼,依稀從譚烜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看到他總是茫然失措找不到方向,看到他總是不知道該做什麼才能幫到高家,總覺得一種莫名的心疼。
從廚房拿回碗,唐妙給譚烜端着飯送過去的時候,他的手指無意間輕輕碰到了唐妙的手指,兩人同時一縮,那碗熱湯就澆在了被子上。
小芸驚叫一聲,慌忙拿着抹布上去擦拭,可是已經完全溼進了被子裡,譚烜的腿也被湯了一下。“姑爺,你沒事吧。”
譚烜低着頭,看着被燙紅的腿說:“沒事,沒事,晾一會就好,只是這被子又得勞煩小芸你去洗一下了。”
唐妙拾起碗,看着譚烜慌亂的樣子,她也低下了頭,爲什麼會這樣呢,爲什麼自己的心會這樣亂呢,不是都心如止水了嗎?可是爲什麼看到他關心的眸子,總是莫名的心悸呢。
“你沒事吧,清兒,燙傷了嗎?”譚烜柔聲問道。
唐妙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只是把你的衣服也弄髒了,我真是太笨了。”
小芸與曹新看着二人這樣互相謙讓,到像見了外星人一樣,以往不是總是水火不容嗎?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顯得二人到像是坐在這裡的觀衆一樣。
“大家先吃飯吧,吃過飯再把衣服洗了就沒事了。”譚烜淡淡說着,然後又說:“小芸,你再幫我乘一碗飯吧,我還想吃呢,別因爲撒了飯就不給我吃啊,我可是會向老爺夫人告狀的。”
這話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曹新站起身爲譚烜重新盛了一碗湯放到了譚烜的手裡,說:“這次可別撒了,要不然不僅是被子毀了,連湯也要倒光了,到時候我們只能看了。”
唐妙笑着,然後將被子拿開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去,三人又坐在桌子上吃開了,因爲譚烜傷熱的原因,許多的菜只能看不能吃,所以他只喝了一碗湯吃了一些清淡的菜餚。
下午的時候,小芸被留在客棧照顧譚烜,而唐妙與曹新一起去了那位公子家裡,按着紙上的地址,找到了關府。
門前立着兩個小廝,看到來人,就喝問:“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唐妙拿出那張字條來,因爲那位關少爺說,只要拿出字條來,那兩個門童就會讓他們進去,果然不出所料,那兩個人看到字條,慌忙讓開了道,讓唐妙與曹新走了進去。
走到第二道角門的時候,來者看了一眼唐妙,大概就知道來人是誰,然後說:“少爺只讓這位姑娘進去,這位大爺還是在外面稍候吧。”
曹新一
聽不讓自己進,急了,上前理論說:“我是保護少奶奶來的,爲什麼不讓我進去,出了事情你能負責嗎?”
那位管家模樣的人淡淡地瞥了一眼曹新,說:“安全?我們關家還從來沒出現過什麼不安全的事情,到是你們來了,我們得小心安全問題。這也是不讓你進二門的原因。”
曹新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正要上前跟這管家理論,唐妙攔下淡淡一笑說:“曹新,沒事,我自己一個人進去就行,反正是畫畫,你站在那裡也是等着,到不如在這裡自在一些。讓這位管家先生給你找一個凳子坐下來,或者可以讓管家帶着你四處轉轉,看看人家府裡的風景也不錯,放鬆一些,我不會有事的。”
曹新看着風輕雲淡的唐妙,有些着急說:“可是少爺說了,讓我保護你的安全,萬一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交待?”
“會有什麼事情?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別把人都想的那麼壞,還是好人多。”唐妙看了一眼角門上方寫着關月苑,字跡工整,雖然略顯生疏,但是十分的正統,讓人想起這動筆之人的脾性。
“這字,可是你家少爺提的?”唐妙指着門上的字問管家,無非是想確認這位公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那位管家看也沒看,就回答說:“當然是我們家公子提的,這是他十六歲時書法剛成的時候寫的字,現在他的書法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了,小姐還是請進,別讓我家少爺久等。”
唐妙點了點頭,然後囑咐曹新說:“畫全家福,少則一個時辰,多則兩個時辰不等,你不必太心焦,有什麼事情切不可魯莽,知道了嗎?”
曹新點了點頭,不放心地看着唐妙走進了角門,漸漸消失在滿是爬藤的走廊裡了。
“這位大爺,這邊請吧,我們早爲您準備了茶點,你坐在這裡先吃一點,一會我帶您四處走走。”那位管家的聲音仍然十分的冷,讓人覺得像一塊冰一樣。
曹新看了一眼那管家,見沒有什麼惡意,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提防着,尾隨着管家走到了一處小廂房裡。
房間裡擺設到也清雅,四處有書法字跡,比之剛纔那些字到顯得圓潤許多,雖然自己並不懂這字的意思。
“請坐,這裡茶點,請慢用。”管家立在那裡,靜靜看着曹新,見他並不動手吃,也不喝茶,就破天荒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看起來無比的悽慘。“公子是怕這茶有毒?你盡請放心的吃喝,我們家還沒有這樣的先例,用毒藥來招呼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