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叔叔,那我呢?”郭慕華問。
“嗯,讓芳芳先送你回學校吧,慕華,叔叔再勸你一句,你現在是高三了,要學習,不要再和社會上的人蔘合了。嗯,另外你放心,我們刑警會保證你的安全,李老順要是再敢動你,我決對饒不了他。”烏志剛說完,轉身出去了。
郭慕華站在窗戶邊,看着七八個刑警分坐三輛警車離開刑警隊,向大臺北夜總會的方向去了。
呂芳圓推門走進來,“走吧,姐送你回去。”
郭慕華默默的跟着呂芳圓下樓。呂芳圓開車送他回學校。
“芳芳姐,生氣呢?”上了車,看見呂芳圓一直板着臉不說話,郭慕華開口求饒。
呂芳圓瞥了他一眼,雙手握着方向盤,“我哪敢啊?你現在是幷州市的名人,和李老順旗鼓相當,我這個一個小警察敢生你的氣?”
郭慕華苦笑:“芳芳姐,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有的事情真的不是警察能解決的……”
“行了,我不聽你的那一套解釋。我只問你啊,你是不是真的要混道上,不想再考大學了?”呂芳圓嚴肅的問他。
郭慕華把目光投向車窗外,沒有回答。
在呂芳圓看來,他的默認就是承認,正好過了一個十字路口,呂芳圓把車停在了柳樹道下,拉住手剎。轉頭嚴肅無比的盯着他,一分鐘後問:“那我是不是要多一個黑社會老大的弟弟了?”
郭慕華摸摸鼻子,勉強笑了一下。
呂芳圓還是瞪着他:“你回答!”
郭慕華沒有回答,因爲他沒有辦法回答,雖然他心裡已經打定主意,但要他親口說出他要混社會,而不是考大學,他還是說不出。
呂方圓還在等,但終究知道郭慕華是不會回答她的,從小就是這樣,他只要不願意做的事情,不願意說的話,無論你怎麼逼他,他都不會做不會說的,這一點呂芳圓非常的瞭解。
警車重新的起步。
“那你怎麼和你的爸爸媽媽說,他們可是送你來考大學的。”呂方圓換了一個問題。
“暫時不會和他們說……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大學一條路,”郭慕華說。
“可你能瞞多久,他們終究是會知道的。”呂芳圓仍然想要收服倔強的郭慕華。郭慕華平靜的說:“瞞多久是多久,因爲我早就應該踏上了這條路,現在如果撤了,一定會死的很慘,我手下的兄弟也會死的很慘,不管爲了誰,我都不能後退,我只能向前。”
“向前什麼意思?難道你是想要殺了李老順?”呂芳圓瞪着圓圓的眼。
“沒。是他想要殺了我。”郭慕華回答。
“他殺不了你的,你當我們警察是白癡嗎?”呂芳圓生氣的說。
“芳芳姐,你告訴我,李老順的後臺究竟有大多?”沉默了一分鐘後,郭慕華平靜的問呂芳圓。
呂芳圓沉默了,一分鐘後說:“不管他多大,他也不敢隨便殺人,也不敢和警察做對。”
“這個我相信,可是他只是手下小弟們殺人,暗地裡做一些事情,明知道是他做的,可是誰也動不了他,就像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能把他抓起來嗎?”郭慕華平靜的說。
呂芳圓沒有回答。
郭慕華也沒有再問。
到了一中的校門外時,呂芳圓停下了車,通過後視鏡一直盯着郭慕華看。
郭慕華推開車門要下車,呂芳圓說:“你知道張偉強的下場吧?”
郭慕華點頭。
呂芳圓說:“那我再告訴你,李老順也牛逼不了多長時間的,黑社會都長不了,最後不是死亡就是監獄,難道你想落到他們的下場嗎?姐再勸你一次。聽話不要鬧,李老順傷害不了你的……”
關於黑社會長不了,這一點,郭慕華認爲是對的,起碼幷州市還沒有這樣的先例。但這隻代表以前,並不能代表以後,社會在進步,黑社會也在進步,一切都一切都在人爲,就像省城的青幫,青幫現在半黑半白,誰也不能否認他的成功。
郭慕華下了車,對車裡的呂芳圓微笑招手:”姐,你放心,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而且我是一個好人,永遠都是一個好人。你放心。”
呂芳圓看着他,美麗的臉上都是擔憂,“正因爲你是好人我才擔心,你要是天生的一個壞種,我纔不擔心你混社會呢!”
郭慕華默然。
呂芳圓看着他,語氣又堅定起來,“姐不會讓人傷害你的,誰也不行!”
郭慕華感激的笑笑,“我回去了姐。”轉身向學校走去。
呂方圓看着他的身影進了學校,調轉車頭,向着大臺北夜總會的方向開。隊長烏志剛帶人正在李老順會面,她要去看一下情況。
幾分鐘後,她的車到了大臺北夜總會的外面,看見在停在停車場的幾輛警車,她下車關好車門,取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同事的號碼,同事小聲的告訴她,現在他們正在夜總會的三樓呢。呂芳圓掛了手機,向夜總會的三樓走。
大臺北夜總會的門口和一樓裡面都有很多的混混,雖然呂芳圓穿着警服,但還是有兩個混混攔住了呂芳圓,“你找誰?”看得出,有李老順的撐腰,他們對警察並不是太害怕。
呂芳圓狠狠的瞪眼過去,一個玉掌摑在了那個混混的臉上。
兩個混混本來嬉皮笑臉,想調戲一下美麗的女警,沒想到呂芳圓的潑辣完全的出乎他們的意料,一句話沒說完,就吃了一巴掌,聲音非常清脆,那混混“啊呀”叫了一聲,捂臉向後退了一步,另一個混混愕然的說:“你……”
呂芳圓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銬,在兩個混混的眼前一晃,“姐在執行公務,你們敢攔阻,就拷了你們!讓開!”
兩個混混徹底被她的氣場徹底壓住,不由自主的向旁邊閃開。
呂芳圓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邊走過,向着樓裡去了。
原本站在樓道口的混混們紛紛給她讓路。
有小混混輕聲的說:“知道嗎?她就是公安局裡的紅辣椒,開馬自達的那個……”“哦,”周圍一片恍然的聲音。“咱攔她不是找死嗎?聽說她不但人美而且拳腳厲害,兩三個大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混混們議論的時候,呂芳圓已經上了夜總會的三樓。
在三樓的走廊裡,站着五六個混混,一上樓就看見烏志剛帶着刑警隊人的正坐在樓梯口的一個大房間裡,李老順坐在對面,他手下的兄弟都站着,何老四站在他的身後,別的兄弟站在四邊。不過看不見老黑和張凱豐。昨晚他們砍了郭慕華,所以當警察找來門,他們有點心虛,所以都躲了起來。
呂芳圓直接走了進去。門口的混混不敢攔她。
“烏隊長,你說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啊?”一進門,就聽見李老順滿臉疑惑和無辜的對烏志剛說:“你放心,我會查的,如果真的是他們乾的,不用你來,我親自把他們送到公安局!何書記都說了,要建立一個安寧祥和的幷州,這不是明顯是往何書記臉上抹黑嗎?”
烏志剛冷冷的看着李老順,知道李老順故意起何書記的用意,想要何書記來壓他,在幷州的警界,何書記和李老順的關係是公開的秘密,如果烏志剛現在還是年輕時的脾氣,一定會掀桌子罵人,但現在他已經四十歲了,在官場警界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棱角已經不鋒芒,對於避讓和自保已經深有體會。他假裝沒有聽見李老順的後半句,問:“是嗎?根本有人舉報,當時動手砍人的就是老黑和張凱豐兩人,他們在嗎?我們想見見他們,瞭解一下情況?”
李老順轉頭問何老四:“這兩個混蛋在嗎?”
李老順一臉茫然:“不在啊,他們前天就已經去省城,怎麼昨天會有人看見他們在幷州砍人呢?真是太奇怪了。”
“你肯定他們兩個走了?沒有留在幷州?”李老順問。
“肯定,是我開車送他們走的。”何老四裝的很像。
“那就奇怪了……”
烏志剛看着他們兩人表演雙簧,面無表情,沒有打斷的意思,他倒要看看兩人能演出什麼花來。呂芳圓走進來,站到了烏志剛沙發的身後。烏志剛偏頭看了一眼,點點頭。
李老順再轉過頭來時,看見烏志剛身後已經多了一個漂亮的女警。李老順看了呂芳圓一眼,這樣漂亮的女警到哪都是矚目的焦點,何況李老順平常也曾聽說過。
“烏隊長,你看是不是有人搞錯了?老黑和張凱豐是我的兄弟不錯,看他們不在幷州,前天就已經去了省城啊?“李老順說。
烏志剛面無表情的說:“那你的意思,我是在誣陷你了?”
“不不不。”李老順的心裡恨得是咬牙切齒,臉上卻是堆滿了微笑,“我只是說,會不會是有人看花了眼,報了假案啊?”
“是不是假案你和我心裡清楚,我只是想要告訴李老闆,做事情不要做的太過了!做的太過了,誰都不好收場。”烏志剛冷冷的說。”那是那是。”李老順附和的說:“烏隊長這話太對了,放心,我一定會查這件事情的,不管是不是老黑和張凱豐,只要是我手下的弟兄,他們犯了法當街砍人,我肯定不包庇他們。”
“最後我再和你說,一中的郭慕華你最好不要動他,第一他是學生,你作爲道上的老大,犯的着跟一個學生過不去嗎?第二,他現在在我們刑警隊的保護之中,誰要是動他,就是跟我們刑警隊過不去,就是跟我烏志剛過不去!”烏志剛一個字一個字把話說完,這句話纔是他今天來見李老順最重要的一句話。
李老順還是微笑,“烏隊長真有意思,我怎麼會和他過不去呢?呵呵,可能是我手下的兄弟和他有些誤會,既然烏隊長出面,不管有什麼都一筆勾銷了。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什麼事情。”
“那就好。”烏志剛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這就走阿,坐會吧。”李老順站起來挽留,“飯我已經定好了,就在新源大酒店,怎樣?烏隊長賞我這個臉嗎?”
“實在不對不起,我還有事,下次吧。”烏志剛頭也不回的向外走。
李老順滿臉堆笑的在後送。
“李老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郭慕華一根寒毛,我跟你沒完。”走在烏志剛身邊的呂芳圓瞪着李老順,嬌脆脆的說了一句。
李老順轉頭看着向她,笑眯眯:“啊,你是呂副主任家的閨女吧?呵呵,我認識呂主任的。”
“我爸爸可不認識你。”呂芳圓冷冷的說:“我的話你可一定記住可,如果記不住,你就等着後悔吧。”說完,哼了一聲,跟着烏志剛走了。
李老順的臉上再沒有了笑,尷尬的送烏志剛和呂芳圓離開了夜總會。在夜總會前的停車場,等到烏志剛他們坐進警車,開車離去之後,李老順的臉色一下子變的扭曲鐵青,對着遠去的警車咬牙切齒。
站在他身後的何老四等人都不敢說話。他們知道,李老順又要咆哮發脾氣了,這個時候,誰說話誰倒黴。
李老順回到三樓的房間,一進門就一腳踢翻了門邊的廢紙簍,狠狠的跺了兩腳,“烏志剛,你他麼的以爲你是誰啊?刑警隊長就了不起啊!我他麼的做了你,你信不信!”把廢紙簍當成烏志剛一樣的猛踩。
房間裡只有何老四一人跟了進來,別人都站在外面。
等到李老順猛踩了幾腳,出了氣,火氣稍小一點的時候,何老四說:“大哥,你犯不着跟他生氣,他只是汪汪兩句,真要他動你,他肯定沒這個膽子,就算有膽子,也沒這個權利。”
李老順哼了一聲,走回老闆桌的後面坐下,從抽屜裡找出雪茄煙,抽出一根,何老四用火機跟他點着了,他長長的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的時候,他問:“老黑和張凱豐呢?”
“我讓他們暫時的躲兩天。”何老四說:“他們昨晚在街上追砍郭慕華,很多人都看見了……”
“哼,兩個廢物。”李老順咬牙切齒:“這麼多人,這麼好的機會,居然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你說,我還能靠他們嗎?”
“……昨晚是一個意外。”何老四說。“如果沒有那輛出租車,郭慕華現在肯定躺在棺材裡。”
李老順擡頭看向他:“那個出租車司機抓來了嗎?”
“嗯,剛纔李勝利打電話,當着烏志剛的面,我沒有敢告訴你,李勝利他們在城東的平房裡連司機帶他的老婆都抓到了……對了,這司機順哥你可能認識。”何老四說。
“什麼?”
“他曾經是咱們的一個弟兄,叫老八,過去在秀水街一帶看場子的。”
李老順的眼睛瞪圓了,然後他的表情更加的陰冷,咬牙切齒的說:“草他麼的,叛徒!把他帶來,連他老婆一起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