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郝菊花見她小臉蛋一片灰,滑稽的不得了,大聲的笑了出來,一腔的火氣也就消了,繃着臉道:
“你怎麼鬧騰我不管了,但你大姐萬不能跟你出去吆喝,你可聽清楚了?”
這會子,灰蝕的楊滿芳連眼睛都睜不開,哪顧得上再堅持,忙點了點頭,速流跑廚房找水衝眼睛去了!
楊鬱芳見她答應了郝菊花,又這般狼狽,一雙眯縫小眼睛笑開了花,對着郝菊花溫柔,說道:
“孃親,我扶着你到前廳換衣裳吧!”
“好!”拉着女兒胖嘟嘟的手,郝菊花一臉欣慰,想當年鬱芳還是那麼丁點兒的小人,不知不覺已經這般大,都比她要高,這輩子她自覺沒對不起誰,唯一這個女兒,因爲他們受了不少的罪,被人退婚不說,這輩子怕是得不到幸福了!
她怎敢不疼她多點。
廚房裡,楊豔芳一邊往楊滿芳眼睛上淋水,一邊小聲咕叨,“楊滿芳,我說你就讓大娘打兩下不就得了,這般跑出一身汗,連累大娘跌跤,大娘可是你親孃,還真打不成!”
楊滿芳也不答話,一心想着趕緊把眼睛衝乾淨,別來個什麼失明什麼的。
“好了,你睜開看看!”用水沖洗了半響,楊豔芳看一眼全身衣裳都溼了的楊滿芳,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楊滿芳一睜一閉,雖然眼睛還有些乾澀,不舒服,但視物清晰,這才放心,甜甜道:
“謝謝三姐!回頭我到地窖一趟,看看有做好的桂花蜂蜜冰棍,定送你一支!”
“好,可是說定了!”楊豔芳淺淺一笑,一副篤定的等着吃桂花冰棍,一看她滿身溼,忙道:
“三姐那裡有乾淨的衣裳,等會兒到我那裡換上吧!”
“不了,不了,我這衣裳只是外面溼了,這麼好奠氣,也不怕冷的,沒事!”
楊滿芳怎肯穿別人穿過的衣裳,好在是響,要是冬天定讓楊豔芳給說成不識時務,楊豔芳見她一臉誠懇,也樂的省下一套衣裳。
兩人說了一陣話,楊滿芳這纔回自己暫住位於廢墟旁邊的廂房裡,被子燒了,倒是爹爹拿了新的來,衣裳燒了,看孃的意思是不管了,得自己重新置辦點兒。
“明天,就可以賺錢了!”
幻想着衆人都來搶購的熱鬧場景,楊滿芳迷迷瞪瞪的睡着了,因着郝菊花,自然晚飯是沒人敢叫她的,也或是不願意叫她。
直到幾個人晚飯吃完了,楊宗保眯起了眼睛,他回來就聽說楊滿芳害郝菊花跌倒的事,自然知道自家夫人怎麼想的,也不便說什麼。
“不——”
第二日清晨,突然一聲尖銳的憤怒傳來,楊家人個個披散着衣裳,往廢墟邊上走。
楊滿芳憤怒盯着仿若掃蕩過的地窖,不要說她小小的各式模子,連帶着好好地冰屋子也塌成了碎冰,一滴一滴的水溢開來,溼了大半個地窖,再看牆角那有序放着的冰塊,一個個就差盡化成水。
一夜之間,她賣冰棍賺錢的夢,就這麼碎了。
冰屋子不可能自己塌,冰塊只有遇熱才能化水,顯而易見,這一切都是人爲,她——需要一個說法!
“妹妹,你怎麼呢?”
楊玉堂第一個衝進來,接着是楊宗保,再是慕穎穎,郝菊花等人在地窖口徘徊着要不要下。
看清情況,楊玉堂注視着楊滿芳的兩行眼淚,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堂堂七尺男兒,居然要一個小妹妹來賺錢養家,這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大哥,這是你做的嗎?”楊滿芳兩手擦乾眼淚,今兒她定要鬧他個天翻地覆!
“不,妹妹——”楊玉堂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妹妹,那雙若寒潭一樣的眼睛,無情的逼視他,急於解釋。
楊滿芳越過他,面無表情對着楊宗保,繼續問:“爹爹,震塌冰屋子的人,是你嗎?”
楊宗保雄的搖了搖頭,一臉愧疚。
楊滿芳往前走,眼睛僵硬的直接對上慕穎穎,道:“二孃,是你嗎?”
“天啊,老爺,這個滿芳是不是受了刺激,瘋了?”慕穎穎大驚小怪的躲在楊宗保身後,嬌柔的嚷道。
慕穎穎還以爲這樣,楊滿芳應該不會再問了吧,只見她復又走了回來,一雙黝黑的眼眸,噙着咄咄逼人的寒光,再問:
“二孃,砸了冰屋子,是你做的嗎?”
“笑話,我一個婦道人家,怎會有這麼大的力氣!”慕穎穎三角眼一立,陰毒乍現。
“您的意思就是有人請了高手做的,是嗎?”
楊滿芳幽幽撂下這麼一句,上了臺階,對上郝菊花的眼睛,拉着哭腔,道:
“孃親,在這個家裡,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嗎?大姐是你女兒,我就不是嗎?大姐如何如何,你再看我,我做個生意賺個錢,你是不是特看不順眼?”
郝菊花還是第一次聽楊滿芳哭訴她的偏心,想要打她反下不了手,聲音打着顫,道:
“我不知道,不是,不是我讓人做的!”
不是,都不是,那麼是誰,難道是二哥?這個家裡,除了爹爹和二哥會武功,再沒人了。
“你別盯着我問,我不知道,再說,我楊玉宇行的端做得正,即使我要砸,也會當着你的面做!”想曹操,曹操就到,楊玉宇衝到楊滿芳擱下話,急急又出了地窖。
“這個不是,那個也不是,姐姐們手無縛雞之力,自然也不是她們,那麼是誰,是誰衝進我楊家來,毀了這裡,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到、底、是、誰!”
楊滿芳鏗鏘有力的話像一把錐子,刺進每個人心裡,翻動鮮紅的血液,沒入所有人的靈魂深處!
“滿芳——”楊宗保慚愧的喊一聲,喉頭蠕動,終究什麼話也沒說。
楊滿芳脣角微勾,淡然一笑,似復仇修羅,張揚着一身凌雲霸氣,犀厲道:
“今兒,我把話就撂在這裡了,任憑你妖魔鬼怪儘管朝我來,只要我不死,只要我有一口氣在,終有一日,定叫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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