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原來是你自己饞了!”
楊滿芳似笑非笑的進來,如同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對着忙碌的楊豔芳拋個笑臉,道:
“三姐,孃親沒事吧?”
楊豔芳最害怕做飯,見着楊滿芳回來,扔了手裡的柴火起來,看到一坨豬油立馬想到又大又肥的豬大腸,瞬時覺着真是噁心。
“妹妹,大娘的粥就交給了你,大夫說得放末!”楊豔芳一邊捂着鼻子往外跑,一邊用悶哼哼的聲音說道。
“二孃,您真是煞費苦心啊!”她娘怎麼會拉肚子,而且嚴重到要請大夫的地步,她這個二孃怕是一清二楚!
楊滿芳一雙溫和的笑臉,對上毒沒有半分笑意的瓜子臉,來回打量着這個俗稱二姨娘的東西。
“妹妹,你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再怎麼說我都是你的二孃,是楊玉宇和楊圓芳的孃親,是你爹爹的光明正大娶進門的二夫人!”慕穎穎做西子捧心裝,一臉憂傷的看着淺笑的楊滿芳,可憐兮兮的說道。
不知道還以爲她在楊家看了多大的臉勢,生活有多麼不如意!楊滿芳莞爾一笑,都說人是天生的,她還不相信,但現下她相信了。
“二姨娘,麻煩你出去吧,等會兒飯熟了我再叫你,好嗎?”
楊滿芳溫和的上前,扶着慕穎穎不願意離開的子,一直牽着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回來。
明明手腕被攥的生疼,慕穎穎還得佯裝笑意在自己一雙兒女的關下,被楊滿芳強行推到自己屋裡。
“二孃,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崴了腳,看來得在家休息上一兩月的!”
在屋裡,慕穎穎聽着楊滿芳越來越遠的腳步聲,不得不彎腰看看自己的腳踝,就在剛纔她伸腳想要絆倒楊滿芳的當下,那個死丫頭一腳着實踢在了她的腳踝處,現在疼的要死!
“呵呵,打發了討厭鬼,現在來爲孃親做一頓心晚餐!”
楊滿芳在郝菊花的粥裡放上了豬末,心大好的開始和麪,一邊往面裡放些鹽,一邊到上些許的菜籽油,直到將麪疙瘩揉好蓋住,才一塊塊切豬油。
燒火加柴,將豬油扔進另一個鍋裡翻炒,放上鹽,等到油差不多了,把先前準備好的面擀成菲薄的片片等着,油疙瘩在鍋裡變黃,楊滿芳找個大漏勺將金燦燦的油疙瘩撈出來,用木盆盛着,將一片片切成三角形的面片下到油鍋裡,一眨眼的功夫,原來薄薄的面片瞬時膨大,發出微黃人的色澤,如此這般,弄完一團面的時候,膨大的面片已經盛了一大盆子。
楊滿芳露出個滿意的神,另起鍋竈做湯,少放點油,一把把不知名的山野菜扔進鍋裡,立刻伴着厚厚的一層油煮開。
取來一碗油疙瘩,少澆上一點點醋,楊滿芳抓起一塊放到嘴裡,嘎吱嘎吱嚼着,伴着一股油香又不膩,味道還不錯。
“大姐,三姐吃飯了,幫我端一下碗來!”
只等的楊滿芳在廚房喊一聲,幾個活潑的影立刻衝進廚房,拿自己的碗筷,順便拿起一塊脆響香的煎麪片先嚐。
郝菊花的眼睛在金燦燦的面片上瞄一下,又看看自己散發着腥味的末粥,乞求的視線一一略過衆人,最後落在楊滿芳上,小聲說道:
“滿芳——我,我想吃——”
“孃親,大夫交代你不能吃的,必須吃末粥,你忘了?”楊玉堂害怕楊滿芳心軟左右爲難,第一個出來替她解圍。
“可是——可是末粥,一看就沒有你們吃的菜湯好吃,還有脆脆的面片,光是你們嘎嘣響,饞我——”郝菊花伸手快速的抓起一個面片,只聞一股好聞的香味從鼻尖飄過,那邊楊玉宇已經痛快的咬掉了整一個。
“玉宇,怎麼可以從你大娘手裡搶東西,你這孩子太不像話了——”
慕穎穎的高聲斥責,讓郝菊花兮兮低頭喝了一口粥,好淡,沒有鹽,沒有油,什麼都沒有——
“大娘,大夫說了,你至少三天要吃粥,再說,妹妹現在有錢了,也不差這一頓兩頓的!”楊玉宇嘿嘿一笑,明擺着看笑聲。
“我不,我忍不住了——鬱芳,你幫我盛一碗菜湯來,我將面片泡在湯裡吃,好不好?”郝菊花眼睛着大兒子死活不放妹妹,只得殃及大女兒。
楊鬱芳不理,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家裝傻的小妹,孃親吃不成別的,偏還做了老遠就聞得到油香的炸面片,這不是引孃親跟他們一起喝湯吃菜嗎?
要是醃菜饅頭,看自家孃親還吃不吃末粥。
“二孃,大夫不是說我娘只能吃末粥,你看,這可如何是好啊?”楊鬱芳不慌不忙,幽幽將問題拋給慕穎穎,有道是解鈴還須繫鈴人。
慕穎穎腳腕還疼着,突被點了名,開始左右矛盾,在這個家裡她從來都是善解人意,知書達理的好人,孩子們有了矛盾,第一個找她評理,可現下,要真是她不讓郝菊花吃菜湯,郝菊花一定會爲了口腹之而當面責怪她,要她說讓吃,她不就沒了整楊滿芳的由頭了,再說,家裡一三餐醃菜饅頭,還讓不讓人活了!
聽見大女兒要鬆口的郝菊花,眼巴巴的望着慕穎穎,以她們兩個人和睦的關係,這個好妹妹會讓她吃菜湯吧?!
“她二孃,大夫說我不是很嚴重,只要注意飲食就成,是吧?”半響等不到迴應的郝菊花,不太老實的對着慕穎穎眨眼睛,笑道。
楊滿芳覷了一眼互動良好的兩位大人,輕飄飄說出這麼一句:“孃親,我早上出門你都好好的,怎麼才一箇中午,你就生病看大夫了?”
這肚子拉的也太是時候了,中午您老人家吃的是山珍海味,還是鮑魚海蔘,要吃多少的蕎麪你纔會涼了胃?
“莫不是,中午誰做的蕎麪沒做熟——你吃了才拉肚子的?”問題,直指中午可能做飯的慕穎穎。
“哎呀,大娘,你想吃就吃吧,大夫要你只吃末粥,是爲你好的,你看,心疼你的妹妹,可不就要將罪怪到中午做飯的我頭上來了!”慕穎穎大笑出聲,從容的夾起一塊麪片放進郝菊花的碗裡,一臉欣慰道:
“孩子惦記着,你可真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