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寐以求的愛情最終還是被韓慶宵剝奪而去,成了黃粱一夢,距離547天的時間,纔剛剛過去了七天,還有度日如年的540天。
在過去的一週裡,我只去了兩個地方,一個是公司,另一個則是僅僅起到睡覺“功能”的出租屋,兩點一線的生活,在別人看來,我已經變得神經質了,可我的大腦卻清晰得很,做到了真正的全心全意放在事業上。
又過去了一週,我已經連着持續兩個星期都是這樣的狀態了,今天又到了週五的,我依舊選擇留下公司加班,即便此刻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在我全神貫注的盯着電腦屏幕看着公司最新一個季度的業績報表時,辦公室的門突然就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人是齊民和有些日子沒見面的徐夢珺,此時她的肚子已經大得非常明顯了,按照時間來算,大概明年的春天她就能把肚子裡的小寶寶生下來。
“你怎麼還不下班?”我沒擡頭,隨意問了一句。
“下你妹啊,程庭,自從那個晚上你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你已經快要失心瘋了知道嗎!”齊民直接在我的電腦旁邊坐了下來,一屁股壓到了我的鼠標墊。
“是嗎?我感覺挺好的啊。”我扯了一下鼠標墊,“哎,能不能把你屁股挪開一點,壓着我鼠標墊了。”
齊民側着屁股把我的鼠標墊推了過去,“大兄弟,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就真的不打算和我們說說嗎?你這個樣子,都快把人給急死了!”
徐夢珺帶着擔憂的表情附和道:“是啊,程庭,認識你這麼久以來,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你現在的這種狀態,你心裡有話就說出來吧,也許最後面對的人還是隻能你自己,可至少說出來,心裡能舒服點,我們也好對你放心。”
我沉默,即便此時的心思早就被他們給打亂了,可視線卻繼續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報表,徐夢珺看了一眼齊民,然後把目光看向了我,接着說:“你覺得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是韓月希望看到的嗎?女人的安全感就是,就算你事業上再成功,也比不過你人安好重要。”她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另一隻手把我手上的鼠標給奪走,“程庭!!”
“哎呀,你們都幹嘛呢,我都說了我沒事啦。”我兩手一攤,無奈地笑了笑,淡然的解釋道:“韓月她爸,韓慶宵要求我和韓月分開一年半,這一年半里面不僅考驗我,也考驗韓月,如果一年半之後我能令他滿意,那就不再組織我們在一起,相反,他就把韓月送出國外深造去。”
齊民當即替我打抱不平:“這,這也太苛刻了吧!一年半那麼多天,那麼多的未知數,誰能知道未來會有什麼變化啊!”
“一共547天半,現在還有533天。”
“好傢伙,這都記住了!”齊民給我豎起個大拇指。
這會,倒是剛纔沒說話的徐夢珺把話接過去了:“還有呢?我聽齊民說,那天晚上你回來之後,衣服全都髒了,第二天你還自己去把車子給洗了才還回去,這又是什麼情況?”
果然,女人總是會比男人更細心,留意到一些很重要的細節,而這“細節”也正是我不願去提起的事情。
我笑了笑,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那天晚上不是下很雨了嘛,車子停在外面,我只好走過去取車,結果那邊的酒莊外邊都是泥地,我腳踩滑了,摔了一跤,所以衣服就髒了。”
徐夢珺狐疑的看着我,語氣中帶着半信半疑:“是嘛?”
“是啊,不然你們以爲我幹嘛去了?”
“可是,你衣服上那......嗷嗚~!”
其實那天晚上回去後,我是有和齊民短暫地見了一面的,所以他又看到我衣服上的那個腳印,但在他還想說下去的時候,我在桌下用力地踩了一腳他。
“幹啊啊你,屬狗的啊!”徐夢珺瞪着他問道。
“電,那底下的插排有電,我剛剛就被電到了!”這貨的隨機應變能力從來就沒有令我失望過,然後還戲精附體了,蹲下來看着地上的那個插排,“哎呀,程庭,你這插排不行啊,待會趕緊叫行政那邊的人換一個,你看、你看,插孔那都燒糊了!”
徐夢珺好奇地跟着他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還真的是,然後也表示讓我待會去換一個插排。齊民這表演是真的精彩啊,差點我都想給他頒個奧斯卡獎了,連徐夢珺都被他給蒙過去了。
等到倆人都離開我的辦公室,我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腦海裡又回想起了那個晚上和王浩發生爭執時,那屈辱的一幕。想到這,我下意識地 握緊了拳頭,眼裡只有一股狠意!
......
這個晚上我按照正常的時間下了班,因爲感覺太壓抑了,其實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不代表真的沒事發生,一旦有人問起了,那個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就如同排山倒海般洶涌而來, 我瞬間就被淹沒了。
下了班之後,我沒有選擇馬上回去住處,而是去了溫舒婭的咖啡館,我已經有大半個月沒有過去她的咖啡館了,自從她和王澤磊“好上”了之後,我們之間幾乎沒有了聯繫。
來到了溫舒婭的咖啡店,進到裡面我環視了一圈,看來今晚的人流量並不多,而在吧檯那天坐着的也就只有溫舒婭和另外一個調酒師,許晴也不在。
溫舒婭環抱着雙腿在玩着手機,我都過來吧檯那邊了,可她還全然沒有察覺到,吧檯的另一個調酒師見我過來了,剛想說話,問我喝什麼,但我給他做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講話,然後我自己瞧瞧地走進了吧檯裡面,在溫舒婭的旁邊坐了下來。
“我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都來了幾分鐘了,你都還沒發現我過來了。”我笑了笑,拿起了兩隻酒杯,分別倒了兩杯伏特加,再加兩塊冰塊。
溫舒婭發現是我過來了,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我把酒都倒進了杯子之後,拿了一杯遞給她,然後兩人碰了下杯子,我說:“想什麼呢,這麼走神。”
“沒什麼,只是有點困了而已。”我以爲不愛喝酒的溫舒婭會拒絕,沒想到她淡然地笑了笑之後,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臉上露出了倦容,可我卻看到了她是有心事,和我一樣,我們都有着困擾。
“你不是困,而是有心事。”在我尖銳的眼神下,我還是直接把她的“面具”給揭穿了。
“說我有心事,那說明你自己本身就有心事。”她又笑了笑,“程庭,你已經大半個月沒來咖啡館了,今晚突然過來了,還主動調酒來喝,恐怕你的心事比我重得多了吧?”
好傢伙,直接踢皮球把話題拋給了我。我又喝了一口酒,“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不過,我希望你先說你的心事是什麼?”
“我的心事......那就是沒有心事。”
我清了清嗓子,主動把她嘴裡的話給撬開:“那什麼,王澤磊不是之前一直在追求你嘛?那次你還答應了和他在情人節那天一起共享燭光晚餐,那後來呢?你們發展得怎麼樣了?”
溫舒婭思索了,把手裡的杯子放了下來,“其實那天七夕節我並沒有和他一起吃晚餐,我後來臨時拒絕了,而至於你說的後來發展得怎麼樣了,那就是沒有發展,因爲我們自那天之後就沒有再聯繫過了。”
我的心裡不由地驚訝了一下,因爲我一直以爲她和王澤磊已經在一起了,而且還發展得很不錯的那種,結果沒想到,他們之間竟然自從七夕節那天就沒有再聯繫過了。
“爲什麼會這樣?你當初不是答應他了嗎?怎麼後來又拒絕了。”
溫舒婭喝了口酒,淡然回道:“因爲不合適,感情上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不需要知道那麼多的‘爲什麼’。”說話間,她好似故意避開了我的眼神。
我沉默了一會,又問:“不合適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真的感覺對不上,也有可能是自己心裡還有牽掛着的事情,那你是屬於哪一種?”
“都不是。”溫舒婭忽然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我說:“是因爲我心裡還有別的人,只是那人一直要當一個傻子,一個瞎子,把我視而不見。”
這會輪到我避開了她的眼神,因爲她很明顯這是在說我,都怪自己問得太深了。我轉過身,點燃了一根菸,由於知道她不喜歡煙味,所以特意拉開了一點椅子的距離,然後才笑着說:“誰啊,能把溫大美女都放在眼裡。”
溫舒婭又是淡淡的笑了笑,笑意中卻帶着苦澀的意思,她捋了捋髮絲,“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又有什麼心事呢?”
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這不,馬上就輪到我了。我一口把酒喝完,“那什麼,我這沒什麼好說的,我就不給你增加負能量了吧,而且這酒我也都喝完了,要不就先這樣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