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全家團聚
且說帝堯派的那些工匠在歷山爲舜夫婦修了一座庭院,改善了他們的居住條件。又蓋了幾間倉廩,以積貯食物和存放傢什器具。還在庭院旁邊蓋了幾所房子,以供九個帝子居住。再蓋了兩個偏院讓下人居住。嬀水河畔一下子增添了這麼多高屋木房,增加了這麼多人口,一下子熱鬧起來。歷山這個鄉村城邑顯得更加繁華,更加有氣魄了。
這個時候的虞舜,比以前更富有了:住房寬敞了,他把九帝子和下人都安排好以後,還有一個院子閒置着;傢什器具齊全了,所有農耕之具應有盡有,放了半個屋子。有了妻子,父母相認,生活富裕,舜心情每天都很愉快,黎明即起,耕田稼穡,(爲紀念舜王黎明即起,勤苦耕田,遠在漢代以前,就有人在歷山東南高阜上建了“黎明觀”,在今南里莊村的位置建了娥皇、女英祠。黎明觀下有一道很寬的川原,也因此叫了地方名“顯明川”)娥皇、女英將家裡的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條,男耕女織,一家人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
生活美滿的虞舜,心裡依舊有點苦惱,每每想起父母,心裡總是難受,自己在這裡享福,父母弟妹卻在老家受累,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於是,他就和娥皇、女英商議,從老家將父母接到歷山來,和他們一塊兒居住,這樣每天都能盡爲子之道。舜的想法得到了兩個妻子的贊同:
“西邊那座院子還空閒着,把父母弟妹接來,讓他們住在那邊的院裡,一牆之隔好招呼。”娥皇建議道。
“侍奉父母親是人子之責,我們接父母接的有點太遲了,一個月以前我們就應該去把他們接過來。”女英心裡內疚地說道。
“那我們趕緊去迎接。明日一早就去。去的時候多帶上幾個人,把傢什全都搬下來。”舜高興地說道。
三口子將迎接父母之事確定下來以後,就立即着手準備。
帝堯在歷山給重華蓋房建倉之事,瞽叟和姚婆子早有風聞。瞽叟的心裡既高興又惱怒,高興的事兒子現在富有了,時常接濟家裡,日子不再緊巴了。惱怒的是舜兒只顧自己享福,也不說把家裡人接去。姚婆子心裡當然很不是滋味。當初,她幾次三番將老二逐出家門,原希望能將他凍死、餓死!沒想到這小子卻富貴起來了;當初心心裡想着不給他娶媳婦,希望他鰥居終身,永遠無後,毀了他的孝名。不料他居然成了家,還娶的是帝堯的女兒,而且是兩個。心裡又是嫉妒,又是惱怒,一直耿耿於懷。
這天中午,姚婆子正坐在院子裡生悶氣,舜和兩個媳婦進了門。姚婆子一見,臉色非常難看。虞舜和兩個媳婦亦不看她的臉色,走向前去請安問侯。
請安既畢,舜問道;
“父親在嗎?孩兒去看看父親。”
“他是個瞎了眼睛的人,還能到哪裡去?”後母惡狠狠地說道。
舜也不顧後母的臉色,帶上兩個媳婦趕忙進屋,向父親請安問侯。
“父親,這一次孩兒回來,是要接二老到歷山新居去住的。”虞舜敬謹地對父親說道。
瞽叟聽了很高興 ,說道:“跟上我兒說不準還能享幾天福哩,好吧!”
那姚婆子在屋外也聽到了,心中一陣竊喜:原來他們是來接我們的,這一下就能住上好房子了!姚婆子的臉色馬上陰轉晴變了過來。走進屋來問道:
“什麼時候搬呢?”
舜道:“今天就搬。”
“搬!搬!今天就搬!”瞽叟高興得說道。
看到父母都同意了,舜便讓站在巷道里的下人全部進屋來。大家開一起動手,整理和搬運傢什、鋪蓋。
大家正在搬挪傢俱,象從外邊閒逛回來了。他看見了二位嫂子,兩隻眼睛馬上崩出了火花,誰也不搭理,上前纏住兩個嫂子問這問那。娥皇、女英何等之人,還看不出象那德行,心裡不高興。但礙於面子,還得無奈地應酬着。
人多手衆,一會兒就把一切傢什收拾好了。舜便帶上父母弟妹離開了老屋,和大家一起出村去了歷山。
回到歷山以後,舜便把父母弟妹安排在與他們夫妻相鄰的那座空院裡。和下人們一起安頓好了竈具,擺好了傢什,舜還給父母鋪好了鋪蓋。
住進新居以後,房屋寬敞了,乾淨明亮了,傢什器具齊備了,飲食也豐富了,侍侯的人每日都能侍侯得很周到。瞽叟一家好像突然走進了天堂,還有點一時不能適應。
對新居和新的生活老倆口當然很稱意,整日坐在家裡喜笑顏開。可是,沒過幾天,繼母臉上的笑容又慢慢少了,妒忌之心日盛。這姚婆子自始至終就非常不願看到虞舜能過上好日子,總是期盼自己的親兒子能比舜強。看到舜三口子如此顯貴,自己的親生兒不如人,她的心裡越來越受不了,心中老象堵着一塊什麼東西。
那個象自住進了新居以後,飯來張口,水來洗手且不說,心裡總是念念不忘他的兩個嫂子。趁舜不在家的時侯,總要溜進舜室,藉故與二嫂閒談。眼中充滿了渴望。
娥皇、女英心中非常厭煩,但她們知道,這個小叔子是不能得罪的。但又不好拒絕,深怕他在父母面前給舜使壞。實在無奈,只得硬着頭皮應酬、敷衍着這個賴皮。
誰知娥皇、女英的這種態度,卻使象的心裡像貓抓似的,以爲二嫂心中有意。每時每刻眼前晃動的都是二嫂的影子,腦子裡想的也是二嫂,即使回到他那邊吃飯,心也在二嫂的房裡。晚上做夢都是二嫂的影子。自打住進歷山以後,他的心裡就一直在算計着,用什麼辦法能把兩個嫂子弄到他的手裡!他雖絞盡了腦汁,想盡了辦法,但始終都沒能想出一個好的法子來。
邪念生惡,想嫂子想瘋了的象,腦子裡一閃念,竟然冒出了一個惡主意:“把舜殺掉!只有這樣,才能將二嫂弄到自己手裡,否則,二嫂永遠也得不到。”
強烈的慾望使象生下了這個毒念,從此以後,象的心裡就一直在籌劃着怎樣殺死舜。
舜自從把父母、弟妹接來以後,每日都要帶上兩個妻子向父母問安。多者三次,少者一次。農閒了,多走幾趟。農忙了,少去一趟。
自新婚以來,舜除每日照例向父母請安,侍奉父母之外,一直忙於畎畝之中,日作夜息。娥皇、女英也不閒着,採桑養蠶,做些農家婦女的活計。
九個帝子時常到地裡幫舜幹活,回來後大家又一起聊天,討論一些禮讓、恭順、仁愛的道理和治國、齊家、濟民的事情。
小妹敤首也時常到二哥家裡與二嫂聊天 ,姑嫂間相處得十分融洽。她們很能談得來,感情當然也愈來愈深。
爲了教導弟象改去惡習,做一個好人,引他走到爲善的路子上。舜和他非常親熱,總想用誠意感化他,用道理啓迪他,用親情,友情和愛心來感化他。除此之外,舜還經常請九個帝子同象一起聊天,言談之間滲透着一些做人的道理,以期讓三弟成爲一個品行端正,心地善良的人。然而,這個象從小頑劣,惡習很難改變。尤其是這一段,他把心思完全放在了謀算兩個嫂子的身上,這些話哪裡要聽?別人開導他,他心不在肝,心裡卻在盤算着如何殺死兄長,奪得二嫂,只是苦於想不出個辦法罷了。
象在和大家一起的時候,總是心裡火急火燎,坐立不安,看着實在和大家一起說話,但心裡卻一直在謀算自己那些骯髒的打算。好些天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想出一點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