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啓賢治水
退朝以後,舜即飭人到文命家裡去敦請。
信使翻山越嶺走了多日,總算到了嵩山鯀居。
信使到了文命家門口,看到的卻是人走屋空。詢問鄰人,鄰人告訴說:“文命早已離家出走幾年了。”使者無奈,只好回都覆命。
使者回都以後,趕緊向舜覆命:“文命已離家出走幾年,鄰人並不知他的去向。”
治水就是救命,刻不容緩。舜急忙飭人告知各方諸侯:四處打聽文命下落。一旦找到,立即將他帶回京都。
卻說那文命自從河濱和重華分別以後,帶上真窺,橫革一路考察各地水患。到了孟門山以北的陽紆大澤,看到了陽紆大澤的大水往南涌動。他們沿着水的走向一直南去,爬山涉水,歷盡千辛萬苦,到了孟門山。
到了孟門以後,文命看到堤壩上有許多人在挑泥填壩。近前一看,他父親渾身是泥土,頭髮亂蓬蓬,鬍子很長,在那裡忙着指揮人夫挑泥土、將堤壩加高。看到父親勞累的身軀,文命很是心痛。
站在大堤上,文命看得很清,用泥土填起的大堤裡,水已快滿溢了,在洪水的衝擊下,已是岌岌可危。那些人夫們可能看不出什麼道道,但鯀是非常清楚的。不設法補救,很快就有崩潰的危險!因此,他把全身心都用在了堤壩之上,文命等人都到了他跟前,他竟然不知。
文命是內行之人,怎麼能不明白?他預感到這大堤耐不了多長時間,已是非常危險了。此刻,他的心如刀絞,想立即上前勸說父親。但是,他看了父親此時的心情很壞,忙得頭都不擡,幾次欲言又止。他知道父親的脾性,在這種情況下去改變他正在做的事,那簡直是把水往石頭上波,一點都不會進的。不說吧,明明都能預料到父親的失敗將會非常殘重,卻不去勸說,天理良心難容。他硬着頭皮,走到父親跟前,勸說父親很快改變方法,想法將水疏開。
“父親!”文命叫了一聲。
鯀擡起了頭,一看是兒子,問道:“你怎麼來了?到這裡來幹什麼?”
“母親過逝後的那一年,我在家閒着沒事,就出來研究治水方略,想幫助父親治理洪水。”文命回答道。
“你母親過逝了?”鯀震驚,急問道。
“是的。過世幾年了,當時,在鄰里們的幫助下,我將母親安葬了。”
鯀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看得出來,他心裡特別難受。過了一會兒,鯀咬了咬牙說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危機關頭,鯀什麼都顧不上。
“父親,我不回去。這些年我對治水已有一些研究,千里迢迢跑到這兒,就是要幫助你治水。”
“小孩子懂得什麼?趕快回去吧。”
“父親呀,目下洪水太大,攔洪之法不妥。應想辦法因勢利導,將洪水引走。不然會有危險的。”
鯀聽罷大怒道:“你懂狗屁,滾到一邊去,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文命是瞭解父親的,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說的話父親是根本聽不進去的。他哭了!
他難受、傷心極了!不是因爲捱了父親的罵,而是不敢想象父親慘重的失敗。於是,他據理力爭道:“父親呀,雨還在不斷地下,水還在不斷地漲,這些大堤能容多少水?必須趕快想辦法將水疏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給我走開!再說喪氣話就要捱揍了。這麼忙你在這兒攪和什麼!”
鯀的性格文命太瞭解了。無可奈何,他只好走了。
文命沒有權力,沒有人力財力,空有一腔熱情,只好暫時放棄了參於治水的想法。
此時此刻,文命的心情相當複雜,去那裡?幹什麼?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他離開了大壩,漫無目的地向東南方向走去。真窺、橫革知道文命此刻的心情,默默無語地跟在他的後邊,誰也不說一句話。
文命一路走一路思考,他有一種預感,父親的治水最終會失敗。於是,他就默默地下了決心,繼續詳細考察水患,制定出自己的治水方略。他們再沿着水流走向,到達呂梁山,再到壺口龍門。他看到了若大的水源,狂吼的洪水,決非人力所能爲。必須順着水性,因勢利導將洪水引到一個它應去的地方。這個地方在那裡?他現在卻不知道。
考察完洪水之源,文命三人沿着洪水走向,一直考察到山海之濱。他看到浩瀚無際的山海,覺得此海隱患太大。北邊的滔滔洪水使這裡的水面在不斷闊大,不斷地淹沒四周的農田村莊。再甚者將來要禍及山海以東下游各地。
文命三人沿這雷首山脈繼續南行,到了鳳凰嶺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居於高處的女媧祠。文命對這位先祖“殺黑龍以濟冀州,斷鰲足以立四極,積蘆灰以止**。”的豐功偉績崇拜得五體投地。這些故事,鬱華老爺爺曾經給他講過了多少次。那個時候,他雖然知道了女媧娘娘是治水的先驅,但當時他只是沉侵在童話般的幻境之中的。現在,他身臨其境,感慨萬分。怎能不心潮激盪熱血沸騰?
文命快步走進女媧祠廟,跪在了女媧老祖的象前,虔誠地進行了一番祭拜。心裡默默地向老祖禱誓:“老祖在上,文命發誓,要繼承老祖的遺業,探索治水的最佳方略,把這可惡的洪水徹底根治!解萬民於倒懸。誠望老祖在天之靈給以佑助。”
禱告完畢,文命又拜了三拜。起身離開了廟殿。
文命登上了鳳凰嶺的制高點上,眺望着浩瀚無垠的山海,注視着渭水、洛水和山海交匯的漩流,在那裡久久地沉思着。他在想,這個山海如果不想辦法,後患的確是太大了!不斷擴大的水面,會吞嚼更多的農田和村莊。到了一定程度,會給下游廣大地區帶來巨大的災難!他下決心要找到根治山海的辦法來。想到這裡,文命快步走下了鳳凰嶺。
文命帶上真窺、橫革,離開了山海,去了冀州的東部。他想再多走幾個地方,觀察各地的水害情況,他想尋覓那裡是滔滔洪水的出路和歸宿。他們經過豫州,到了徐州,再到青州……。一路上看到人民流離失所。有登木而棲,有懸釜做飲,有釣魚餬口,有獵獸而食,爲生計艱難奔波。此情此景,使文命心裡萬分難受!更加堅定了他治理洪水的決心。
一日,他們走到了一丘陵。只見那土丘之上有許多茅屋,參差不齊,人們都擠在上邊。他們上到丘嶺以後,輾轉在茅屋之間,觀察着飢餓的婦幼老弱,甚覺心寒。正走間,忽聽得有琴絃之聲從東邊一茅屋傳出。這種悽慘悲涼之地,竟然還有琴聲,文命甚感奇怪。於是,就隨琴聲而去。走到那茅屋旁,文命從茅屋的窗子裡看到,裡面有一白髯老翁在那裡鼓琴。他便站在門口觀看。
只見那老人道貌岸然,衣冠楚楚。雖年邁卻精神飽滿。文命料這個老人一定是個有道之人,頓覺肅然起敬。他想進去拜謁卻不敢打擾,只好站在門口聽琴等待。
一曲終了,老者擡頭看到了文命等人,開口問道:“你等何人?到此做甚?”
文命慌忙回答:“我乃崇伯鯀之子文命,爲尋治水之法,到處走走。”
老者聽罷道:“孺子相貌不凡,小小年紀就憂國憂民,將來必成大器。老夫有幸,見到你非常高興,請坐到屋裡敘敘。”
恭敬不如從命,文命三人進了茅屋,隨便找了個木墩坐下。坐定以後,文命便請教老者姓名。老者答道:“老夫姓大成,名摯。貴公子年少有志,懷抱大志,也算是老夫的一個知音。”
“老者也在研究治水嗎?能否請教一二?”文命聽罷,哪肯錯過?急問。
“老夫在洪水氾濫之初,曾爲治水奔走了幾年。發現這洪水是天地之大變故所造成,不是人力所能爲的。共工孔壬的治水辦法根本就無濟於事。聽說帝堯因他治水不力,懶散瀆職,將他降爲庶民,又命你父統領治水。據說你父用築壩攔洪之法,在孟門、龍門一帶築壩。以我之見,亦是閒費力氣。”
“何以見得?”
“前些年,北方之地發生了巨大的變故。地震、火山爆發,使高岸爲谷,深谷爲山。地形的變動,使北方之水流入中冀。洪水越來越大,這種天地之變故,人力如何能抵抗?你父築幾道堤壩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說不定水太大了把那堤壩沖垮,還會帶來更大的災難。”
文命聽了,覺得老者對治水還真有獨到的見解,和自己的看法完全一致。便說道:“老者之言甚善,願聽教誨。”
“雖然天地之變故非人力所能爲,但人事總是要盡的。天地之鉅變,也是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幾萬年才遇到一次。現目下不可能再有什麼變故了,如果現在能想辦法因勢利導,把這滔滔洪水設法排走,既便根治不了,亦能減輕災害。人雖然說不能勝天,但只要盡努力,起碼目前這種狀況是會有所改變的。”
大成摯的一番話,使文命頓開茅塞。文命決定立即改變行程、計劃,不再往前走了。他已經預感到父親治水必敗,他不能眼看着父親的數年辛苦變成一場災難。於是,他立刻下了決心,決定二次北上孟門規勸父親改變方略,幫助父親治服洪水。採取非常措施,挽回這個局面。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幾個人就在大成摯的茅屋裡草草住下。文命藉機又向大成老伯請教了一些他遇到的一些疑難。這一夜自然收穫不小。
次日一早,文命就告辭了大成摯,動身返回北方。文命非常擔心的是父親的那些堤壩。所以,日夜兼程,不敢耽誤一刻。返回途中,走到雷首山的頂端時,大雨傾盆,把文命三人澆得象落湯雞一樣。
山樑西邊的嶺上有一間小廟,三人疾步向小廟跟前走去。
“諸位趕緊進屋!”守廟老人見來人被雨淋得很狼狽,急忙開門讓進。
進了廟門,他們趕緊脫掉衣服,擰乾衣服上的水。閒暇沒事,文命便問老者道:“此廟供奉何人?”
“供奉的是治水的賢人後土。”老者回答道。這原來是一間后土廟,廟中敬奉的是那共工的兒子后土。文命嘆道:“共工那麼一個蠻子,竟然生下了這麼一個好兒子。后土治水,受到萬民景仰。後世的人到處爲他立廟,也是他功德的報應!”說罷,便向後土塑像拜了三拜。
真窺、橫革見狀,亦面向后土神像恭敬地拜了三拜。此時,文命有點口渴,便向老人討了一陶鉢水。當文命端起陶鉢送往嘴邊時,
“嘣!”
頻空落下的一塊料僵石,打在了鉢沿上。文命四下一看,什麼也沒有。於是,他又端起陶鉢喝水。
“嘣!”
又一塊料僵石打在了鉢沿上。這一次,竟把那陶鉢打了一條口子。文命甚感奇怪,四下觀看,卻什麼也沒有看到。他雖覺奇怪,但水還是要喝的。他把陶鉢又一次端到嘴邊,
“嘣!”
空中又掉下來一塊料僵石。這一次可慘了!竟把那陶鉢打了個大豁口。
“譁!”陶鉢裡的水流了出來。奇怪的現象使大家都很吃驚。
三打陶鉢,文命恍然大悟。這可能是后土神的聖靈在提示他:“要治住洪水,必須疏導,給水以出路。”這時他又想起了師傅的教誨:“只可順水之性,不可與水爭勢。”
“不好!大成摯講的很有道理,父親已在孟門山壘了好多堤壩。他總以爲,只要把水堵住了,就可以把水治住了,這樣太危險!目下,大雨不停地下,大水不停地從北邊涌下,他那大堤能容納多少?堤內之水若漲滿以後,大堤承受不了壓力,極有決堤的可能性。一旦決堤,後果不堪設想!”文命越想越後怕,
“不敢在這裡停留了,得趕快去孟門一趟,提醒父親,勸他改變方略。”問命心裡想。
“咱們趕快去一趟孟門。”文命對真窺、橫革說道。
“到孟門去幹什麼?”橫革不解的問道。
文命把他父親的做法和他的顧慮向二人說了一遍。二人聽完文命的話,心裡也着急了。不管外邊還下不下雨,三個人出了后土廟,冒雨下了雷首山十八盤,踏着泥濘,徑直向孟門方向走去。
文命三人曉行夜宿,歷盡艱辛,總算到了孟門。沒有想到,父親那自以爲是,粗暴頑固的態度使文命大失所望。他不僅沒有說服父親,還捱了一頓臭罵。他懷着痛苦的心情又一次離開了孟門。
他們越過了恆山,穿過了太行山。過了太行,一路上百姓流離失所之情形使文命想起了師父的教悔。濟世救民是他的志向,必須振作起來!於是,他帶上真窺、橫革繼續考察水患情況,時刻準備治水濟民。 他們翻越嵩山、方城山,走到了桐柏山。過了桐柏山,又走到了漢水流域。一路考察,不覺走了幾個月。這一路,雖說歷盡艱辛,卻也收穫不小。胸中勾畫出了一幅宏偉的治水藍圖。
這天,他們正從漢水往回返,卻聽到一路上人們紛紛的傳言:
“大陸澤一帶堤壩被沖垮了。”
“洪水淹沒了數以萬計的百姓。”
文命的頭“翁!”了一下。父親的失敗,他雖說早已預料到了。但聽到這個消息後,他仍然感到驚恐!他知道壺口、孟門一帶的大堤爲期也不會太遠。他的心情焦燥不安,不再願意往南行了。他對真窺、橫革說道:
“咱們返回吧,不知我父現在如何?壺口、孟門情況讓人心焦。”
二人欣然答應。於是,三人按原路返回。
走了多日,剛剛翻過了黟山,忽然聽到有人叫喊:
“文命,慢行!”
文命偏過頭一看,只見是豎亥和大章急急趕來,心中大吃一驚!
“不好,父親出事了!”當他看到大章、豎亥時,心裡已經完全清楚了。急忙上前問道:“你等何故到此?”
“出了大亂子了!孟門、呂梁的大堤全部崩潰了,釀成了千古之災!出事以後,你父萬分悲痛,準備自殺,被我倆苦苦勸住。但卻被帝堯派人正法了!”豎亥哭着說道,說完嚎啕大哭。
文命聽罷,止不住淚水像泉水般涌出眼眶,呼天喊地,慟哭了一場。
一場大悲過後,文命問大章:“父親臨終前給我留有話嗎?”
二人猛然驚醒。豎亥道:“有,見了你一傷心,竟全都忘了。”
說罷掏出了鯀寫給文命的書信,遞了上去。文命一邊擦淚一邊看書簡。信的大制意思是:
某以築堤爲本領,原想仗此以竟全功。沒想到九年辛苦變成了一場災難。這一次,禍闖得太大!非一死無以謝百姓。某雖死其罪難赦。沒聽汝言,悔之沒及,由此看來,汝的學識已勝父一籌。吾死之後,汝要繼續父業,虛心從善,勿蹈父之覆轍。
文命看完,又慟哭了一陣方纔罷休,他眼裡含着淚水,對真窺等人道:“走吧,咱們還是去冀州。”
大章問:“去幹什麼?”
文命道:“再去看看,水患還是要治的。”
大章道:“還治什麼水,不要送命了!”
文命道:“父命不能違,水是一定要治的。”大章等人無奈,只好隨文命而行。
一日,文命等人翻過巫山,碰到了舊時的朋友國哀。文命問國哀道:“你到此何干?”
國哀道:“我在四處找你。這幾年啥也未乾,今年一開春,心裡就想投奔於你。找了幾個月,才尋訪到此。前幾日在途中聽說帝堯飭人四處找你,要委以大任。不知是真是假。”
文命打斷了國哀的話道:“真有這種傳言?”
國哀道:“無半點虛假。聽說虞舜現在代堯行政,他命各地諸侯全部出動,非要找到你不可。”
“如此說來,我們還是去了帝都再說。”
文命心裡很高興,虞舜當朝,權力將要到手。一旦有了權力,就能按自己的意願去治水了。他現在非常明白,權力對他來講,是多麼的重要!於是,便決定立即前往帝都。
“不能去!殺父之仇不共截天,爲何還要替他賣命?”大章憤然說道。
“不然,帝堯派人正法,所施的是公法,而不是私怨。私怨應報,公法卻不宜計較。父之遺志乃在治水,我對父之報答,唯有治水成功。機會難得,沒有權力,既是有一腔治水大志,亦是空的。”
衆人皆以爲然,就隨文命向帝都走去。
因朝庭下令四處尋找文命,所以,文命等人一路上碰到了幾個諸侯,都受到了熱情招待,贈送食物盤纏。
文命一一辭謝不受。曉行夜宿,徑直趕往帝都。
到了平陽以後,文命立即去找老友重華。
舜見到文命之後,心中大喜,問道:“你一向在何處?累得我好找!”
“爲求治水方略,四處走走,並無定處。”
“帝命你繼父之職,正合你志,你一定要放棄前嫌,以治水大業爲重,不要推辭。”
“治水當仁不讓,但衰絰在身,出任國事,於禮不合。”
“洪水氾濫,萬民生靈塗炭。臨危之時,怎可守此居喪小節?”
文命被舜說服,即刻應承下來。二人聊了一會別後之情況,舜見文命很疲倦,便安排文命就寢歇息。
次日入朝,舜上奏帝堯。帝堯想見文命心切,即命文命進見。
接到帝命,文命上殿覲(jin.朝見.朝拜)見。帝堯觀之,心中竊喜。竟是一個如此體面之人!只見那文命身長丈餘,虎鼻大口,河目鳥喙,相貌堂堂。帝道:“你父治水九年,其法不當,釀成大禍。舜及四嶽都舉你,言你治水之本領高於你父,你敢承擔此任嗎?”
文命道:“治水是我之志願,臣父臨終遺言,讓臣繼父志,拯庶民於水火。臣願領命。”
“你不計前嫌,欣然領命,風範可嘉。你可將治水之法講來,讓大家聽聽。”帝堯高興地說道。
“臣主張治水要以疏導之法,順着水性,‘高者鑿而通之,卑者疏而宣之。’一直將洪水引入海中。”文命簡明扼要地陳述了自己的治水方略。
“此法很有道理,當初爲何不告訴你父?”帝堯問道。
“臣父秉性倔強,臣曾經規勸,他聽不進去。”文命答道。
“國家地盤如此之大,鑿開河流決非容易。需要毫費多少人力財力?曠日持久,民生何以堪?國家財力何以堪?”帝問。
“山高地大,鑿之確實不易。但只要方法得當,再賴帝之盛德,萬民洪福,不致於曠日持久,”
“即然如此,我就封你爲崇伯之職,如有嘉謀,儘可實施。只要能治住滔滔洪水,便是你的功勞。”
文命稽首受命。
帝堯又囑咐道:“以後遇事,多與舜商酌,我已讓其代理行政。朝中文武,若要需用,即可調遣。滿朝臣工將全力助你治水。”
文命稽首稱謝。
(山海經•海內經》載:洪水滔天,鯀竊帝之息壤以堙洪水,不待帝命。帝令祝融殺鯀於羽郊。鯀復生禹,帝乃命禹卒布土以定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