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時的時間,大半用來盯住鐵爐,這是個要命的活,不比編柳條筐子,今天編得累了,停下來,明天再接着編。八一中文網 w網w小w網.網8 1一zw.鐵爐這個東西,只要點着了火,一刻也不能停,到了出鐵的時候,所有的模型都要準備好,不然,那些鐵水放到哪裡?鐵水化出來以後,總悶在爐子裡不放出來也是不行的,會把爐子涮塌的。
模型出早了也不行,出早了沒準一夜大雨就澆垮了,就算是沒有大雨,那些海砂與白灰的混合物時間一長了就會粉化。
因此,田大將軍現在是處處離不開的忙人,一會去督促一下煉焦,一會去預測一下出鐵的時間,然後據此安排砂型的製做。
真正的閒空,就是一爐鐵出完了以後的日子,我們得等到爐子涼透了,才能再進去人裝料,這段時間就是我可以四下裡走走看看的機會。
這天鐵水出完,澆成了錠子,我來到了姬將軍與徐潔的兵工廠。
工廠緊挨着打鐵鋪子,我在那裡看到了新做出來的鐵箭,箭苗子比以前的長出了五分,冷森森的,淬火以後生成的藍光在箭尖上閃耀,穿透力不容小視。姬將軍從那邊迎上來,“田縱,出完鐵了?”
我答應一聲,問他,“這下你該滿意了吧?”我指的是那些新研製的鐵箭。
“那當然,以前用箭,不像是用箭,倒像是從箭壺裡往外抽金條,抽一支少一支,現在好了,誰與我們爲敵,我讓他嚐個夠先。”
他又神秘地說,“按照老蘇的意思,我們又研究出一種新玩藝兒,正好你來了,我先給你開開眼!”
“什麼東西?”我問,“你的鐵弓弄成個什麼樣子了?”
“已經快好了,就差批量生產。八 一中文 w w一.”說着我們就到了,徐潔正在那裡拿着一把鐵弓,試它的力道,在她的前邊很遠處,豎着一面箭耙。
她手中的那把鐵弓,個頭比平常的弓要短很多,也就有三分之一的樣子。我正擔心她一個女人,能不能拉得開,卻見她已經滿滿地將弓拉開,一箭射中靶心。
她跟我介紹說,“你別看是鐵弓,其實力道還比不上姬達的那張弓,它的特點就是引弓要省力,彈性卻很好,不足之處是,射程只有原來的多一半,也就是七、八十步的樣子。”
我納悶,爲什麼是這樣,她笑笑說,“這是專門爲女兵準備的。”
看我不解,姬將軍補充說,“我與徐潔商量過了,我們認爲,弓箭的作用不外兩種,一是遠距離攻敵要害,這個要求準確,但不需要太多,但是另一種就是在兩軍相接時,以最密集、最迅猛的射佔據戰場上的主動,尤其是在突然遭遇敵人的時候,這個能力非常重要。”
“有道理,兩軍在不知的況下相遇,要是先來上這麼一痛箭雨,敵人的陣地恐怕當時就散了。”
“所以,我們設計了這種武器,而且不需要多大的力量就能拉得開。”徐潔補充說。
“我們又添了不少的女兵,正好把她們武裝起來,弓箭手不必短兵相搏,很適合她們,這樣,可以省掉我們大多數的力量。”
“這是變累贅而成戰鬥力了。果然是好主意!”我又問他們,“你剛纔說的那個新鮮玩藝兒在哪裡,爲什麼不給我看看?”
姬將軍一指地上扔着的,“那不是?”
我看到地上扔着一團鐵製的索鏈,抖開了竟然有三丈來長,前端是一朵巨大的“鐵花”,花瓣五支,向後彎曲,尖端是猁的倒鉤,花蕊卻又是一支一尺多長的槍尖,上邊做出了倒鉤。八 一中文 w w文w一.中8 1網zw.
我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這樣一件東西,如果第一次看到,都會以爲是船上用的錨。姬將軍看出了我的疑問,他說:“關鍵的部件馬上就做出來了,在鐵鏈的這一端,固定在船頭,當然,如果我們願意的話,船頭船尾、船側幫,都可以安裝。”
“是什麼?”
“彈射和瞄準裝置。”
他們帶我來到做坊裡,有幾位軍士正在那裡幹活,“你看,就是這個了。”
“將軍,恕我愚笨,我還是沒搞明白。”
“這是俘船索。”
“難道是……”
“當然,我們想了,當然主要是蘇將軍想得多些。我們今後,在海上的時間很多,與敵船交戰時,就用得着它了,瞄一瞄,‘叭’地一下射將出去,鐵花戳入敵船,嘿嘿,別想跑!”
這是個不錯的創意,以前我在南海,與捏裡寧交戰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這個問題,對方的船小、靈活,飄忽不定,我們的船大、堅固,對方固然奈何不得我們什麼,但是總有點有勁用不上的感覺。“田王知道麼?”我想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興奮上好幾晚上。
“我們一直保密呢,怎麼也得先和你說說,等到最後成功了,至少等蘇將軍的新船造出來,安裝在上邊,再給王演示!”
我回來後,見到田王,好幾次忍不住要告訴他,但是想起了姬將軍兩口子的話,又把話嚥了回去。
今後我們要真是裝備了這樣東西,再加上女弓箭營,戰鬥力不可同日而語了!
畫和齊雪的身體現在從表面上看還沒有大的變化,不過她們已經成了重點的保護對象了,一天什麼事也不用做,每日裡由幾位姐妹扶着,四處裡走走。
我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小月陪畫在外邊,我聽畫說,“小月,你有事就去做,沒事就去玩一會吧,不必每日裡跟着我的。”
“算了吧,小姐,我和她們不一樣,你要是有事,我怎麼也脫不了干係。”
“能有什麼事?”
“我想了,蚊子踢了、風颳跑了,日曬化了,哪一個不是至少三、五腳的罪過!我可是怕了,再不敢大意!”
“你還是改不了貧嘴的毛病,等哪天,讓你田縱哥再教訓你幾腳罷。”
正說着,她們看到了我,我對小月說,“正是,算你想得周到。”
畫有些不好意思,轉而對小月說,“那好吧,等你有這一天,姐姐再服侍你好了。”
鐵爐出完鐵以後要冷卻上幾天,我有時間和家人們在一起,還去看了看老夫人,她上岸以後,我們專門給田地王建造了一處木屋,坐落在一羣木屋的中間,這個位置是王自己選定的。
他說從住處不論去哪一家,距離都差不多。我只帶了畫和小月前去,一幢二層的小閣樓,什麼時候屋前養了四五隻雞,還有一隻老母雞帶了一窩雞崽兒。
老夫人看到我們的時候,很高興,看着畫一臉的慈祥。畫說,“娘,不然我來和你住上個幾天,想和你說說話呢。”
老夫人說,“不可以,嫁出去的女兒不許動不動就回孃家哦,除非是田縱不要你了。”
“哪會,除非他不要命了。”畫說。我在這裡沒什麼意思,看她們娘三個聊得火熱,我說去蘇將軍的船廠去看看,然後晚上來接她們,於是就獨自走了出來。
到達海邊的時候,正趕上蘇將軍與徐苓坐在沙灘上說悄悄話,遠處兩艘大船的龍骨已經搭建起來了。人們在上上下下地忙碌。
“怎麼會這樣輕閒,在這裡說談說愛的?”我問。
他們站起來,蘇將軍悄悄對我說,“我老婆說想他爸了。”徐苓一搡他道,“想想怎麼啦,讓你說出去。”
我們離開平原王徐福已經九個月了,不說是他的女兒,就是我也有些想念,在秦皇派出的海外使團中,他算是比較成功的,雖然經歷了許多的困難,總算是站住了腳,意義也很重大。
別的不說,他把華夏人的基因播種到了那片列島上,我想起了徐福的兩位慘不忍睹的夫人,一絲笑容浮現出來,因爲我看到了徐苓嬌好的面孔。
心說,好的基因沒想到讓我們又帶了出來。不過這已經很對得起那片列島了,如果不是徐福,可能那裡的人,還不知道會進化成什麼野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