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王的呼喝聲就在我的左後不遠,聽聲音我知道他沒有事,不過還是邊打邊向他靠去。八一中文??w八w w一.一8說1網z說w .網c網o八m
我看到蘇將軍和他在一起,他看到了我,說道,“真它孃的多,是不是這羣猴子孤注一擲了!”
“別說廢話!趕緊點火!”田王衝蘇將軍喊道。
那邊姬將軍、孟將軍已經把火把點起來了,軍士們一手持刀,一手握着火把,野猿們突然後退。
一身的毛皮,它們最怕火。我們攆着它們,一路飛奔,弓箭手又揮了優勢,它們躥蹦跳躍,再是靈活,也跑不過飛到的鐵箭,從背後帶着刺心的記憶,深深一插在它們的身上。
有中箭的野猿還沒嚥氣,摔倒在地上掙扎,利爪摳進泥土之中,看着我們從它們身邊快步掠過。
天亮的時候,我們又追出了五六十里地。這次的被動遇襲,倒成了我們大開殺戒的機會,檢點人數,我們消滅了足足三百隻正當年的野猿,而自己只有幾個人輕微地受傷。
蘇祿的臉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抓痕,不過並不深,還有十來人的衣服零零碎碎的,胳膊上腿上像旗子,但是大家都很興奮。不停地向田王和人們報告戰果。
後來我才知道,布敦島的地形就像是一隻猴子,它背靠着蘇拉威西海,後背與蘇島夾縫就是細利窪海峽,頭衝北,而島上的兩塊突出的地方就是它的上肢和下肢。我們的船隻就停靠在它的尾巴位置。
幾天後我們就走完了島的大部,我們剿滅的野猿達到了一千三百隻,統統地就地埋下。再有一天左右的時間,我們就完成此次的圍剿行動了,可是,那些被我們放逐的人,還是沒有看到一個。
最後邊田王也坐不住了,我就聽他說了不止一次,“怪了,都到哪去了?”
要知道,他們上島的時候都是赤手空拳,什麼都沒有,連銳利的爪子也沒有,夜裡下過雨之後,碩大的野生蚊子也夠他們受的,如果再給他們過人的生活,每個人當如重生一樣。八 一中文 w w一w .小8 1網z八w說.一c一o m
可是,他們在哪裡呢?
在布敦島的最北端,密林深處出現了一處山洞,蘇祿帶了幾個人衝進去沒有多久,就狼狽地逃躥出來,他們遇到了野猿的襲擊,幾個人的頭上起了大包。
“回王和各位將軍,這裡面,有一窩!”看來我們找到了最後一處野猿聚集的地點,通過拉網式的追剿,我們確信身後連一隻吃奶的野猿都不存在了,拿下這裡,應該是最後的一場戰鬥了。
再往北,只有不足三十里的地方,一直困擾我們的問題,也該現出真相了。
孟將軍帶了五十人,衝了一次,這次沒有意外,他們又連滾帶爬地奔出洞來。那些隱藏在巖洞深處的野猿十分的狡猾,並不現身,只暗處用石塊招呼我們。
可是裡面光線十分的昏暗,敵在暗,我在明,仗不是這麼個打法,田王說。
“火呢?”
我們立刻去四下裡搜尋乾草,在這樣的地方,乾草真的很稀少,一天幾場雨,到哪裡去找?
好不容易的,我們蒐集了一些,放在洞口上。
這裡難得能看到陽光,巖洞洞口很闊,但是裡面的況卻不得而知。蘇祿被派去點火,他剛剛現身在洞口下邊,立刻引來了一頓亂石,抱着腦袋逃了回來。
好不容易點着了,火卻往外燒,白煙擦着洞口,直接飛到了外邊,不一會,那堆珍貴的乾草就燒盡了。
我們留一部分人,在洞口守着,另外的人動起來拾柴,田王說,這是個死洞,另外絕不會有出口。不然的話,火會往裡抽着燒的。
我們守在這裡,實在不行的話就多呆兩天,早晚它們會受不了飢餓,自己跑出來。
不一會下起了大雨,我們都澆成的落湯雞,“奶奶的,這是什麼打法,人家在洞裡避雨,我們在外邊把門。八一小說網??w w文w八.網8中1中z中w一.網c八o八m”孟將軍道。
一連三天,我們與洞中的野猿耗上了,田王把所有軍士分成三撥,輪着守在洞口,這期間我們又積攢了足夠的乾草,這次,孟將軍帶人,把乾草捆成小捆,一捆一捆地投到洞中,他的意思是,等乾草夠多的時候,一支火箭射進去,完事大吉。
而那些野猿是萬萬現不得身的,只要它們現身,等着他們的就是劈頭蓋腦的鐵箭。
有人來報,“洞中出現水流,都澆在了乾草堆上!”
我們趕緊去看,離遠了在洞口能夠看到草堆上已經有幾片溼漉漉的,像是被水澆過,但是,我們等了好久,也沒有再看到他所說的“水流。”
“這是怎麼回事?”這時,田王過來,看了看,提鼻子聞了聞,“怎麼有一股尿騷的味道?”
“這羣猴子,有這麼聰明嗎?還知道撒尿澆溼我們的草。”
只見田王把手攏地嘴邊,衝洞中喊道,“裡面的人,不要再抵抗了,我們這次是救你們出島的,田橫在這裡把話放下,只要你們乖乖走出來,絕不傷害你們。”
洞中沒有吱聲,於是我們也跟着往洞裡喊。半天,撲通一聲,從裡面的洞頂上掉下來一個身影,它直接落在乾草堆上,卻也沒有受傷,掙扎着從草堆上站了起來,我們都看到了草葉中探出一隻小小的腦袋。
兩隻圓圓的大眼睛,下邊是兩隻裸露的鼻孔,一臉的黃褐色鬚毛。
這是一隻幼年的小猿,它是被誰從洞頂上推入乾草堆的。
有人擡手想射,卻被田王制止了,剛纔的小猿落地,明顯的是對田王喊話的迴應。
“我們是來殺猿救人,不爲難你們,只要你們出來,我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田王又在朝洞中喊話。
“王,依我看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人,這不就是一隻小猴子嗎,乾脆,點火吧,不然過一會,他們又要**來澆了。”蘇將軍對田王說。
“……好吧,”田王衝我們擠擠眼睛,“也許你們說的是對的。去準備吧,往裡射幾隻火箭,然後我們就走。”
這時洞中有了動靜,有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對我們喊道,“等等,我們在這裡。”
“你們有幾個人在裡面?”姬將軍向洞裡喊話。
“十……十五個,還有……六隻猿。”裡面答道,“真的不傷害我們?”
“要害你們,當初就不放你們在這裡。我們田王說話算話,也許你們的好日子就該來了。”
不出來也是個死,出來了沒準還有一線的生機,不久,洞內一陣窸窸窣窣,有碎石子和土沫從洞口的上邊掉下來,然後,一個渾身黑臭的人,從洞口內邊爬了出來。
我們都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確是人類無疑,膝蓋在地上蹭破了也顧不得去看,一雙白眼在沾滿污漬的臉上十分的顯眼。
只有兩個軍士走上去,一左一右一攙起了他,他的身子在瑟瑟抖,看樣子已經極度的虛弱。有人給他遞上了水。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十五個人,一個也不少。
“裡面是什麼樣的野猿?”田王問一個精神頭還算不錯的人。
“三大三小,一共六隻母猿。”剛纔掉下來的那隻小猿就是說話這人推下來的,他說:
“在洞裡右邊,靠洞口有一條徐坡,爬上去上邊還有一層,可以住人。”
“野猿還在那裡?”
他點點頭,“我們以爲你們在搜捕我們,一直往北邊跑,後來就到了這裡。”
爲什麼他們十五個男人會和三大三小的野猿在一起,後來問他們其中一人的時候,他說,“閉着眼睛,就當它們是女人。”
“你們真她媽的不是人,連那麼小的猴子也不過。”有人在旁邊踢了他一腳。
“不不,誰知道我們在這島上會生活多久,不留點後手怎麼可以,現在它們已經與我們十分熟悉了,也不跑了。”說着,吹了聲口哨,不一會,它們就從洞中跑了出來。
這次,我們沒有趕盡殺絕,而上放過了它們,又向北搜索,它們一直遠遠的跟着我們,我對田王說,“這次我們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他不以爲然地說,“比起此島上半人半猴的天下,你認爲我做錯了麼?我們路過這裡,這裡就還要有點人樣。”
我們返回的時候,在海邊把那十五個人洗了一遍,人們脫下自己身上的一件半件衣服,讓他們聊以遮羞,然後,他們上了凌波號,我們向帕洛坡回航。
此行一來十天,布敦島上的野猿幾乎滅絕,田王知道了在蘭特山中還有十幾只野猿的時候,對那十五個人說,“我們走後,你們還的一個任務。”
“殺死這裡的野猿?”他們幾乎一齊問道。
“不是,不要再殺,而是捉住,把它們放回布敦島。它們已經成不了什麼氣候了。”
“王,你真的要放過我們了?”
“當然,我們又不想呆在這裡一輩子,這女人國中的許多女人,不然交給誰去照顧?”
他們聽了,眼睛一亮,但是田王說,“但是對白荊,我有個要求。”
我們上岸,又經過了城門洞,在門洞裡面見到了白荊。田王說站在白荊的面前,指着他對那些人說,“不要讓他死,就讓他天天在這裡,颳風下雨的也是,每天給他吃的喝的,能做到麼?”
他們不明白,但是一個勁地點頭。白荊看到了我們,似乎已經認不出我們是誰了,這幾天的時間,他更髒了,黑臉上只有一隻好眼的眼白不停地轉動,告訴人們他還活着。
這裡一日三雨,然後就是毒辣的日照,他的身上早有了一股難聞的氣味,離得很遠就讓人捂了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