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黃燦燦的金子往水裡扔,看得我們都心疼,但是我們都知道田王是對的,金銀財寶扔了可以再去賺,命沒有了就沒有反本的機會了。八 一中文 w一w一w一.文8網1網z八w文.一c一o中m一
我們又堅持了兩天,前方還是看不到一點希望,船再一次慢了下來。
人們都已經到了最後的極限,蘇將軍打上來的海魚吃了讓人作嘔,那種微鹹的味道讓我們更加想念清冽的淡水,田王說,“按着我們的航程,也快到岸了吧,再這樣下去,我看大家非完蛋不可。”
一個人在這樣的天氣裡三天不喝水就是奇蹟了,而我們已經靠着這點水堅持了五六天了,而且我們的水已經剩下了最後的半罐子。
他讓各船賣力氣划船的軍士每人都可以喝些水,一鼓作氣衝出這片海。
大家剛剛把這最後的一點水喝完,海面上就颳起了東風,原本奄奄一息的軍士們都突然來了精神,掙扎着爬到了甲板上,這是幾天以來甲板上第一次聚集了這麼多的人。
除了龜船之外,其他的船上都升起了帆,龜船是沒有帆的,姬將軍的凌波號上扔過來一根船纜,把我們的船拖在後邊,黃岩的船個頭小,先衝到了前邊去了,姬將軍告訴他,不必等我們,儘管往前跑,哪怕找到了水源,再回來接應我們也行。
孟將軍的向陽號、我們從荷蘭人手中收繳來的兩艘船都衝到遠處去了,田王對蘇將軍說,“你的蛇皮帆也快一點升起來吧,不必等我們。”
到最後,海面上只剩下了姬將軍的凌波號和龜船,其他的船隻漸漸地拉下我們,在前邊跑得無影無蹤。
凌波號拉了我們,船始終上不去,船上還有幾十名軍士呢,最後,姬將軍也讓田王給趕跑了,他對姬將軍說,“好自爲之,憑天由命吧,找到了水就接應我們。”田王說得很平靜,但是那就等於是訣別一樣,姬將軍沒有辦法,田王不會讓那麼多的軍士陪着我們,他們撤掉了船纜,一會,凌波號大船也消失到了海平面下。
現在只剩下下了我們的龜船了,田王挽了挽袖子,說,“今天,我也得賣賣老了!”
動力艙的軍士已經累得接近虛脫,在那樣悶熱的艙室裡,他們已經沒有汗水再流出來,汗漬在額頭上,變成了一片淺淺的鹽鹼。八一中文??w網w一w . 8說1zw.看到田王走下了動力艙,他們都不讓出位置,說,“王,您還是上去吧,只要我們還能協一動,就用不着您來蹬船呢。”
“從到了海上,我就沒有幹過這事,你們還不給我一次機會?”
兩名軍士違拗不過,走出了動力間。
我很快就過去,接替了田王,看起來他的精神還好,但是當我去扶他的時候,他的身子趔趄了一下,嘴裡說,“老了老了。”
“您只是渴成了這樣,哪裡就老了呢。”
我手扶着扶手,兩隻腳一下一下地蹬動了飛輪,動力艙的設計是省力的,我一個人踩到也不算什麼事,但是隻過了一小會,我體內的最後一點汗液也毫無保留地排了出來。腿肚子也一陣一陣地軟。
船上連田王都親自幹活了,我應該是最後一個,再也沒有人來接替我了,除了老人就是女人,我得堅持。
一下,一下,腳下的飛輪一圈比一圈的沉重,金星再一次佈滿了眼前。可是,我還得堅持。
我把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到了兩隻腳上,一邊往下踩,兩條膝蓋一邊打顫。
也不知道姬將軍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找沒找到哪怕是一痤島,就算是島上沒有喝的,在土面上挖一個坑,把臉埋在裡面,感受一下地底的潮氣也好啊。
後來,田王再一次進來,我聽得出他的腳步聲。剛剛歇了一會,他就又來了,我不讓他,說,“我還行呢。”
田王不幹,“你還是歇歇吧,一會再來接我。”
我從飛輪上下來,哪裡也沒有去,就往旁邊的地板上一靠,我連來回走路的力氣都不想浪費。八 一中文 w .
過了一會兒,只一會,我就把田王換了下來,我讓他回到他的艙室裡去躺一會。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在我的身後響起,這時我的身體已經全部地壓在了扶手上邊,耳朵卻聽不出來的人是誰。
只聽一陣窸窸窣窣的衣服聲音,然後一個人就站在了我的旁邊,“老公,我還行,我來幫你。”
我先覺得腳下一輕,擡頭看到是姜婉清與我並排站在了飛輪的踏板上。不覺心頭一熱,“妹妹,你怎麼來了。”
“是啊,這條船這麼多人,隨便哪個人沒有百十來斤?總不能只讓你一個人蹬船吧。”
“哪裡是我一個人,我剛剛把田王換下來的。”
她不說話,只顧低頭踩船,我歪頭看着她豐滿的胸部。
她笑笑說,“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居然還有這份心思。”
“怎麼了,這好像是我的權利吧。”
她好像也是頭一次幹這事,身體站在踏板上還掌握不好平衡,一上來就把整個上半身壓在了扶手上,我取笑道,“妹妹,你乾點活兒,可不許把我的寶貝壓壞哦!”她臉一紅,沒有說話。不過我承認,自從她加入進來之後,我省力了許多。
很快,姜婉清就變得香汗淋淋,“你居然還能流得出汗來。”我說。
“噓——”她長出了一口氣說,“怎麼一陣比一陣心慌呢?”
我勸她趕緊下去,心慌不是好兆頭,她也不肯,正在與我爭執,艙門一響,六角進來了。
她對姜婉清說,“妹妹,你也歇歇,讓我來。”
這次姜婉清二話沒說,從上邊下來,我問,“原來你們都排好了。”六角嗯了一聲,說道,“這個時候,我們不來幫你,還有誰了,總不能讓老人們上來吧。”
姜婉清對我揮了揮手,她是扶着門框走回去的,我連與她說聲“再見”的力氣都沒有。
六角陪我的時間稍微長了一點,等劉妍上來的時候,六角非讓我下來坐一會,我問劉妍,“到甲板上看了麼,還有多遠?”
她說,“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她們兩個並排站在上邊,一邊合力踩動飛輪,一邊劉妍回過頭來問我,“老公你累壞了吧。”
我說,“本來累壞了,但是你們幾個一上來,我就感覺不到累了。”
“你放心吧,我們下邊還有人等着接班呢,下一個是柳眉,再下一個是小月。”
我看着她們兩個人的背影,兩個人的身材差不多,高矮胖瘦幾乎一樣,有一陣子我都分辨不出誰是誰了,更難得的是,兩個人還說說笑笑起來,劉妍說,“六角,有誰有他這樣的福氣呢。”
當柳眉進來的時候,六角和劉妍已經勞動了近一個時辰,期間劉妍還問到了我和六角相識的過程,六角一邊腳下不停,一邊給她講過去的事,然後就是劉妍講,兩個人不時出會心的笑聲。
柳眉一進來就說,“賢子姐姐,你們不許多吃多佔,我還想與老公多呆上一會呢。”
六角忙說,“來來來,劉妍你看,多幹活也有人不滿意,我看我還是下去吧。”
柳眉說,“劉妍你也下去,誰也不許在這裡礙眼哈。”
劉妍笑嘻嘻地下去,與六角兩個人同時回去了。我在想一個問題,是不是她們的耐力都比我好,怎麼幹了這些時候,一個個都像沒事兒似的。
柳眉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她說,“你們這些天都在忙裡忙外,而我們卻大都是靜靜地坐着,有的時候還能睡上一覺,你的體力已經到了枯竭時候了,而我們纔剛剛開始。”
說是這麼說,不一會柳眉的衣服就溼透了,薄薄的衣衫貼在她的胸前,她不時地用手捏住衣服往起拽一拽,我說,“不行你就脫掉吧,這樣怪難受的。”
柳眉有些想脫的意思,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不行,這裡又不是我們自己的房間,萬一來了人就不好了。”
正說着,小月和田王幾乎同時走了進來。田王說,“我還想,這個田縱不會有這樣大的耐力吧,我睡着了也不來叫醒我,原來你把老婆們都動起來了。”
小月忙着去替下柳眉,對田王說,“王,您,就歇着去吧,我們一會還有人換。那幾個人現在正在睡覺,一會畫姐姐會叫醒她們上來換班的。”
一直到天黑,她們幾個輪番上陣,與我一起駛着龜船,也不知道走了多遠。
夜裡陽光下去,開始有軍士們上來替換我們,他們說,“多謝田將軍和夫人們,這下你們下去,晚上就讓我們來做吧。”
我總算拖着邁不動的步子走回了艙室,一進門,她們早就把地方給我騰好了,我往牀上一躺,很快就迷糊過去了。
艙裡很熱,一會我就醒了,姬將軍在走的時候,把那半罐子清水留給了我們,姜婉清去弄了一碗來,說,“田王讓的。”
我知道她不會說謊,但是我還不想喝,因爲我不是適合做第一個喝水的人。她們推讓了半晌,畫說,“我爹的意思你還不明白,估計他是把所有的擔子都壓在你的身上了,你還是喝一口吧。”
我不肯,“王都下去踩船了,他都一口水都沒有喝,我比他年紀輕,爲什麼我就非得喝呢?要我喝也可以。我有個條件。”
她們看着我說,“那你就快說說吧。”
“畫和齊雪,你們喝個我看,”我對其他人說,“她們喝水不是爲了自己,那可是爲了我的兒子呢。”
“該喝。”另幾個人異口同聲說。畫和齊雪推辭不過,把碗端過來,放在嘴邊泯了一下,然後看着我。“下一個就是姜婉清、六角、劉妍、柳眉、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