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站在院子當中,牛呼呼地掃了一眼,見一共有兩個老鴇子,六個護院,和黃三兒交代的情況一樣,心裡踏實了一些。
正琢磨着想個什麼辦法,能消停的把眼前這幾個人控制起來時,瞥見拎着水桶的家丁一副想說話,又不敢出聲的模樣。
就虎着臉衝他擡了下下巴:“憋着啥呢?有屁放!”
“那個……大爺,我,我知道黃管事怎麼沒來送信兒。”家丁怯怯地說。
柳辰一聽這話,倒是新鮮了,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給自己送梯子。
便問他:“爲啥啊?”
“黃三哥在外面讓仇家捅了好幾刀,估……估摸着大管事,沒時間……”家丁說話拌拌卡卡,不過院子裡的人都聽明白他什麼意思了。
“黃三兒被人攮啦?”柳辰一副很意外的模樣。
“啊!”家丁趕緊點頭,說出了聽到的消息:“聽說被捅了四刀,傷得挺重。”
柳辰用槍口搓了搓後腦勺,叨咕着:“老黃特麼不仗義啊,光顧着他那倒黴兒子,把老太爺的交代當耳旁風啦?”
“哎呦,人命關天的,又是親生兒子,孔標長您就理解理解吧。”後出來的老鴇子,陪着笑臉勸了一句。
“理解個屁,黃三兒不是還沒死呢嘛,老黃特麼就是沒把老子當回事兒!”柳辰不爽的罵了一句。
眼睛在院子裡掃了一圈,臉色緩了一些,把槍插回腰裡後,不太有誠意的說:“得,剛纔是誤會了。老子脾氣臭,得罪的地方諸位多擔待。”
“哎,孔標長真性情,您這樣的人才好交呢!”被推了一跤的護院,趕緊陪着笑臉奉承。
其它幾個護院也趕緊幫腔兒,生怕眼前這個傻不拉幾的煞星再鬧事兒。
“哎呦,您這是說啥呢。黃管事估摸着一會兒就能來。外面怪冷的,您幾位趕緊先進屋暖和暖和。”被柳辰呵得不敢出聲的那個老鴇子,此時滿臉是笑地招呼着。
“得,那就進屋等那老小子一會兒。”柳辰似乎被奉承得很舒服,招呼了一下二林子和趙泉,邁步往東屋裡走。
走了兩步,扭頭看了眼不準備進屋的三個護院,大手一揮:“深宅大院的,守在外面幹嘛?都進屋,咱嘮嘮嗑。”
招呼了一聲,見仨人不動地方,臉一耷拉:“咋地?不給我老孔面子?”
“哎呀,難得孔標長有興致。都進來暖和暖和。”
“就是,坐一會兒不礙事兒的。”
兩個老鴇子都不想再生事端,打着眼色招呼站班的三個護院。
老鴇子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別讓這三個丘八折騰了,一旦鬧出動靜驚擾了貴客,誰也擔待不起。
大冷天的,站班本來就是件苦差事,三個護院互相看了看,琢磨着就算回頭大管事怪罪下來,也是那個姓孔的抗雷。
正好,能歇一會兒就歇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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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柳辰用腳踢上房門的時候,二進大堂裡,隨着池田喝得臉紅脖子粗,舌頭都已經開始發硬了,一場酒宴就接近了尾聲。
其實池田的酒量不錯,可趕上生日,又身處於異鄉,心裡難免有些思家的情緒。
再加上一幫長年累月在酒桌上打滾的陪客,十幾二十輪的喝下來,人已經有些打晃了。
黃耀祖雙手端着酒杯,再次和池田碰了一下,幹掉杯中酒的同時,給站在一邊兒伺候的大丫鬟打了個眼色。
大丫鬟接到信號後,從一旁托盤裡拿起了一壺放在那一直沒動過的小燒。婷婷嫋嫋地走到池田身邊,動作輕柔的幫他滿上。
池田撇了大丫鬟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他對這種賣弄風情的女人,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致。
但行軍的男人,最需要“放鬆”。
只是爲了維持滿洲國的穩定,關東軍司令部多次強調軍紀,讓池田只能通過那些骯髒的風塵女子去發泄。
“來來來,請諸位舉杯。讓我們再次衷心祝福尊敬的池田少佐,武運長久!”黃美仁爲了眼下的這頓飯,精心準備了諸多日本人愛聽的祝酒詞,出口很順。
果然,池田一聽到“武運長久”四個字,原本已經開始混沌的目光,瞬間光亮了不少,下意識就端起了酒杯。
張了張嘴想給黃美仁點面子,說兩句感謝的話,可池田本身就是個不善言辭的,會的幾句應景的中文,之前都已經說過了。
此刻酒意上頭,腦子也木。醞釀了一下愣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略一卡殼後,順勢高喊了一句:“天皇陛下,板載!”
“好!板載,板載!”黃美仁端着酒杯,馬上配合地喊了兩嗓子。
“天皇陛下板載!”黃耀祖和其它幾個陪客也紛紛端起酒杯應和。
一杯酒下肚,池田放下酒杯,坐在那繼續打晃。
黃耀祖從丫鬟手裡接過一隻乾淨的小碗,用公筷盛了一小碗長壽麪,雙手送到池田面前。
陪着笑臉說:“少佐,您是今天的壽星,長壽麪是一定要吃的。”
池田不太喜歡吃麪條,可現在胃裡的酒正在翻涌。不想在一桌中國人面前丟人,正打算吃點東西壓一壓,便順勢接過小碗。
一小碗麪條下肚,胃裡噁心的感覺終於淡了一些兒,同時一股熱流開始在小腹中匯聚。
池田又瞥了眼站在他身邊的大丫鬟,忽然間覺得,剛纔看着還很是反感的女人,似乎也不那麼讓人討厭。
心思一動,便順勢在大丫鬟後丘上抓了一把。見大丫鬟滿臉通紅,想叫又不敢叫,心中暢快地大笑了起來。
酒桌上的陪客全都跟着大笑時,黃氏父子也同樣在笑,悄悄的對視了一下後,黃耀祖站起身來走到池田身側,嘴湊到他耳邊。
壓着聲音說:“少佐,我與父親給您準備了一樣很特別的生日禮物。請您……移步?”
“哦?”從黃耀祖的表情中,池田已經猜到所謂的“禮物”不是一般的東西。
下意識的站起身來時,酒意衝頭,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黃耀祖趕緊扶住池田,伸出一隻手做出請路的動作,小聲說:“這面請,這面請,保證不讓您失望。”
池田果然沒有失望,看着大牀上躺成一排的五個清純、乾淨的姑娘。
尤其是一個個猶如受驚的兔子,正在用驚恐的目光在看着自己。
小腹中的火苗,眨眼間便升騰而起,開始向全身蔓延。
解開了軍裝領口繫了一晚上的風紀扣,大笑着拍了拍黃耀祖的肩膀:“黃隊長……你地,朋友滴,大大地朋友滴!”
“哈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黃耀祖費盡心機等的就是這句話。
原本酒後有些發黃的臉,一下子變得紅潤了起來,比喝了“春酒”的池田還興奮。
眼看着池田誇了自己一句後,注意力已經完全被牀上風景吸引過去,決定不再礙眼。
指了指牀上躺成一排的五個姑娘:“您的生日禮物,慢慢享用,慢慢享用!”
一句話說完,黃耀祖跟個太監似得,彎着腰後退着出了屋子,輕輕的把房門關好。
隔着窗戶紙看着屋內燃着的紅燭,想着在“春酒”的加持下,池田一定會有個盡興的夜晚!
左手握拳在右手手掌上一砸,嘴裡叨咕了一聲:“成啦!”
黃耀祖一臉喜氣地回去跟老爹報喜,牀上躺着得小蓮,卻陷入了極度的驚恐當中!
她假裝中招,和其它四個姑娘一起,被家丁擡到了牀上。
等老媽子和護院離開後,她連忙起身查看身邊的幾個姑娘。
檢查了一番後發現,四個姑娘意識都是清醒的,只是身上沒有力氣,說話也嗚嗚的吐字不清。
勉強算是土匪家庭長大的小蓮,對江湖上的迷藥多少有些瞭解。馬上就猜出了老媽子使出這種藥的原因。
想跑,可是悄悄的趴窗一看,兩個護院守在外面。
鼓了半天的勇氣,咬牙拿起火鉗子想拼命,結果剛離開沒一會兒的老媽子,居然又領着兩個丫鬟轉回來了。
小蓮氣勢一泄,趕緊躺回了牀上。
老媽子也是個欠兒的,回去跟黃管事彙報時,說屋子裡不夠喜慶,出主意再點幾根紅蠟燭。
黃管事一聽,覺得注意不錯,就派了兩個丫鬟帶着燭臺和蠟燭跟着老媽子回來佈置。
紅燭燃起,老媽子又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給炭盆裡加了一些新炭後,才滿意地帶着兩個丫鬟離開。
躺在牀上聽了一會兒動靜,小蓮好容易再次鼓足了勇氣,準備跟外面兩個護院拼命時,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次,是黃耀祖帶着池田來了。
小蓮怎麼也沒想到,黃耀祖竟然領了個穿軍裝的日本人進屋。躺在那強忍着沒有叫出聲,堅持到黃耀祖離開。
眼睜睜的瞅着站在牀邊的日本人,噴着酒氣滿臉淫笑的伸出爪子,在小玉身上摸了一把。
而小玉只能無力掙扎兩下,嘴裡和其它幾個姑娘一樣,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的哭聲。
哭聲、淚水和一個個微微扭動的身體,更加激起了池田的興致,用手指從一個姑娘臉上蘸了一淚水,慢慢的放進嘴裡。
閉上眼睛,仔細的品味了一下舌尖鹹澀的滋味,慢慢的解開軍裝的扣子。
把軍裝上衣扔到一邊兒,池田再次睜開眼睛,視線在五個姑娘身上來回遊弋。
正琢磨着從那一個開始時,胃裡猛地一陣抽搐。
“嘔!”池田把腦袋轉向牀邊便桶的同時,白酒、胃液合着飯菜瞬間噴涌而出。
“嘔~嘔!”
耳朵裡聽着一聲接着一聲的嘔吐聲,小蓮擡起頭,發現池田趴跪在便桶邊上吐得昏天暗地。
一個心思閃過的同時,小蓮的心臟,不由得開始砰砰的毫無節奏的亂跳。
眼睛在房間裡搜索了一圈,最後落到了池田身後的櫃子上。
櫃子上一對兒紅燭燃的正旺,小蓮一咬牙,她看的不是紅燭,而是錫制的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