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葭住了五天後,謝玄忽然接到皇帝詔書,讓他回建康。謝玄無法,只得渡江南行。臨走前還不放心,怕我趁他不在的時候逃掉,吩咐府內上下都對我嚴加看管,只等他回來。
對謝玄我是相當鄙視,他就那麼不放心嗎?我會偷偷跑嗎?要出門也是光明正大的出去。(洛:你光想着跑,小玄玄能放心嗎?芸狡辯:我哪裡是偷跑,我是......洛白眼:說不上來了吧?芸飛起一腳:臭小子!滾一邊去,這裡哪有你的事?洛捂着屁股:嗚嗚......我不玩了。)
謝葭在外瘋了一天,晚上謝葭一回來就來到我這裡報道,進門後就親密的抱着我的纖腰,煽情的說道:“一整天姐姐都沒看到妹妹,這麼長時間見不到妹妹,讓姐姐好是念想。”
“去!少來了。你在我這裡裝什麼裝?”聽到謝葭的話,我雞皮疙瘩落了一地,一把將謝葭推開,用鄙視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這人也太那個了,只是一天沒見至於說的那麼嚴重嗎?
“妹妹,你如此對待姐姐,姐姐好是傷心呵。”謝葭用絲帕捂着臉,一副馬上要哭的樣子。
“姐姐,妹妹這裡有上好的清酒,不知姐姐願不願嚐嚐?”我靠在謝葭的耳邊,故作神秘的說道。
“真的嗎?”謝葭一聽來了興趣,兩眼直放光。謝葭喜好和別的女子還真的不一樣,竟然喜歡品酒。至於她的這個愛好,我聽謝玄說過,謝葭無意間也給我透露過。
“當然是真的了。”我肯定的答道。
“那快點拿來吧。”謝葭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姐姐等着,我這就去拿。”說着我進到裡間。
今天蘭娘身子不舒服,所以我讓她先去休息了,因此拿東西的事情要自己動手。我打開櫃子,將一個小罈子搬了出來,放在案几上面。我輕輕地拭掉灰塵後,將罈子的蓋子打開,一股濃郁的酒香迎面撲來。我環視四周,確定沒人的時候,從懷拿出了一個小紙包,將白色的藥粉盡數倒到罈子裡後,將蓋子再次蓋上,搬起罈子輕輕搖了兩下。看着小罈子,我陷入了遐想。雖然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東西,可這卻承載着我的未來。
“妹妹!你倒是快點啊?在裡面磨蹭上面呢?”謝葭看我半天沒有出去,有些不耐煩的喊道。
“來了!來了!”謝葭的喊聲將我思緒打斷,我連忙應聲,順手拿了一個小盅扣在罈子上面,抱着罈子出去了。
“也不知道你在裡面鼓搗什麼。”謝葭看我出來埋怨起來,可當她看到我懷裡的東西時,一臉迫不及待說道,“快給我嚐嚐!”
“好。”我將罈子放下,將酒盅放到案几上,接着打開罈子,將清酒倒在了酒盅裡。
“光聞這酒香,就知道是好酒。”謝葭端起酒來聞了聞後讚歎了了兩句,蠻有把握的說道“這酒應該是新豐酒吧。”(漢代名酒,產自長安附近的新豐。)
“去年官家賜給夫君兩壇新豐酒,夫君將一罈送給了我。”我將酒的來歷說了一遍。
謝葭點了點頭,將酒嚐了一小口後,謝葭好像上癮了般,幾下將一盅酒都喝下了肚子。
看着謝葭喝下我下了藥的酒,我心中很是愧疚。謝葭將自己當親妹妹對待,自己卻這樣利用她,我真的是有些無恥。可是一想到苻堅和女兒,我覺得自己這麼做也是情有可原的,如果謝葭知道真象,也會理解我的苦衷。
謝葭一盅酒還沒喝完就倒下了,我輕聲喚了謝葭兩聲,她依然沒有反應,看樣子是真的迷倒了。我費力的將她拖到牀上,將她的衣服盡數除去,再用被子蓋好。(洛邪邪的說:色女你幹什麼脫人家衣服,是不是......芸正色:別想歪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麻利的換上謝葭的衣服,在銅鏡裡仔細打量了一番,看看自己沒什麼不妥,於是找來一塊白絹,將自己的金銀首飾,和平時積攢下來的五萬錢盡數包裹起來,用針線縫成一個腰帶樣子,系在腰間,一切準備停當後,抱着熟睡的兒子掀門出去。
“小的見過女郎!”門口的兩個門神見我出來立馬給我見禮。
”嗯。”我怕我一說話就會露餡,所以只是象徵性的‘嗯’了聲後,就緩步向遠處走去。
“女郎抱着小郎君幹什麼?”我正慶幸自己騙過兩人的時候,忽然其中一人的聲音響起,將我嚇得一身冷汗。該不會着麼黑的天他還是發現我了,那也太厲害了?
“本娘子要和你彙報嗎?”我學着謝葭的聲音,用冰冷的語氣反問道。
“小的不是這個意思,娘子自便。”那個多嘴的守衛聽出我的不悅後,乖乖的閉嘴了。
我騙過守衛後,順着青石小道來到後門。我將門閂拉了兩下,仍然拉不動,好像被什麼卡着,我藉着昏暗的光線仔細一看,原來門是鎖着的,看來走門是出不去了,只有翻牆了。
我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將腰帶解下來,將兒子緊緊的捆紮在背上。熟睡的兒子不安的在我身後扭動,同時發出淺淺的嚶嚀聲,看樣子我綁的太緊了,他感覺不舒服。我將帶子鬆了鬆後,兒子果然安靜了許多,繼續在我背上睡覺。我心裡禱告,兒子一覺到天亮,可不要半路給我出岔子,讓我前功盡棄。
我沿着搜尋了半天,在走到茅房附近的時候,發現那裡的牆好像比別處低一點,而且離牆不遠的地方還有一顆碗口粗的杉樹。既然有這樣好的地形,那我就從這裡翻吧。下定決心後,我抱着樹幹向上爬去。
原來的世界裡,我可是會爬樹的,象這樣粗的樹對我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可是自從變成張芸後,力氣連以前的一半都沒有,再加上這幾年大病了幾場,人的身子更弱了,何況背上還有一個孩子。這樣的小樹我爬了幾分鐘,手上的皮都磨破了,總算才爬到預定的高度。我拼盡最後一絲力氣跨到牆頭上。站在牆頭上,看着謝府的院子百感交集,也許自己以後就永遠和這些人和事說再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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