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黑色西裝衣袖在石壁上一拍,登時,轟隆一聲,石壁竟硬生生的裂開一條口子,黑色西裝拉了我,就往裡闖。
裡面黑漆漆一片,顯然不是什麼通道,而是黑色西裝蠻力硬闖出來的通道。
他是要救我?我心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可……
我徹底茫然。
轟轟轟……
一路轟鳴中,黑色西裝拉着我,禮帽上蹲着黑貓的瘋狂前行。
那場面,讓我如墜魔幻。
轟!
黑色西裝最終向上一擡手,將震開一個大洞,將我拋了出去。
別告訴任何人見過我們!
明明沒有聲音傳入,我的腦海卻多出這麼一句話。
是那黑色西裝?
我是在做夢?
我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疼!
不是在做夢!
那也就是說,無論是我之前在住處的那張紙條,還有遇到的那隻貓,亦或者在二十九樓看到的黑色西裝,都是真實經歷!
可這黑色西裝,不應該是孫雲非一夥的麼?怎麼會……
我猛然想到一點!
紙條!
那張紙條!
黑貓是和紙條一起出現,而看這情形,黑色西裝多半是黑貓的主人。也就是說,那張紙條,很可能是黑色西裝的手筆。
繼續下去,否則,死!
這其實只是一句話,可以延伸爲繼續做下去,否則你會死。
而一旦延伸成這樣一句話,再去讀,便有了兩種不同的含義。或許是善念的提醒,或者是惡意的恫嚇。
而我很可能理解偏頗,那或許,真的只是善意的提醒。
之所以寫成那樣一句話,或許只是其爲了讓我足夠重視,也或許,是行事風格本便高冷。
黑色西裝、黑貓應該對我沒有惡意,至少,他們與孫雲非的意見相左。
不管怎樣,活着總歸是一件好事。
我辨認一下方向,赫然發現營地居然就在離我不遠處。
我大踏步的走去,迎面遇上了郭陽明、楊子。
峰哥?你……你沒死?楊子先是愕然,旋即大喜。
當然沒死,你小子是不是盼着我死啊。我半開玩笑的道。
怎麼會,只是我親眼看見你被困在裡面,所以……楊子忙解釋。
雲峰,你是怎麼出來的?郭陽明看着我,奇怪道。
別告訴任何人見過我們!
哦,是這樣,在那裂縫合攏前的一瞬,大地崩塌,我墜落下去,陷入昏迷。醒來之後,就發現居然就在離營地不遠的地方,就急急趕來了。我該不會是在做夢吧?我想起黑色西裝那句話,腦筋急轉,編了個理由。
哦,郭陽明點頭:不是,你當然不是在做夢,好了,天亮還早,繼續休息吧。
繼續休息?我一愣。
郭陽明知道我擔心什麼,解釋了幾句:放心,既然錢珞他們判了四句偈語,亡鳥重飛、平地渡水都還沒出現,肯定不會對我們下手。在此之前,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對於我在養殖基地的經歷,郭陽明和楊子,始終認爲只是心血蟲毒致使的幻覺,對孫雲非才是錢珞一事,予以否定,因此,直到此刻,對孫雲非還以錢珞相稱。
當晚,果然再沒有什麼詭異之事發生。
第二天,我們繼續上路。
寨子鄉大山基本還保持着原生態的風貌,山路崎嶇,很是南行,這一路,累得我不輕。
嘎嘎嘎~!
猛然,靜謐的叢林中,一聲詭異怪笑傳出。
我聞聲,毛骨悚然。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實在是太過瘮人。
我們三人一起頓住,抽匕首在手,警惕的尋找聲音來源。
在那!楊子忽的出聲。
我看向楊子所指的方向,頓時雞皮疙瘩起了不知多少。
那在怪笑的,竟然是一個骷髏架子!
比社構村王家菜的王老頭還純粹的骷髏架子!
一絲血肉不存,通體骨白,望着我們怪笑,手中居然還持着一張弓。
格!
猛然,骨頭架子伸手拉弓,瞄向了我們。
這是要攻擊?!
四周沒有什麼可供隱蔽之地,因此,我們也只得嚴陣以待。
嗤~!
箭矢急出,直奔我們而來。
咄!郭陽明猛然一縱,反手一匕首斬去,要將這根箭矢斬落。
可沒想到,以其身手,居然落空!
在其斬中的前一瞬,箭矢詭異的轉了一個彎,向天上射去。
因骷髏怪笑,林中驚起無數飛鳥。此刻,便有一隻不知名的烏黑野鳥,被一箭穿頭,頃刻斃命,落在了我們身前。
撲騰!
撲騰!
黑鳥一陣痙攣,猛然間,竟飛了起來!
飛了將近十幾米遠,這才搖搖晃晃的墜地!
我遍體生寒!
亡鳥重飛!
這竟是亡鳥重飛!
黑鳥在被一箭穿頭的一瞬,便已死了。只是,一時間周身細胞、神經,都還沒能死透,做出了本能的反應,飛翔了一段,與天空做最後的告別。
我心頭如遭錘擊!
死亡偈語,四已過三!
唯獨剩下一個平地渡水!
只差這一步,我們便要死亡?這一刻,別說楊子,連郭陽明神色也很不好看。
孃的!找死!郭陽明惱羞成怒,幾個縱越,奔骷髏而去。可在他還沒到骷髏跟前,其就詭異的在我們視野下,消失無蹤。
彷彿從來都沒出現過!
郭陽明一下怔住,隨即慍怒:“在你家小爺面前,也敢刷這鬼把戲,哼!”
郭陽明一抖手,打開箱子,隨手取出幾樣法器,擺弄起來,想尋出那骷髏的蹤跡,可……半天過去,一個鬼影子都沒出現。
郭陽明最終沉默下來,收起了法器。
我知道,這次對他而言,是一次沉重打擊。
實際上,那次在河上餐館吃飯,他便已飽受打擊。我心中歉然,若不是爲了幫我,他現在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富二代,可以出入於燈紅酒綠之間,紙醉金迷,可現在……非但要東跑西顛,還死亡在即!
可,我卻不知該怎麼去勸導。或許,所有的勸導,都是無用。
太過蒼白。
我只好沉默,等他恢復。
我對楊子,同樣歉然。若非因我,他也可自在逍遙,做一個日子殷實的小老闆。
唉!良久,郭陽明嘆一口氣,道:走吧。
你沒事吧?我小心詢問。
嘿!我能有什麼事,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罷了,我倒想見識見識,所謂的平地渡水,究竟是什麼!哼!就算是真的偈語齊聚,想要我郭陽明的命,怕也沒那麼容易!
冷笑中,郭陽明臉上泛出一絲狠戾,一馬當先的先行開路。
我和楊子看一眼,無不擔憂。
現在的郭陽明,有幾分神經質。
一路翻山越嶺,我們終於來到一個村莊。
在村口,一位大叔正在井口汲水。
“大叔,請問西田村在什麼地方?”我上前問道。
西田村?大叔一個冷戰,警惕的看我一眼:你問那村子幹什麼?
哦,大叔,是這樣,我一個遠房親戚在西田村,我很多年不來,道生了。這次來,是來探親的。我笑着道。
探親?大叔疑惑的看我一眼,見我不似作僞,有些同情起來:小夥子,那村子沒了!
什麼?怎麼會……我一驚。
那村子十幾年前鬧瘟疫,全村人都死了。大叔嘆口氣,道。隨即,大叔小心的瞟四周一眼,見周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都說那地方啊,鬧鬼!”
啊?我一僵:大叔,你該不會開玩笑吧?前段時間我老姑還給我們來信了,怎麼可能……您就告訴我們西田村應該怎麼走就是了。
什麼?你老姑是西田村的?給你來信了?那肯定是鬼?肯定……大叔嚇得魂不附體。
什麼老姑之類的,自然是我瞎編的,只是順嘴一提。可鬼村這事,卻着實讓我驚訝萬分!
我明明在養殖基地見到了所有的西田村民,現在那裡怎麼還可能鬧鬼?
不!
不對!
還有一人,或許沒在那裡!錢珞!
真金白銀的錢珞!
雖說地底有錢珞之墓,但這並不意味着裡面葬有錢珞,那裡應只是一個衣冠冢。至於我最後見到的孫雲非,究竟是誰,不好說。
難道,是他?
小夥子啊,你可千萬別去!那地方啊,真鬧鬼!我們村老趙頭家閨女,嫁到西田村,就沒再回來過。後來,就傳出了西田村鬧鬼的事。老趙頭家就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聽到這信,差點沒死過去!沒過多久,老趙頭兩口子就魔怔了,非說她女兒沒死,還給他們打電話,讓他們去住幾天。你說我們這窮山溝溝裡,哪來的電話?我們死攔活攔,硬是沒攔住,老趙頭兩口,再也沒回來!大叔好心勸我。
還有這事?我聽了更是驚奇。
大叔,您就告訴我們怎麼走就行了。楊子接口:我們大老遠的來一趟也不容易,我老爹年歲大了,來不了,讓我們來看看老姑,我們要就這麼回去,不合情理啊。怎麼也得進村去看看不是?
你們還要進村?不行,小夥子,我跟你說,千萬不行,最多啊,你也就在村子外頭看看,千萬別進村。那村子,詭異的很!我們村,有幾個膽子大,去那村子外頭蹲守了一天,你猜怎麼着?整個村子,一天三頓,都沒人做飯。有些心地不良的壞小子,想去偷雞摸狗,結果進去,就沒再出來。大叔苦口婆心的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