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
居然就那麼詭異的消失了!
我瞪大了眼睛。
這一帶,一片空曠,根本無處可藏。而那羣少女,也不像躲入什麼地方一樣。因爲在最後消失的瞬間,她們還都是發力奔跑的姿態。
就那麼的憑空消失,仿若消散在空氣中!
這一幕。詭異到了極致。
高顴骨和小鬍子在疾奔中,原本是保持一定距離的,可這一刻,卻不由自主的彼此靠攏。
“看清什麼情況沒有?”
“沒有,好像……就是憑空消失。”小鬍子皺眉搖頭。
“憑空消失?”高顴骨也皺了皺眉。
“過去看看。”猶豫片刻,小鬍子道。
話音未落,其已一馬當先的飛射出去,如一隻離弦箭。
眨眼之間,小鬍子便已到了黑影消失之地。
將我放下之後,小鬍子這裡敲敲,那裡端詳端詳。可無論如何,都看不出一個子午寅醜來。
“錚!”高顴骨更直接,隨手一刀斬在地上,將地面斬出一個大口子。
顯然,這二位,都認爲地面上有古怪。可我明明記得,那一羣落花洞女消失的時候,地面並沒有異常,塌陷、裂開之類的情形,完全沒有出現。
“奇怪。”小鬍子眉頭緊鎖。
高顴骨卻驀然神色一動,甚至露出一絲激動之意:“你說會不會是它……?”
“它?”小鬍子茫然,猛然醒悟:“你是說這些落花洞女的消失,是和那個……它有關?”
“嗯。”高顴骨點頭,詢問小鬍子意見:“你以爲呢。”
“有道理。”小鬍子點頭。
“它?”我心中疑惑,因爲只是一個音。我很難判定究竟是他、她還是它。
是人?是事?還是物?或者地名?現象?
可猜測的太多,難以琢磨。
而且,我注意到小鬍子在說那句“是和那個它有關”的時候。明顯頓了兩次。
很明顯,他是有意避開了那個詞彙。
“那個它,會不會是一個地方?”我想到了涼亭。
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小鬍子和高顴骨心懷叵測,對我心懷歹意。這帶着我胡亂轉的節奏,像極了當初的郭陽明。
當初的郭陽明,是爲了將我引到涼亭。而這小鬍子,又是爲了把我引到什麼地方?
“看來……”高顴骨剛想說什麼,小鬍子忽然輕咳一聲,高顴骨立即醒悟,住口不言。
“好了,回去吧。”小鬍子直接道。
“老朋友,究竟怎麼回事?”禾列圖山問道。
“抱歉,老朋友,這件事,你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爲好。否則,容易招致不祥。而且,我也不敢說。會犯禁忌。”小鬍子歉意一笑。
“哦哦,那就不要說。”禾列圖山忙道。
在這方面上,禾列圖山的顧慮比我們要多的多。
“回去?回哪?回寨子?”我一臉驚異。
我們可是外來人員,寄宿主人家已經很不方便。明天天一亮,主人家乃至寨子,就會發現,少了很多妙齡少女。無疑,我們將會成爲重點懷疑對象,必將麻煩纏身。
可是……就這樣走掉,豈不是嫌疑更大?我有些遲疑。
“回去,一定要回去。”禾列圖山忙道:“如果我們不回去,很有可能會得罪這個寨子大巫師所代表的蠱苗,引來難以想象的麻煩。”
末了,禾列圖山大概是怕我不放心,又道:“小哥你放心,這些落花洞女失蹤一事,從這家主人所透露的口風來看,已經不是第一次,所以不必太過緊張。而且,落花洞女必死無疑,失蹤不失蹤,對主人家而言,打擊也不會再沉重多少。”
我只好點了點頭。
小鬍子叮囑我們回去之後約束言行,千萬不要胡言亂語。說着,意味深長的看高顴骨一眼。
那意思我清楚地很。
是怕這高顴骨再被鬼附身。
畢竟,這廝也是有前科的人了。
高顴骨冷哼一聲,沒有言語。
少時後,我們回到了寨子。
離奇的是,第二天一早,果如禾列圖山所言咱們,這家主人發現女兒不見,雖說哭了一場,但我們告辭,卻也沒有阻攔。
苗疆天氣變化莫測。
昨夜還是明月高懸,今早卻烏雲密佈,愁雲慘淡。
半路上,居然下起了暴雨。
雷聲轟鳴,電蛇舞空。
禾列圖山告訴我們,前面不遠就是一個寨子。
我們聽了,急忙趕路。
小鬍子提上了我,高顴骨拎起禾列圖山,一路急縱,大雨中疾行。
因爲禾列圖山要指路,所以高顴骨稍稍在前。可忽然,高顴骨一個急剎車,陡然穩住身形,一隻手將禾列圖山放下,另一隻手,則是取出了青銅尺刀,大馬金刀的攔在前面。
小鬍子也一臉凝重,將我放下,前行中,周身放光,暗運風雷地火。
透過密密麻麻的雨簾,我赫然模糊看到,前方有幾道人影,靜靜的站在雨中。
我心中咯噔一下!
邪祟!
這大雨天,神經正常的,誰會傻咧咧的站在雨中,任雨打風吹雷劈?
而且,若是路人,也當是拼命奔逃纔對,哪有一動不動的道理?
我心中將那些鬼片恐怖片的導演編劇罵了個狗血噴頭!誰說的雷雨天邪祟畏懼雷電之力,不敢出行?
扯淡!
“桀桀,聽說你們兩個傢伙很有幾分本事?居然連林青使都打得落荒而逃?嘿嘿,厲害厲害!某傀儡使不才,特來領教二位高招。”一陣冷笑,從大雨中傳至。
“傀儡使?林青使?”我眉頭一皺。“這麼說,這三個字,代表的是一種身份?”
如果說林青使的話,還可能是人名,可傀儡使明顯就是身份的象徵了,有誰會叫傀儡?我猜測,這個使應該是使者的使,或者是特使的使。
所謂的林青使、傀儡使,應該是源自於一個組織!
可……會是什麼組織?我完全無法想象,但必然是一個藏污納垢之地!
“裝神弄鬼。”小鬍子冷笑,可卻警惕到了極致,周身光芒大盛,顯然是準備不再藏私,全神出擊。
這也是必然。
上一次,在木橋處,若非高顴骨疑似鬼附身的爆發,恐怕我們都已經全軍覆沒。
林青使,的確可怕。
明知林青使敗了,還敢前來,足以說明,這個傀儡使最次也是一個不遜色林青使的狠角色,甚至,比林青使還要強橫許多。
如果真是這樣,高顴骨不再次“鬼附身”的話,我們豈不是必死無疑?
而且影影綽綽看去,這傀儡使一方,明顯人多勢衆,我所能分辨的,便不下二十餘位。
“不過,黑色西裝和黑貓應該會救下我吧?”我心中暗道,雖然緊張,倒也不至於亂了方寸。
“轟!”天上猛然一個炸雷,天地皆亮。
我一下看清了對面,竟有四十多位!
“殺!”一聲攝人魂魄的冷喝中,數十名黑衣人極速臨近,撲殺小鬍子與高顴骨。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風雷地火!”小鬍子暴喝中,直接轟向衆黑衣人。
“青牙戰道!”高顴骨也大開殺戒。
然而,縱使兩大高手戰力全開,也架不住人多,節節敗退,很快就露出不支之態。
“老高,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幹掉那傢伙,一切就都結束了。”小鬍子爆喝一聲。
“好!”高顴骨青銅尺刀揮砍如飛,想要衝過這一干人馬,可卻一時間難以如願。
“幹掉傀儡使,一切就都結束了?”我心頭困惑,這未免太天真了吧?這既然是一個組織,那傀儡使被幹掉,這些人爲了保命,理應將我們幹掉纔對吧?
傀儡使……難不成,這些傢伙都是傀儡?只是那傀儡使使喚的工具?就像那個木偶一樣?
我打個冷戰。
想起了木橋一戰。
所謂的敲鑼人、屍體,實際上,都是林青使的戰鬥武器。
這傀儡使,居然也是這樣?一定是,小鬍子、高顴骨皆非常人,應當不會無的放矢。
“蓬!”高顴骨猛然縱身而起,想要直接越過這些人,可卻被幾名黑衣人縱起抱住,硬生生拽到了地上,還險些遭遇險情,再次被圍困住。
這些黑衣人,或者拳腳了得,或者手持刀兵,最要命的是,一個個都好像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刀槍不入,連小鬍子的風雷地火都無法打傷這些人,最多也就是逼退。
情勢危急。
可高顴骨始終不曾爆發。
“難道,那天真的是鬼附身,而現在,鬼走了?”我眉頭緊皺。
“轟!轟”雷聲炸響,在這忽明忽暗中,殺機四起。
不足一分鐘,小鬍子和高顴骨卻已連遇兇險。
“噗!”甚至,有那麼一瞬,高顴骨被三柄刀砍中,若非閃避迅速,險遭分屍之禍。
“看來,這高顴骨的確沒作假,之前的確是鬼附身了。”我心道。
高顴骨之前爆發出的戰力,也就和林青使相仿,勝不出多少。
即便他的確是隱瞞了實力,也絕不敢故意受傷。畢竟,遠處還站着一位不比林青使弱的高手。
正當我這麼想着,忽然“啊”的一聲慘叫,響徹天地。
嚇得我身子一哆嗦,幾乎都要以爲小鬍子或者高顴骨中有一個歇菜了。
沒想到,他們兩個安好。
我立即反應過來,是那傀儡使出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