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都已經凌晨一點了。
我和楊子熬了一天,也都累了,洗洗睡了。
咳咳……我睡得正香,忽然一股子嗆鼻的黴味,鑽入了鼻子裡。
在咳嗽中,我醒了過來。
啊?!這是哪裡?我驚駭莫名我竟置身在一間發了黴的糧倉中,許多破舊麻袋胡亂堆砌,一隻只老鼠亂竄。
大的竟如貓一般,並不怕人。
“呵呵……年輕人,餓了吧?來,吃點東西。”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入耳中,我壯着膽子扭頭一看,險些沒暈過去。
在倉房一角,一位野人似的老頭,正在一堆篝火旁,靠着燒烤,還拿燒烤架攢着一串燒烤含笑遞給我。可……
可燒烤架上,燒烤的,居然三個人!三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老婦,一個老漢,一個壯年男子,都被燒烤架貫穿了軀體,燒烤架的末端從頭顱經過,正經過着火刑。可三個人,竟都還斜睨着我,詭異的笑着。
而這個老頭遞給我的烤架上,居然穿着四顆人心!
還有一顆,是他自己的。因爲,他坦胸,心臟位置被掏空了。
人無心,怎能活?
來,小夥子吃啊,呵呵……無心老頭笑呵呵的端着人心烤架,向我走來。
啊~啊……啊!我驚叫着想要找個地方逃生,就在這時,我眼前一亮這倉房有個窗戶!
窗戶雖然很高,但下面正好有些麻袋堆積,可以爬出去,我已經顧不得去想爲什麼先前沒有看到這個窗戶,只想逃生。
眼前的一幕,快把我逼瘋了。
我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就在這時,猛然嘭的一聲,房門被撞開,是郭陽明和楊子。
房門?
我一驚,發現自己又不在倉房裡了。而我已經蹲在了窗戶上,即將跳下。
這究竟怎麼回事?
我頭腦一陣紊亂。
雲峰,先別想別的,快跳下來。郭陽明語氣緩慢的引導。
我下了窗戶,迷迷糊糊向二人走去。
“怎麼回事?”郭陽明問道。
我將經過說了,郭陽明連連皺眉:不應該啊,我這別墅,一般的髒東西,不可能進來啊?
忽然,郭陽明一撇我,楞了一下:雲峰,你脖子上有胎記?
胎記?什麼胎記?我奇道。
紅色的。你確定你沒有胎記什麼的?郭陽明目光銳利,緊盯着我的脖子,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上,抽出了匕首。
當然沒有,我十分確定的道:你要幹什麼?
別動!你要信我就別動!郭陽明冷道,下一刻,郭陽明竟持着匕首,向我脖子上刺來。出於本能的,我就要閃避,可就在我還沒閃的一剎,郭陽明匕尖已經觸到了我的脖子,一陣涼意侵體。
“好了!”郭陽明猛的撤回了匕首,我驚魂未定,回過神來才發現,在郭陽明的匕尖上,居然挑着一條不斷蠕動的怪蟲,聲音尖利的吱哇亂叫。看上去,有些像是水蛭,但卻是血紅色。
這是從我脖子上挑下來的?見郭陽明肯定的點頭,我一陣心驚。
郭陽明卻是冷笑:我說你怎麼老是產生幻覺,原來,是這東西在作怪。
這是什麼?我忙追問。
是一條心血蟲。郭陽明直接道:這種蟲,很久之前,應該就絕種了纔對,歷史幾乎和那魔芋幽蘭一樣悠久,我也只是在一本志異上,看過圖片,沒想到見到了活的。
這東西能蠱惑人心?我將信將疑。
當然。郭陽明予以肯定:現在這條,還只是幼蟲,但距離成蟲已經不遠了。幼蟲是在動物體內孵化,鑽入心臟,汲取心血,如果是人血,將具有催化作用,可以很快成長,而當幼蟲成長到了一定程度,就不再需要新鮮血肉,而是要吃腐肉。因爲只有吃腐肉,才能進一步生長,進化爲成蟲。可幼蟲長成之前,十分孱弱,無法外出獵食,因此,它們的食物,就是寄生體。這個時候,它們就會想盡千方百計的,將宿主害死,然後,食淨屍肉,結繭化蝶,成爲一種飛蛾,繼而在一些可食用之物上結卵,進行族羣的繁衍。
我聽了不由直冒涼氣,世界上居然有這麼恐怖的物種?
郭陽明輕輕一笑: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話音未落,郭陽明手一抖,匕首在空中一劃,將那條心血蟲斬成幾截。心血蟲還沒落地,就化爲了一灘污血。
我和楊子目瞪口呆。
郭少,我也產生過幻覺,你看我是不是也被這玩意給寄生了?楊子急忙問道。
你沒事。郭陽明很肯定的道,楊子這才放心。
心血蟲唯有在飲食中,纔可能會進入人體,看來多半是你剛進公司,就落入了圈套。郭陽明看着我道。
我心一緊,頓時想到了飲料。我在公司上夜班,八個小時能不吃東西,但總不可能不喝水,公司是有提供一些飲料的,一定是那些飲料有問題,我心中憤恨!
好了,說正事,那家公司的底細,我已經查出來了。結果很有趣,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知道?郭陽明笑着道。
見我和楊子一起以詢問的眼神看向他,郭陽明才一清嗓子,說道:那家公司註冊是在零六年,法人代表就是錢珞。不過,錢珞在十年就已經死了。
什麼?錢珞死了?我吃一驚:會不會弄錯了?
不會,身份證號一模一樣,照片基本一致,可以認定是同一人。郭陽明淡道:不但錢珞死了,實際上,錢珞一家都死了。
啊?我和楊子又是一驚。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訥訥道。
我查過了,錢珞名下,不單隻有這麼一個公司,下屬還有一些養殖場、農場、加工廠,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先下手。郭陽明說到最後,嘆一口氣:實在不行的話,就只能去錢珞家了。
什麼時候動身?我徵詢郭陽明的意見。
明天一早吧,我們先去錢珞的一個養豬基地,一個朋友提供了一點線索,可能在那裡會有進展。那養豬基地在江州市的遠郊,可能需要住在那一晚,大家都帶上換洗的衣服,沒什麼事的話,都休息吧。雲峰,爲了穩妥起見,你還是和楊子一起睡吧,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我會第一時間趕到。
我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我們一行三人,就趕往養豬基地。
因爲養豬基地在江州市轄下的一個縣,路程較遠,所以我們直接上了高速。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楊子忽然身子一顫,像是受到驚嚇,回頭看我道:峰哥,你看那裡程牌。
我順着楊子的手一看,臉色微變。
此前,我無意中,曾看窗外一眼,見過這個里程牌!
十幾分鍾!
十幾分鍾過去,里程牌怎麼可能還一模一樣?甚至印象中,連周圍的景緻,也都一模一樣!
難不成是……
鬼打牆?
我急忙看郭陽明,此刻他臉色陰沉,不用說也是發現了這一點。我正想問他,可就在這時,“嗡嗡嗡……”忽然,寶馬車發出一陣不正常的轟鳴,熄火了。
“車壞了。”郭陽明沉默片刻,用力的拍一下方向盤,開門下車。
我和楊子也都下車,各去一個方向放危險警告架。
我剛好是去車後,折返時,便發現郭陽明臉色僵硬,有些不對勁,急忙趕了過去。當我順着郭陽明的目光看向發動機艙的時候,也呆住了。
發動艙裡,竟然塞滿了女人的長髮,而發動機居然還不住的噴着黑色液體,散出陣陣腥臭,令人作嘔。
這是何等詭異?!
“格格格……”
忽然,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從發動機艙深處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