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頭腦一片紊亂。
沒有什麼比這更糟
絕對沒有
自己身邊,沒人可信。隨意一個,都可能是心懷鬼胎,想要暗中算計你的。甚至,你自以爲是的經歷、記憶,也只是別人導演的一部作品而已。
這種感覺。糟糕至極
我頭痛欲裂,幾乎瘋狂。
我死了
“呵呵”我忽然,又想起了喝神仙湯那天在小旅館中的經歷。
電腦莫名被打開,登上了書頁聊齋,長清僧
當時,我便懷疑到了這一點我是死的
我是一個死人
可笑,我竟然自以爲是的認爲那是別有用心的誤導、陷害,可現在看來這一切,是多麼的可笑
一時的猜測,竟成真
我是死的
我萬念俱灰。
可忽的,一個念頭跳出我的腦海我是死的
我如果真是死的,那父母是否真的欺騙了我即使是欺騙,也應當是善意吧那這屢屢提示我已經死亡的人。會是誰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心中生疑。
回憶種種的詭異,我突然遍體生寒。佰渡億下嘿、言、哥下已章節
恍惚中,似有人在暗處窺視,要將我一步步的折磨瘋。
“喂,陳小子,你怎麼了”冒牌,不。葛老幺問道。
現在,我已經無法分辨真假。
“沒事。”我搖了搖頭。
“呵放心,你撞我,哦,不對。按你的說法,應該是我撞了你電動車這事,我也只是順嘴一提。沒打算和你算舊賬,呵呵話說,你爺爺當年掄了我幾棍子,我可都沒說什麼。”說到這裡,葛老幺有些悻悻然。
“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死了”我忽然問道。
“什麼”葛老幺有些奇怪的看我一眼。
“我說,我是不是死了”我一臉認真的問道。
“死了你死沒死自己不清楚還來問我”葛老幺失笑。
“沒錯,現在我的確分不清,所以,我才問你。”我依舊很認真。
“看來你是經受不起這段時間的打擊,神經快崩潰了,所以,纔會出現這種真假難辨的情景。”葛老幺嘆道:“你還活着。”
我一呆。沒想到以神棍着稱的葛老幺,居然還拽出了一通科學詞,雖說牽強附會了些。
“當真”我有些不信。
“當然。”葛老幺一本正經。
“不對啊,那你當初怎麼說我面相早夭,活不過十歲”
“哼還不是你爺爺,當年不就是偷了你家兩蘋果,追我半天。”葛老幺忿忿不平。
我啞口無言。
這也太但不得不承認,葛老幺這番話,我找不出破綻。因爲按年紀而言,他的確是比我爺爺要年輕個十多歲,有沒有這事,我還真不清楚。
不過,這也那個了吧
就算是真的。葛老幺這麼大能耐,也非一朝一夕,算起來,在我出生的時候,怎麼也應該算的上高人了。
不應該這麼小氣吧
還有,這葛老幺也只是看上去,以及聽別人說,比我爺爺小個十多歲的樣子,但是,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誰能說清
畢竟,萬一他要是什麼邪祟,想要僞造出這些,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人的劣根就在這裡。
自欺欺人
葛老幺的話,無疑讓我心安許多,不由的,我就接收了這一說法。
“對了,葛大爺,你這一身本事,是從哪裡學的”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這不是你說能知道的。”葛老幺一笑。
口吻,居然和小鬍子一模一樣。
要不是他道行比小鬍子高很多,我幾乎都要懷疑他是小鬍子上身了。
“那葛大爺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總應該可以告訴我了吧”我又問。
“嗯,這個麼,說來話長。其實,上次你一回來,我就發現你身上帶着一股子邪氣,因此,知道你撞了邪了,被髒東西顫身,因此,這纔跟蹤前來,給你化解。”葛老幺說道。
“那葛大爺,你爲什麼不在咱們鎮上直接把那邪祟做掉,不是更簡單”我問道。
“呵簡單那才麻煩,風吹鈴鐺嫌鈴鐺吵,就要去把鈴鐺解下來,從根源上解決問題。如果只是捂耳朵,你能捂一輩子”葛老幺冷笑。
“對了還有,在我舅家,你爲什麼不直接把那些邪祟幹掉”
“這個問題麼。”葛老幺微微斟酌,就道:“和剛纔那個一樣。”
“我身上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爲什麼這些牛鬼蛇神總是纏着我不放”
問完,我就緊盯着他不放。
這個問題,纔是我真正想問的。
我不想再這麼糊里糊塗下去,就算死,也得死個明白。
“這個麼”葛老幺皺了皺眉,看我一眼。
我心咯噔一下
這一刻,葛老幺的眼睛竟然血紅,有血流出。
邪祟
葛老幺是邪祟
我還沒等色變,就覺腦袋一沉,似遭到了重擊。
“這積年邪祟露餡,惱羞成怒了”我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暗道:“死定了。”
就算黑貓和黑色西裝來了,恐怕也未必能救得了我。
我後腦勺劇痛中,昏迷過去,人事不知。
“先生,醒醒。”恍惚中,我覺得有人推了我一把。
“嗯誰”我睜開惺忪的睡眼,卻看到一位肯德基快餐店的服務生。
“怎麼了”我問道。
同時,想到了昏迷前的情景。
在昏迷前,我明明是被冒牌葛老幺打昏了的啊
怎麼會難道,之前都是夢我想起了在涼亭,陷入了魔音迷幻的情景,驚疑不定。
現在是真實,還是虛幻
我有些分不清。
“呵呵,先生,我們這邊客滿了,這張桌子,您看”服務生有些歉意的道。
我看到在服務生的背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站着爺爺模樣的老大爺旁邊,一臉無辜的看着我,頓時醒悟。
“哦,不好意思,我馬上就走。”我連忙起身。
我已經醒過神來。
沒錯
這就是真實
不過,蠱壇、五德老僧、小鬍子、高顴骨、葛老幺等,也都不是做夢,同樣是真實。
可這究竟是怎樣回事
冒牌葛老幺爲什麼放了我還讓我出現在了肯德基
我腦子有點亂。
難不成,他不是邪祟沒道理啊,他不是邪祟打暈我幹什麼還催眠了店員,讓他們認爲我是睡着了的顧客
還有,如果他是邪祟,究竟爲什麼放了我
放長線釣大魚
釣誰
我心中疑問。
一時間,理不出一個頭緒。
現在的我,一無所知。
甚至,連我身處何地,在哪個市都不清楚。
但我自然不可能攔住路人去問,那多半會引起恐慌,要麼就是被當做神經病。如果手機還有電,我還能打開手機定位,鎖定一下自己的位置。可不幸的是,沒有
這一路奔波,手機早就沒電了。
不過,天無絕人之路。
我的兜裡還有錢包,有幾張大鈔。
此刻,正是豔陽高照。
不遠處,一個報亭正在營業。
我走過去,隨意翻找後,買了一份本地的報紙,大致看了一眼刊號日期之類的,就將其丟入了垃圾箱。
思路還是有點亂,但至少,我已經弄清了身在何地,以及時間。
算下來,我應該是昏迷了一個晚上。
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無從得知。但是,至少有一點,我現在並沒有什麼不適。對我來說,這就已經足夠。
經歷過種種詭異、恐怖,我已經不敢再做奢求。
在附近找了家賓館住下,將手機充上電,我先是給家裡打了個電話,確定家裡一切安好,才略覺放心。
當天,我就定了最早一班回家的車票。
我的心情很是沉悶,這種情況,怎麼可能輕鬆的起來
沒錯,我目前脫離了邪祟的掌控,至少,表面來看是這樣。
可,我身上的捨身蠱,至今還沒有解除。
我最多也就是還能活一個月多一點。
不但這樣,甚至可能更短。
小鬍子和高顴骨莫名而死,被五德老僧一語道破,是中了弒魂蠱。而小鬍子臨死前,也曾言,是老蠱王下手。
老蠱王既然能爲暗害他倆去下蠱,這蠱,我身上未必就沒有。
因此,看似還有一個月的壽命,可實際上,真正留給我的時間還有多少,根本無法估計,但必然不會太多,很可能,我在回去的路上,就會暴斃身亡。亦或者,在今天晚上,我就會死在賓館。
這一切,都有可能。
我心情抑鬱,又無處訴說,一個人對着電腦發呆。
許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取了車票,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到江州,在回家之前,我將卡里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打算交給爸媽。與此,我忽然一個念頭閃過,在網上搜了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是一家保險公司。
諮詢過一些事務後,我掛斷了電話。
一個念頭在我腦海生出,我之前缺了四十八年,身體很差,但現在喝了神仙湯,雖然中了蠱毒,甚至可能是兩種,但醫療設備應當查不出來。
如果這樣的話,我想要買一份保險,受益人自然是二老。
我命不久矣,唯一掛唸的,也就是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