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在河水灌進來的時候,船板就已經不是嚴絲合縫。有頭髮從縫隙中伸了進來!
這些頭髮,就好像是手,在不斷的將船板掰裂!
“咔咔……”船板逐漸裂開。
“完蛋了!”我心裡一片灰暗。
這船板,竟然已經有一個拇指出的裂口,河水洶涌灌入。船在迅速下沉。
我們都不自覺的往四周散,不敢過於靠近那開口。因爲這些頭髮,太過詭異!
更像是活物!
“抓緊想辦法。”小鬍子低喝一聲,忽然縱身而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風雷地火!”
低語中,小鬍子整隻右手,好似一隻被燒紅了的鐵手,狠狠的插入了船底的江水中。
“嗤~!”江水居然直接沸騰,熱氣蒸騰,一縷縷頭髮掙扎,發出怪叫。全部縮了回去。
船不再開裂,可下沉的速度依舊不變。
“蓬!蓬!”其他地方,也傳來了撞擊聲。
小鬍子臉色一變,再無計可施。
我們的臉色,都變了。
“咔!”猛的一下,無數的頭髮從先前的裂縫鑽入,猛然一較力,狠狠的將船撕裂兩半,一束頭髮更一下將禾列圖山捲住,猛的拖下了水。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
眨眼不見蹤跡。
“禾列大哥!”我大吃一驚。
“老朋友!”小鬍子也是驚叫,可卻沒有多少傷心。
“蓬!”船一分兩半,我們幾乎跌入河水,處境堪憂。
滅頂之災,近在眼前!
“有船!快!上船!”小鬍子一喝,將我一把抓住。
“船?”
沒錯,船!
江面上,不知何時。飄來了一艘船,一艘紅色的船!
血紅色!
距離我們,竟不過十米左右。
而我先前,居然沒有發現。
這一方面說明我的心理素養還不到家,可另一方面,卻也足以證明這艘船的詭異!
血紅色,彰示不祥!
又是在這種地方出現,令人難安。可此時此刻,只能上船,沒的選擇。
“蓬!”高顴骨、老苗人、黑猿也都縱了過來。
下一刻,我們幾乎同時縱上了這條血色船隻。
這是一艘帶着船篷的船,船不大,但也不小。至少,船篷中我們四人一猴不顯侷促。
“咕咕……”驚魂未定,這艘船居然就傳出令人心悸的聲音。
船篷中,居然泛着血!
一個個的血泡。
船的每一個地方,都在冒血。
“這船……”我心裡膽戰。
我看的分明,這船上的血。不是從船下冒出,而是船冒出。簡單而言,就是這條船在冒血。
船在流血!
何等詭異?
不!詭異,已然無法形容。
“啪嗒!”忽然,船篷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掉落下來。
肉!
帶血的肉!
一塊血肉,無端從船篷上掉落下來。
我滿心狐疑,擡頭去看,險些嚇死!
船篷上,居然掛滿了血肉。
殘肢斷臂,難計其數。
下一刻,我忽覺腳下異常,低頭去看,幾欲暈倒。腳下,居然全部變成了血肉。
人的屍骨、血肉,不計其數!
這艘血船,是用人的血肉鑄成!
“彼岸花開彼岸花,奈何橋上奈何嘆。今生已忘前生事,何言來世守故人。”小鬍子臉色陰沉,口中低語。
“奈何橋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無對錯,望鄉臺邊會孟婆。”高顴骨居然也低聲成頌。
這兩首詩,居然都是與奈何橋有關!
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唸詩?
小鬍子和高顴骨對望一眼,嘆息一聲:“這艘船,十之八九就是傳說中的那一艘了。”
“沒錯,應該是是它,死人船!”高顴骨幽幽嘆息,面色很是沉重。
“死人船?什麼意思?”
“傳說,有罪大惡極之人,十八層地獄不足以洗脫罪孽,便要粉碎鑄船,渡枉死者輪迴轉生。死人船,只在忘川河上往來。”小鬍子臉色沉重的道。
“你是說……這條河是忘川河?”我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
這是何其荒謬?
傳說中的一條河,居然出現在了我面前?
“死人船?你說死人船是專門渡枉死者輪迴轉生的?那我們豈不是……”我猛然反應過來,臉色狂變。
“我們暫時還活着。”小鬍子知道我想說什麼,直接道。
“暫時……還活着?”我聽懂了小鬍子這句話,臉色又是一變。
“如果活人坐了這條船,會怎麼樣?”我臉色難看的問道。
“死。”小鬍子回答的很乾脆:“因爲,輪迴轉世意味着重新開始,必須死去才能進行。現在,這條死人船,應該是載着我們,將要去往奈何橋。”
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要逃出去,否則,必死無疑。
我忽然覺得不對!
老苗人,未免太過安靜了。
禾列圖山新死,我也很難受,但就算如此,也不至於不聲不吭吧?現在可是生死關頭!
我去看老苗人,老苗人淡淡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不對!
可具體是什麼不對,我又有些難以捉摸。
現在我思緒很亂,一時間難以理清。
忽然,我一個激靈!
現在,我們真的出了蠱壇麼?
我們,是不是還在蠱壇之中,只是被弄暈之後,丟到了一個特定的地方?
我開始不確定起來。
“那是什麼?”高顴骨忽然緊張起來,直接啓動青銅尺刀機關,將刀鋒亮出。
小鬍子也暗運風雷地火。
對面,居然又飄來一艘船。
還是死人船!
那艘死人船上站着三個人,居然是……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那船上,分明站着羅大方羅叔、張楊,還有我!
沒錯,我!
沒有郭陽明。
是不是郭陽明形神俱滅了?所以這船上沒有他?或者,是植骨回生道奏效了,青烙真人將他復活了?
我心中驚疑不定。
這些在我腦海中只是一閃而過。
我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
我是死了,還是活着!
那條船上,站着的,是羅叔、我和楊子的魂魄,還是冒牌貨?!
我無從知曉。
在臨近中,那條死人船忽然解體,羅叔、楊子,還有“我”,沉入了忘川河。至始至終,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有的,只是從容赴死,臉露詭笑!
我遍體生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
我幾乎要被這一幕幕的詭異逼瘋!
“嗤!”高顴骨一刀斬在船篷上,將屍骨斬下許多。
“你幹什麼?”我大驚。
“轟!”小鬍子也一拳轟在船篷上,屍骨散落。
“他們在拆船。拆船自救?”我冒出一個念頭。
“老苗子,過來幫忙。”高顴骨很不客氣。
“嘿嘿,老苗子也是你叫的?”老苗人忽然冷笑起身,逼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難不成,在這個時候還要反水不成?”高顴骨色厲內荏。
看得出,他對老苗人,還是有幾分懼意。
“有話好說,不管以前怎樣,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最好別內鬥。”小鬍子皺眉阻攔。
“嘿嘿,你們死定了。”老苗人陰沉冷笑,活像鬼附身,極度反常。
“老苗人這是受了刺激,還是真的鬼附身了?”我眉頭暗皺。
觀察小鬍子和高顴骨的一舉一動,我得不出結論。
至少,就算是鬼附身,也不是我猜測中,和他們達成協議的那隻鬼附身。否則,他們實在沒有道理不出手做掉老苗人。
或許,還有一個可能!
這一切,都是蠱壇的謀略。
蠱壇,要害我們!
老苗人在覲見老蠱王的時候,可是曾在裡面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那個時候,或許他們就已經定計,之後的一切,都只是做戲。
現在計謀得逞,所以老苗人不再掩飾。
可……如果真的是要害我們,在我們昏迷的時候,直接做掉我們就好了,何必如此麻煩?而且,老苗人就不怕我們臨死之前,將他拽上墊背?
我想不透,也只好不去想。
“哼!老東西,等死吧。”高顴骨憤憤罵着,切夠了血肉數量,隨腳一踢,隨即捲了一堆碎肉,飛了出去,不時丟出一塊,借力生力,橫渡忘川。
小鬍子一把將我抓起,也縱飛而出。
我不禁回頭去看老苗人。
雖說老苗人有諸多疑點,可我還是不忍他慘死,畢竟,他之所以如此,也有着另一種可能受不了禾列圖山慘死。
可我這一回頭,頓時就呆了。
老苗人居然信步而行,直接踩着河面,就走了過來。
黑猿也是一樣。
平地渡水!
我從未想過老苗人居然會這一手,更沒想到,連黑猿都會!
不對!
就算會,也沒那麼容易渡水,這河裡,可還有水鬼!
我凝神看着。
一步兩步……老苗人健步如飛,沒有水鬼刁難。
“嘶!”我倒抽一口涼氣。
一個可怕的念頭,幾乎得以證實!
老苗人,和蠱壇勾結!
水鬼聽命於蠱壇,所以,不會刁難他。
甚至,禾列圖山也可能參與其中,至少,有可能沒死。即便,我親眼看着他在忘川被水鬼拖走。
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死了。
有可能只是假死!
郭陽明和楊子假死一事,可還歷歷在目!
老苗人之所以還跟着我們,一來是藝高人膽大,二來是要親眼見證我們的死亡!
沒錯!
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