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河並沒有河岸,不存在立足之地。
但,這裡卻是巖洞。
攀爬凹凸不平的巖壁,對小鬍子、高顴骨這種大高手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眨眼之間,高顴骨和小鬍子便攀在了巖壁上。
望向老苗人時。
儘管他們未必想得到如我這般多,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敵視老苗人。
見此,老苗人只是不住的冷笑。
敵視歸敵視,在這種地方,就算小鬍子、高顴骨再大膽,也不敢動手。甚至,爲防老苗人動手,還不得不收斂了情緒。
“咔咔”我們順着巖壁攀爬起來。
四人一猴,在巖壁上如大壁虎一般,徐徐行走。
我自然是不成的,全靠小鬍子一隻手將我拎着。
巖壁上也並非所有地方都牢固。有許多處鬆散之地,被小鬍子抓到,若非小鬍子應變速度快,我們便要跌入河中。
一旦跌入其中,等待我們的,將會是何種局面,可以想象。
其間經歷,堪稱驚心動魄。
我一顆心,懸在嗓子眼,就沒落下來過。
猛然,一道閃電劃過腦海,我想到了一個疑點老苗人和黑猿都會平地渡水,又與蠱壇一脈的蠱師相勾結,倘若只是要見證我們的死亡,又何需這般辛苦直接平地渡水不就好了難不成。他們居然還怕水鬼會暗害他們佰渡億下嘿、言、哥下已章節
沒必要吧
“是不是我的猜想中,漏了什麼”我眉頭緊鎖,心緒雜亂。
現在離命懸一線也不遠。也不知道黑貓和黑色西裝,有沒有跟上來。
雖說黑貓和黑色西裝,在老蠱王那裡沒跟丟,可老蠱王怎麼能和蠱壇相比
別的不說,就一個老陸頭,恐怕就夠他們喝一壺的。
吃過神仙肉,又號稱是蠱壇有史以來的前三強,豈會一般
這兩者,任何一個拿出去,都能嚇死一羣邪祟。兩者結合在一人身上,簡直恐怖無邊
老陸頭這三個字,就是強大的代名詞
“會不會老蠱王和蠱壇之間,也有間隙老苗人無疑是站在老蠱王一頭的,所以”我心中一動。
在巖壁上逆行了不知多久,終於,出現了河岸。
這河岸並不寬。乃是一小塊石臺路,只能容一人側身而行。
但,總也是一個好消息。
“呼”高顴骨、小鬍子等紛紛縱了過去。
對這等高手而言。就算是走鋼絲,都可步履如飛,不在話下。
越往前行,河岸越寬,漸漸地,居然成了一條小路。奇怪的是,這條小路並不一直沿着忘川河,而是漸漸彎曲,居然通往一個山洞
“進去瞧瞧。”小鬍子和高顴骨一商議,直奔山洞。
實際上,這根本不用商議。
因爲,這條路,我們必須要走。
時至今日,我們早沒了選擇的餘地。
幾分鐘的功夫,我們便進入了山洞。
山洞溼滑,卻也還難不倒我們。
小鬍子和高顴骨都顯得有些緊張。
他們雖然失去了一段記憶,可也不傻,自蠱壇出來,就在了此處,顯然此事與蠱壇有密不可分的關聯,應是蠱壇在針對。
蠱壇
這可是一個古老傳承
被這樣一個所在針對,怎麼可能輕鬆
雖是在前行,可我能明顯看出,無論是小鬍子,還是高顴骨,都更注重後方的老苗人。畢竟,不說其強悍戰力,單是其平地渡水的道行,就已令二者不安。
對此,老苗人不加掩飾的冷笑連連。
相互猜疑、提防中前行,令氛圍很是壓抑。
“吼”忽然一聲獸吼充斥了洞穴。
我心裡咯噔一下子,第一個念頭就是黑猿
老苗人等不及,要動手了
可我一轉身,頓時呆住
一條碩大的舌頭,洞穿了黑猿,黑猿慘叫着後退,如閃電一般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地鮮血,讓人如夢似幻。
“老夥計”老苗人既驚且怒,“莽咕”、“嘶嘶”血蟾蜍、三頭蛇全部鑽出。
老苗人幾個閃動,消失在洞穴之外。
“跟上去”小鬍子一聲厲喝,縱身急追。
高顴骨一聲不吭的拎刀直追。
“蓬”
“莽咕”
“嘶嘶”
我們趕到洞外,卻正瞧見老苗人與兩大蠱蟲大戰那一條長舌。
“這是什麼怪物”我心中震驚。
一條舌頭忽短忽長,運轉如意,與老苗人的斡旋中,竟然還大佔上風。
一條舌頭,就長達數百米,這遠超乎我的想象。
不可思議
究竟是什麼魔怪
我怔然而立。
老苗人很是危急,小鬍子和高顴骨卻無動於衷。
這很正常。
別說小鬍子和高顴骨一直與老苗人是敵非友,就算是我,此時此刻,也已然與老苗人站到了對立面上。
我們沒有理由幫他。
也不可能幫他。
那樣只會令我們更加兇險。
“蓬”長舌怪一舌頭將老苗人抽飛,老苗人還在半空,長舌就再次刺來,舌頭陡然收縮,極爲狹細,穿透力不可想象竟直接“噗”的一聲,將老苗人釘在了半空。
“啊”在老苗人慘嚎中,舌頭一卷,收了回去,一卷,將三頭蛇和血蟾蜍也掃入了河中。
來去如電
老苗人很強,可他卻死了因爲,那長舌怪更強
長舌怪,超乎我的認知範疇,我此刻腦海中只有兩個字魔域
唯有當初都需要一大堆奇人異士暗中參與,才覆滅的魔域,纔可能有這般兇橫的生物。
一大堆的疑問,涌上了心頭。
老苗人死了
可他真的死了麼
我見識了太多的假死,也見識了太多的喪魂一脈手段,不敢確定。連剩下一塊骨頭,都可能借助植骨回生道重生,沒有親眼見到屍骨毀滅,又豈敢言之已死
可是,我的直覺告訴我,老苗人的確是死了。
我先前的猜測,是錯誤的麼
這裡不是蠱壇,老苗人也沒有和蠱壇勾結可倘若如此,老苗人的異常,根本無法解釋啊
老苗人應當是與蠱壇勾結了
可,最終,老苗人還是死在了蠱壇之手。
爲什麼
難不成是老蠱王
一直以來,我只將老苗人當成是老蠱王與蠱壇之間的連接,可現在看來,老蠱王恐怕也並不簡單。或許,與蠱壇一脈,也並不和睦。
畢竟,讓那樣一個奇人,孤零零的守在深山之中,縱然做王,又有什麼歡樂可言難免會心有怨懟
說不定,老苗人的死,便是蠱壇一脈在殺雞儆猴
甚至,還有可能,老苗人的死,根本就是老蠱王與蠱壇的共同決定,是計劃的一部分。只是,老苗人並不知情而已。
“那是”高顴骨臉色一變。
“快走。”小鬍子話都不說,直接一把將我拎起,縱入山洞:“老高,你有刀,負責斷後。我來開路,有什麼不對付的都放在一邊,出去再說。否則,咱們都得死在這”
“好”高顴骨也很識大體。
果然,在接下來的路上,高顴骨和小鬍子都沒有想要暗害對方之意,似乎真的精誠合作。
也對
那長舌怪連老苗人都能擊殺,更別說他們兩個。這個時候還勾心鬥角,必然死於長舌怪之口。
在山洞不知走了多久,高顴骨和小鬍子忽然一怔。
我也愣了
前面的景象,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
居然是四通八達的山洞石樑。
整個構架,就好像無數的蜘蛛網立體構架而成。不過,用於構架的,不是蜘蛛絲,而是石頭,是殘缺的山體
在這巨大的構架上,有的還攀着藤蔓、雜草,一副生機勃勃的樣子。
“走”小鬍子一咬牙,拎着我,縱身在這些構架上奔行。
粗不過兒臂的石樑,往往一行就是幾十米,光線晦暗,攀行艱難。甚至,有的地方還沙化了,一踩就踏。
有幾次,小鬍子和我險些都墜落下去,好在附近有借力點,這才挺了過來。
“好險”我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這個時候,我終於也基本確定,黑貓和黑色西裝,沒有跟上來。
這令我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如敲一般忐忑,提心吊膽。
這裡根本就沒有路,也談不上方向正確還是錯誤,我們只能儘可能的憑着感覺一直前行。
行了裡許,前面方纔出現一條像樣點的路。說是路,可實際上也就是一條能夠側身而行的石橋,或者說是石樑。
我們在其上縱越而行,一溜煙的衝刺。
這個時候,我的心提到了最高點。
別說我,就算是小鬍子、高顴骨,恐怕也是一樣。這個地方,可沒的借力,一旦失足,或者哪裡沙化,一腳踩踏,墜落下去,非摔成肉泥不可。
儘管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可直覺告訴我,我們下方,恐怕不止千丈。
“嘩嘩”隱隱然,我們還能聽到下方傳來的奔流聲。
“快老趙,快跑”高顴骨猛然驚呼。
“嗤嗤~”下方,傳來了奇怪的摩挲聲。
我低頭去看,頓時毛骨悚然,魂不附體。隱約有一片漆黑扭曲、蒸騰,在向我們襲來,儘管不知那究竟是什麼,可卻不妨礙我對未知的恐懼。
這漆黑之中,絕不是什麼好東西,十有**是邪祟之物。
小鬍子向前急縱,高顴骨也玩命疾奔,幾乎都與我貼上。他是真的怕了,若非怕這石樑不受力,恐怕他都要一縱而起,跳到我們前面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