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歐陽山回答得十分乾脆,繼而又分析起來:“南宮府的丫頭,毒仙子,那麼對方必定就是黑霧之森出來的傳人。那裡可是與不老林並稱的醫學聖地,不過那裡的醫者都是毒醫。”
許小松想知道那裡算不算小山的師承,遂問道:“藥王前輩是不是也出自黑霧之森?”
歐陽山搖頭擺手道:“不是。師父他就一孤家寡人。他本意是學東聖那般,以醫輔武,豈料接觸不久便沉迷其中一發不可收拾。甚至……”
這回連白曉瑜都被勾起了八卦之心,冷薔薇也稍稍側目,許小松直接問:“甚至怎樣了?”
歐陽山換過一口氣才續接說道:“甚至成爲了我師父啊。”
白曉瑜大失所望,心裡又開始咒罵歐陽山。
許小松其實沒有執着南宮馨是否與自己或小山相識。認錯人又如何?既然被自己碰上了,當然出手搭救。
這時,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你們三人怎麼會一起來雙龍堡的?”
白曉瑜當先回答他道:“你怎麼這麼笨,當然是在路上遇上了啊。不一起來,難道還要分個先後?”
回答得如此精準,精準得讓人無言以對。
冷薔薇和歐陽山看到許小松那窘迫的樣子,皆偷偷發笑。
白曉瑜懟了他一句後,才發現對方的問題還有另一重,於是又答他道:“至於我爲什麼來雙龍堡。最初是因爲以前在山上已經聽聞這裡有一匪患常常禍害中州北部的百姓,如今我已晉升天外天,經得師父允許自然得到此一探究竟。經過我的深入調查,這雙龍堡的人,雖然少有害人性命,但榨取窮苦百姓錢財、逼娶富貴人家的女兒之事常有發生。”
“於是你就來了?鋤強扶弱、警惡懲奸?”插口發問的當然不是許小松,而是按捺不住的歐陽山。“當時我們遇到你的時候,你不是說是要來雙龍堡搭救那毒仙子的嗎?”
白曉瑜白了她一眼,沒有和她多作計較,“我都說了最初,後來我聽聞那個毒仙子被入雲神龍劫了上山,於是我先放下其他事情,趕來鼎泉峰把人救出火坑再說。不過,若這毒仙子真是南宮府的人,雙龍堡是在劫難逃啊。”
歐陽山點頭認同:“能入黑霧之森鑽研毒學,她還不是南宮家一般的人。雖則南宮家向來重男輕女,但南宮府不是衰弱的上官府可比。這種明削麪子的事必定不死不休。”
白曉瑜吟誦道:“善惡之報,如影隨形。”
歐陽山擠兌她道:“可這烏少羽和項天龍,人還不是給跑了?!”
白曉瑜分辯解釋道:“那也就是說,他們的罪孽還不足以讓他們喪命。如今雙龍堡土崩瓦解,他們也成爲了喪家之犬。還將要被紅樓通緝,此後,他們都不能再出來作惡了。世間也少了一惡。”
歐陽山甚是不屑地道:“出家人。”
許小松通過白曉瑜的話瞭解到不少,但“小山你和薔薇呢?怎麼又來了雙龍堡?也爲了救人?”
歐陽山斜了他一眼,殺氣凜然冒出,周圍寒氣頓生,“不,我們是來殺人的。薔薇,薔薇的叫,這麼親熱,你們倆很熟啊?”
許小松不聞其中醋意,憨直地答道:“對啊。前段日子我跟薔薇她久不久便會聚到一塊,如今我倆很要好了。”歐陽山心中怒罵,小松你這混蛋、壞蛋、大笨蛋。許小松說到此處也意識到好像有點不妥,立刻又補充道:“當然我還是跟小山你最要好。你都不知道,我去日月城找你兩回啦。三月三,你都沒在。”
歐陽山聽他如此說,才默默饒過了他,隨意答道:“跑遠了,沒趕得及回去。”
“哦,不過我看到伯母了。”
對啊,她居然還跟我說你很不錯,可以當夫婿,肯定好欺負。歐陽山如此想到,嘴上則說:“她老人家最喜歡裝作是我隨處逛。”
許小松笑了笑,回憶起受萬民愛戴的靈珊公主,而且小山的母親說,小山的女兒家打扮跟她差不多。
接跟着他又想起對方剛剛說來殺人,於是關心道:“你們要殺什麼人,烏少羽和項天龍?”
歐陽山一心是來殺人毀堡的,當然不在乎是不是烏少羽、項天龍,簡直就是見人就殺。
不過,這回輪到冷薔薇接過話來。
“我們在林家村,碰到一個回孃家省親的婦人。她說,她的妹妹被那個叫錢大金的大寨主所逼娶,而且還入門沒有幾個月就給對方害死了。她花光積蓄去請‘第一樓’的人出手,但快兩個月了,都仍沒得手。她說得肝腸淚斷,說自己遠嫁他方,留下妹妹一個在家,害了她。”
這時,歐陽山再聞此事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忿忿不平地說道:“那兩個女子的家庭亦算殷實,所以她們的家人不願冒險得罪雙龍堡。唯獨這個姐姐誓要爲妹妹討個公道。冀州這邊是對方的老巢依舊如此,中州北部那邊情況肯定更糟糕。”
冷薔薇:“自從發生了東靈島事件,我認爲我們紅樓需要派人四處暗訪,察看是否有人暗中不依紅樓之規,於是我自請離樓遊走。果不其然,被我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我本意去冀州紅樓調集人手,毀了這個雙龍堡。”
此時白曉瑜稍有得意地說道:“不過在半路上,她們兩人遇到了我。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有我在,我就跟她倆說與其一來一回浪費時日,還不如我們三人先行來闖山。救人、殺人兩不誤。”
歐陽山:“豈料來到竟發現那個錢大金恰好被摸上門來的‘第一樓’一刀斃了。還真便宜他啦。咦,‘第一樓’,一刀斃命,這殺手不會就是冷月那傢伙吧?”
說罷,她望向許小松。而早在看到歐陽山安然無恙時,便下山去尋金九童等人的冷月,此時陡然打了個寒顫。
冷月沒打算就此離去,雖然如今已是暢通無阻,但他心想偌大的山頭,錢財肯定不少。自己此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還等着分潤一些,彌補一下這趟差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