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雷三道牌二十九名捕快之選撥,經京兆君崔護批准,在司法參軍袁雪貴貴的協調下,順利完成。
電道牌滿員最奇葩,一日之內解決,上午浪子獨自一人出門,下午就領回十個虎背熊腰的漢子。
風、雲、雷、電四道牌牌頭全部到位,新一屆大唐京師巡捕正式成立。
令海裳想不通的是:會催眠術的竿子選擇雷道牌,反到精通音律的扁擔入駐雲道牌。最糾結的還是她自己,二道牌的牌頭她都喜歡,腳踩二條船,搖擺不定。
蒼耳建議她去雲道牌,雷道牌對付窮兇極惡之流,顯然比雲道牌危險得多。海裳聽從蒼耳建議,歸於扁擔麾下,海裳不是怕危險,而是怕竿子的催眠術。再說扁擔這人也挺風趣,值得一交。
塵埃落定。蒼耳煮茶嘗花,放鬆一下心情。
“啪”地一聲,一朵花蕾悄然飛來,不偏不倚掉入杯中。蒼耳知道是絳桃所爲。果然,揉成一團的白箋又破空而來,蒼耳一把抓住。
蒼耳展開白箋,只見上面寫着二句話:胖如水桶瘦成擔,高如竹竿短如刀。落款:大理寺一枝花。
字體俊逸秀氣,清麗脫俗。見字如見人,蒼耳會心一笑。
胖如水桶是杜三爺,瘦成擔是扁擔,高如竹竿是竿子,短如刀是浪子。“一寸短,一分險”浪子腰間那把竹柄短刀醜得要命,令人過目不忘,很難跟以上這六個字結合在一起。
風、雲、雷、電四道牌牌頭清一色是絳桃找的人,說白了,整支京師巡捕還未組建好就被大理寺一枝花架空了。
風雲雷電四大牌頭橫空出現,蒼耳躊躇滿志,意氣風發。
※茶樓,三年不敗黃金芽。
蘇員外面無表情地注視着橫街對面一家古玩店。
這家古玩店新開不久,老闆娘宋夫人,濃妝豔抹,打扮得花枝招展,一雙眼睛專盯向路過的公子哥兒,恨不得掏光他們的腰包。
一遇主顧上門,宋夫人兩眼發光,身輕如燕,一張老臉擠成葵花。
進店容易出店難,要向走出古玩店門坎,先得經過宋夫人幾道關。
第一道是宋夫人的三寸不爛之舌:把一根稻香說成金條,把一根石頭說成翡翠;第二道是宋夫人的噱頭:把女主顧捧成傾國傾城的佳人,把男主顧捧成天下第一情種;第三道是宋夫人的死纏蠻打,這一招專門用來對付男主顧,宋夫人胳膊一伸胸脯一貼,大多數男主顧繳械乖乖掏腰包。
今日不知爲何,宋夫人並沒有出現在古玩店,街上顯得有點冷清。
蘇員外收回眼光,呷了一口香茶,從私囊中到出一塊玲瓏剔透的翡翠。一米陽光打在翡翠的肌體上,翡翠綠光瑩瑩。
一絲笑意寫在蘇員外臉上,這塊翡翠很有講究,講究的不是它的珍貴,而是它的來歷。這塊翡翠購自宋夫人的古玩店,而且是在宋夫人極不情願的境況下,以極低的價格從宋夫人手上購得的。
宋夫人壓根兒沒料到對面的黃金芽茶樓隱藏着一位深諳翡翠的古玩行家。
蘇員外見到古玩店的顧客化真金白銀買下宋夫人的假翡翠,覺得不可思議。他派人冒充顧客買回一塊翡翠膺品,細觀之下,不得不佩服宋夫人的假翡翠,無論材質、光澤均仿造得無隙可擊,欺騙平常人足足有餘。
能夠讓蘇員外發自內心佩服的翡翠膺品鳳毛麟角,而這間極其普通的古玩店雲集了這麼多的頂級膺品,蘇員外歎爲觀止。他再次派人偷偷地去古玩店,挑選一批頂級膺品,給的價格極低。來人告訴宋夫人,她賣給顧客的翡翠全是假貨,必須按他給的價錢出貨,否則就報官。宋夫人一聽之下,嚇出一身冷汗,只得按來人給出的價錢賣了。
茶樓這間雅室,無疑是蘇員外研究膺品的最佳場所。
窗處陽光充足而溫暖,室內四壁生輝,一邊品茶一邊玩玉,絕對是個不錯的想法。
蘇員外樂在其中,只不過盯着翡翠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力不從心,他不禁嘆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翡翠。
蘇員外全身懶洋洋,腳底發冷,他懷疑自己真的老了,歲月不饒人,這讓他相當沮喪。
今日該是輪到琦兒過來服侍他吧。
說來也巧,有一天他無意中看到二位長相出衆、笑眯眯的美人打窗下而過,蘇員外怦然心動。他忽地有了一個主意。他打聽到這二位美人來自街中心的芙蓉湯館,心裡有了一個主意。他瞅準機會讓茶樓夥計去芙蓉湯館鄔二孃。
鄔二孃一過來,蘇員外就關門,關門的目的是他想對她說幾句悄悄話,至於什麼悄悄話,反正鄔二孃出來時面紅似赤,走路都撞壁。害得茶樓夥計有了想法:該不會是蘇員外對鄔二孃來了興趣吧?
鄔二孃雖然姿色猶存,但蘇員外對她提不起精神來,他和鄔二孃在房間裡促膝談心,成交了一筆空前絕後的生意:
每日午後,芙蓉湯館送一美人至這間雅室和蘇員外共處,蘇員外雄風不再,不需要她賣笑獻身,只讓她給他泡腳。泡完腳,美人再捂一捂他的腳心,暖一暖他的腳尖。至於用什麼法子,他不管,只要讓他雙腳血液夠循環就行。
蘇員外話還未說完,鄔二孃的一雙眼睛睜得大如銅鈴,上上下下打量起蘇員外,這意思最清楚了: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蘇員外不動聲色,反正解釋是多餘的,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芙蓉湯館美人願意,酬金豐厚,除了出館費加倍,另有重禮答謝前來服伺的女子,當場親手交付她手上。”
蘇員外開出的報酬讓鄔二孃心裡癢癢,可是他提出的服務卻讓鄔二孃反胃。
“如果你覺得爲難,你儘管拒絕。”蘇員外告訴鄔二孃,他馬上和另一家名氣不輸於芙蓉湯館的館主恰談。
鄔二孃開口:“這事太過稀巧,本人作不了這個主,得容我回去和一幫美人合計合計。”
蘇員外道:“悉聽尊便,日落之前必須回話。”
鄔二孃應諾下來,心想京都還有這號人,整出這等奇怪的玩法。她低頭看了看前胸,想到一雙腳丫放在上面使勁的模樣,老臉飛起兩朵紅雲,一顆心上竄下跳,匆匆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