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四中的小子被小眼鏡扇了幾巴掌之後,一個個的都傻站在那不敢動。
這時候,就該是我們出場了。
我和陳三少、羅建峰幾個人走到了他們跟前,陳三少上去就摟住了爲首的那個小子:“兄弟,以後別這麼搖了,啊。”
那小子老實地點了點頭。
“今個兒這事兒呢,我就不說別的了,明天,你們拿二百塊錢還上這找我們來。”我點上一根菸,衝他們說。
很顯然,這幾個小子也是懂得規矩的,雖然我找他們要二百塊錢也算是當時“世面”上比較多的了,但是,這也得分人,如果我們東星的人要少了的話,那讓別人知道了,我們也會跟着掉價的。
其實,在當時,一般這種情況下,別的玩鬧打完了人,不嚴重的話都會讓人帶一百的。
那幾個小子悻悻的走了,雖然打得沒多重,但是,這份羞辱卻遠比狠狠打他們一頓還要難受。
小眼鏡也算是風光了,在學校門口也是有不少的學生看見他打人了。
我看到小眼鏡的手還是一直抖的,我知道他也是挺激動的了。
那幾個小子剛走,我就把陳強喊到了跟前。
“那幾個小子嘛來頭?”我問他。
“咳,我剛不說了麼,其實就是幾個半瓶子逛蕩的傻逼,沒嘛點兒,平時見了我都客客氣氣的,不知道他們今天怎麼就上這搖來了。”陳強說。
我知道,他們這次也算是撞到了槍口上了,小眼鏡那種人只要是個會看人一看就都知道是個老實孩子,只是他們沒想到會突然冒出個我來。
我問陳強:“誒,我還沒細問你了,怎麼樣了?”
“這不才剛開始聯繫人麼,你放心,三天我要是弄不來的話,我自己都不跟你提那事兒了。”陳強說。
於洋這時候就對陳強說:“你及早別弄來。”
陳強一聽於洋這麼說,也只是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至於羅建巒他們哥幾個也都是看不上陳強,也只有陳三少對陳強還不是太反感,但也不是多喜歡他。
我們這幫人騎上自行車就奔着檯球廳去了,當然,陳強我們是不會帶着他去玩的,雖然我知道他很想跟着我們一塊兒去玩兒。
西城的胡大明在我們學校附近剛開了一家檯球廳,他是西城的大耍兒,雖然我們和他並不十分熟,但是他卻讓他堂弟二剛過來找我們給他去壓壓場,而在他家不遠就有一家開了三四年的檯球廳,人家那的臺案也好,球杆也不錯,平時都是一塊錢一杆,包間時間長還能優惠。
胡大明的那家檯球杆有不少都是兌的別人家二手的球杆,臺案也比較次,但是他家剛開業的幾天都搞優惠,也就是打三杆贈一杆。
即便是這樣,去的人也不是很多,因爲人家大部分都和原來的檯球廳老闆熟,而那家的老闆也不是什麼道上的人,就是人非常好,是一對小夫妻倆乾的。
我們以前都在他家打檯球,平時我們這些熟客去了,老闆還會給我們遞根菸什麼的,他們要是在臺球廳裡吃飯的時候,老闆還會跟我們客氣讓一塊兒吃點兒的,所以說和氣生財麼,我們跟他處的都不錯。
要不是二剛過來找我們,磨不開面子,我們是真不願意去胡大明開的那家檯球廳,胡大明那看着就不是個做生意的主兒,剛開業第二天就跟人在裡面打了一架。
那架怎麼打的?他不是三杆贈一杆麼,那天我們幾個人正好在那,因爲人不多,空着好幾個臺案,有個小子是一個人去的,進去後自己就找了靠邊的一個案子自己在那練。
胡大明一看,就走到了那小子跟前,非要跟他打,還告訴人家贏了他的那杆就不算錢。
結果那小子就同意了,倆人一共打了四杆,胡大明還真不錯,頭兩杆都贏了,第四杆也贏了,結局是三比一,那小子只贏了第三杆。
等那小子掏出錢的時候,胡大明接過去一看,就把錢甩到了臺案上,問人家:“介是嘛?”
那小子也實在,就說:“是嘛?錢啊。”
“我贏了你三杆,你給兩塊錢,不識數啊?”胡大明瞪着眼問人家。
那小子指着胡大明掛在牆上的小黑板,說:“你這不是寫着了麼,打三杆,贈一杆,第四杆不是贈的麼。”
我一聽,也有道理啊,這樣算的話,即便是第四杆那小子輸了,那也是贈的啊。
胡大明卻不幹了,非得讓人家再掏一塊錢。
那小子也是挺犟的,就一口咬住了最後一杆是贈的,就是不掏,結果胡大明上去就給那小子胸口一拳頭,人家被打了當然就還手了。
結果還是我們幾個人過去給拉開的,畢竟和氣生財麼,你在這開臺球廳就是求財的,你自己還在自己這鬧事,你說你不是二麼。
最後那小子還是氣哄哄的甩給了胡大明一塊錢,說讓他等着的。
胡大明真是見錢眼開的主兒,都這情況了,他還舔臉着把那一塊錢拿起來裝兜裡了。
我們開始也是以爲那小子就是過過嘴癮了,畢竟那小子看着也不像是什麼玩鬧的,我們也不認識他。
可讓我們沒想到的是,沒過一個小時,那小子就帶着十來個人又闖進了檯球廳了。
胡大明也傻眼了,再一看,那小子雖然不咋樣,可叫過來的人我們卻都認得,他把當地的也是個大耍兒的一個叫大坡的給叫來了。
大坡是我們學校附近這片兒住着的老一輩的玩鬧了,大坡這人我們也見過幾次,連青哥看見他都跟他挺客氣的,說白了,大坡的點兒挺高的。
大坡一進來就指着胡大明,問跟他打球的那小子說:“是他麼?”
那小子說:“就是他!”
大坡一招手,跟着他身後的那十來個人就朝胡大明衝了過去。
胡大明當時也不是自己在臺球廳的,他從西城到我們這開臺球廳,身邊經常也跟着三四個人的,不過,那三四個人也不夠人家打的啊。
我們雖然也認識大坡,話倒是能說上幾句,不過,人家就拿我們當小孩,再說,我們跟胡大明也沒什麼交情,犯不着替他說話。
胡大明他們幾個讓大坡手下的人着實一頓好打,人家打完了還要砸他的檯球廳。
胡大明跟人家好說歹說,又賠了錢,又是跟大坡提人的,人家纔沒砸他的檯球廳。
不過,就這一架,本來生意就不怎麼樣的檯球廳,這下就更冷清了。
而我們這次去的就是胡大明的這家檯球廳。
我們去一般是不給錢的,就是去那充數,不過,胡大明也是自欺欺人,我們幾個人稍微明白點兒事兒的基本上都認識我們,誰都知道我們是去當託的,所以,我們去不去的關係都不大,不過,能白打檯球的這點,對我們還是有些吸引的,雖然陳三少並不在乎這個,但因爲我們都樂意去,他也就自然而然的跟着我們去了。
這兩天,胡大明見了我們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客氣了,一是,我們經常去也沒有那種熱情了,再有,也是最關鍵的,胡大明可能也發現了,我們連着這幾天都去,他那的生意也沒見多好起來,所以,對我們淡漠了也是正常的了。
可我們不管他那個,只要這有免費的檯球打,那我們還是樂意來的,哪天你看我們煩了,只要你說句話,我們保證拍拍屁股就走,因爲這的球杆真心不怎麼樣,我們每次進去都先得且去挑了,你只要一個不注意的話,拿到手的就很可能是根歪杆。
我們進到檯球廳的時候,沒有例外的,裡面也是非常的冷清,八張檯球案,也只有兩桌的球案上有人在打球。胡大明就坐在前臺跟他那幾個哥們打撲克,見到我們來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打他的牌了。
我們不管你怎麼甩臉子,當初反正也不是我們自己要來的,是你胡大明請我們過來的對吧,我們照常到架子那去挑選球杆。
林建成在選球杆的時候還對我們說:“看了麼,那臉拉得跟長白山似的。”
“操,他愛怎麼地怎麼地,咱還管他那個的!”於洋說。
我們要說也是挺過分的了,就算是讓我們免費打,我們就佔一個球案還不行麼,不,我們佔了三個球案子,而我們的理由是,反正是空着這麼多臺球案了,閒着不也是閒着麼。
要說我們這幫人裡誰檯球打得好,就得數陳三少了,不爲別的,就他花在打檯球上,據他自己說就好幾百了,都是拿錢練出來的。而再其次,就是邵靜飛了,邵靜飛是轉學過來的,以前他在原校就是個玩鬧,跟陳三少、羅建巒也早就認識。
我還是挺喜歡跟邵靜飛對打的,因爲我的檯球水平是處在不上不下的,陳三少是不樂意和我打,而我又不樂意和於洋他們打,所以我每次就找邵靜飛跟我打,我只要找他,他每次也都不拒絕,因爲邵靜飛知道,他是新過來的,雖然和陳三少他們有點兒關係,但是他看得出來,我在東星的地位也是舉足輕重的,我就喜歡他這種人,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