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 在2020年這一端的海蓮娜之後又會遭遇什麼讓她懷疑她的人生以及整個世界的事呢?已經回到了1930年的林雪涅自然是不得而知的。
已經能夠很好地掌控兩邊時空時間流速的她懷揣着這份對她而言十分重要的鑑定報告以及建議書, 打算親自去到弗蘭茨·卡夫卡以及馬克斯·勃羅德的家,告訴他們自己即將和艾伯赫特訂婚的事。當然, 出於一些她從中國帶來的習慣, 她還打算在去到那裡的時候給對方帶一些糖果。
天知道她究竟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讓那個粘人的戀人答應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布拉格待兩天, 等到第三天的下午纔來這裡接她。
如果不是這樣, 她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完成這些需要在“現在”與“過去”兩頭跑的艱鉅任務。可即便是這樣,兩天的時間也真的是短得夠嗆了。要知道,這並不是她在“現代布拉格”的兩天時間,而是她在“舊日布拉格”的兩天時間。
林雪涅想了想,而後決定帶着這份鑑定書以及建議書出門, 在從親愛的弗蘭茨那裡出來之後直接去學校,找先前她已經聯繫過了的,負責這方面的學校老師。
哦, 覺得自己現在充滿了力量的林雪涅一定不會知道她這樣做了之後的後果!
試想一下吧,可憐的海蓮娜在開鎖匠來這裡幫她開了鎖之後卻發現屋子裡根本沒有人,她呼喊着林雪涅的名字跑遍了也翻遍了整個本來也就不大的閣樓公寓, 她甚至還走上那幾個樓梯推開了天窗,並走了出去!
而好心的, 有責任感的開鎖師傅則從隨時準備抱着一個自殺了的失足少女衝下樓去等救護車的緊急狀態在幾分鐘內就又變成了對於海蓮娜的深刻懷疑!
面對開鎖師傅不加掩飾的懷疑目光,海蓮娜不得不焦心地向對方解釋她真的不是想來這裡偷竊, 也告訴對方她真的是那間心理諮詢診所的助理,並且她和這間屋子的住戶還是好朋友的時候,她接到了熱心同學的來報。
那是一位海蓮娜的研究生在讀同學, 因爲海蓮娜的關係而看到過林雪涅。在得知自己的這位大學同學現在正在焦心地尋找她的那位女性友人之後,他把自己親眼目睹的一幕告訴了正處於焦頭爛額中的海蓮娜。
“海蓮娜,我剛纔看見你的那位朋友了,就在學校裡。她好像正在和學生中心的一位老師談休學的事。”
對於線人的這一來報,海蓮娜會有什麼反應?她的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我看着她上樓的!而且我還等了一會兒再上樓去找她的,我在她家門口的樓梯上坐着等了很久!這段時間裡我沒有看到任何人下樓去了!”
“也許……也許她去到樓下的哪戶鄰居那裡串門了?”
海蓮娜:“我說了我坐在樓梯上了!從最頂層的樓梯那裡難道還聽不到有人下樓的動靜嗎!”
很顯然,電話的那頭一定是一個邏輯思維十分嚴密,腦子裡的那根筋又十分直的男同學,如果不是這樣,他一定不會問出類似於“也許你的那位朋友只是走路的腳步比較輕呢?也許她有意識地要讓你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呢?”這樣的話語。
聽到這些,海蓮娜都要爆發了,可她最終只是說出了一句:“你給我趕緊回去攔住她!說什麼都不能讓她跑了!我很快就過來!”
就這樣,海蓮娜掛了電話,然後再一次地對上了開鎖匠的凝視……
所以,現在被他們給撬了的門應該怎麼辦?
“先生,您能幫忙把這個鎖給重新裝上去嗎?我付您雙倍的錢。”在這個時候,鎮住了場面的海蓮娜也只能這樣說了!
但是正當她和開鎖師傅互相監督着,互相防備着要把被撬了的門鎖給復原的時候,這個向來相信所有用科學不能解釋的問題就一定能用心理學來解釋的捷克女孩遭受到了她生命中的又一重重擊!
“她不見了!我看她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攔住她,她就已經去女廁所了!我在女廁所裡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她出來!然後我又找了一個女生進去找她,可她根本就不在裡面了!天哪,你的這位朋友是特工嗎?她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在跟蹤她了,所以才使出了電影裡經常會演的那種小技巧把我給甩了?”
聽到了這句話的海蓮娜頓時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並且,她還感受到了一陣深刻的恐懼感。
如果她的友人就此失蹤兩年,她……會不會被警方當成犯罪嫌疑人給抓起來?
在沉默了很久之後,海蓮娜去到了自己在柏林洪堡大學做交換生時期認識的那些同學的whatsapp羣,發佈了她宣稱是一生一次的請求!
【懇求大家幫我一個忙!它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請你們幫我尋找1930年4月的柏林報紙!越多越好!越全越好!最好能涵蓋那一年4月的每一天!】
1930年4月,
捷克布拉格。
【來自德累斯頓的艾伯赫特·海因裡希·格羅伊茨即將與來自布拉格的雪涅·林在柏林訂婚。】
林雪涅的手裡拿着一份今天才剛剛送到的最新報紙,而在報紙上專門刊登婚娶消息的那個專欄裡,她與艾伯赫特即將訂婚的那段話則就出現在了那裡!
猝不及防!這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了!她是知道艾伯赫特打算在柏林、德累斯頓和布拉格的所有當地報紙上都刊登這樣的消息,並且她在去看望弗蘭茨還有馬克斯·勃羅德的時候也提到了這件事,可她是真的沒有想到艾伯赫特居然在這麼早的時候就在布拉格的報紙上刊登了這樣的消息!
在突如其來的意外之後,看着那小小一欄裡的簡單話語,林雪涅的眼睛變得很亮很亮,並且她的臉也紅了起來。
她其實……突然有點想在看到艾伯赫特的時候稍稍責怪他一下,怎麼能就這麼突然行動了呢!但以她現在的狀態,可能即使是說出責怪的話語也只會流露出嗔怪。自己也明白這一點的林雪涅不禁好笑起來,然後擡起臉,把報紙蓋在臉上很蠢很蠢地在原地轉圈圈!
然而就是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樓下響起的,汽車喇叭的聲音。於是林雪涅很快跑去臨街那頭的房間的窗臺那兒。而後她看到那個在報紙上和她的名字放在了一起的綠眼睛貴族就站在汽車的旁邊,摘下了帽子望着她。
或許從德累斯頓一路開車過來的綠眼睛貴族實在是太着急讓自己喜歡的女孩知道自己已經來到這裡了,所以他纔會以這種方式讓對方先看到他,而後再在和林雪涅打了個照面之後把車開到房屋裡側的停車天井那裡。
當他把車停好,又跑上樓去的時候,時間早已經過去了讓人着急的六七分鐘了。
他腳步很快地衝上頂樓,並在看到早已爲他打開了門並等在那裡的林雪涅時一把抱起她,當他用腳把門給關上的時候,他已經吻起了即將與他訂婚的這個女孩,並不止是滿足於親吻她的嘴脣。
艾伯赫特把人抱到了桌子上,讓林雪涅坐在桌子上與他接吻。最開始的時候,那應該是細密柔軟的吻,可當這個綠眼睛的貴族把他的外套脫下來,墊在了顯得過於冷硬的桌子上,並一下把人推倒在了桌子上的時候,一切就都變了……
從這個下午到晚霞出現,再到街邊亮起路燈,而月亮漸漸升起。
從客廳的桌子上,到書房拉上了窗簾的窗臺邊,一直到那間有着天窗的臥室裡。
當林雪涅終於被這個綠眼睛的貴族放到臥室的牀上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可以繞着整個布拉格城跑一圈的體力已經連一點點都不剩了。她只能癱軟了身體,任這個有着寬闊肩膀的,讓她即使是在這個時候也會覺得挪不開眼的人向她索取。
當一切都漸漸停下之後,用被子把自己裹緊的林雪涅才很不好意思地小聲向艾伯赫特抱怨。
可或許是她抱怨時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這讓艾伯赫特不禁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和嘴脣,這讓林雪涅拽着手裡的被子又把它往上挪了挪。她似乎是想要把自己的嘴脣也遮住。
但是當兩個人同蓋一條被子的時候,只是拽起被子遮住自己就能讓人親不到自己這實在是太有趣的想法了。有趣到了這個撐起身體的綠眼睛貴族只要再躺回她的枕邊,就可以用放在被子裡的寬大手掌輕撫她身體的任何一處。
感覺到掌心有着火熱溫度的手從自己的腹部開始緩緩向上,甚至就要觸碰到那敏.感的柔軟,林雪涅不禁在倒吸一口氣後連忙鬆開她剛剛還緊緊拽着的被子,並兩隻手一起抓住艾伯赫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