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驚喜以後我還可以給你很多。可結婚戒指卻是要戴一輩子的。】
當林雪涅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她根本無法掩飾她此時的心情。雖然, 她的貴族男孩並沒有在此時拿着戒指,並單膝跪在她的面前。可她卻覺得, 這樣的一句讓對方發自內心的話語已經超過了那一切。
此時她的心情就好像那些被自己所愛的男孩求婚的女孩那樣, 似乎只能在喜極而泣之後不斷地說出“好的”、“我願意”。
她想一下撲到眼前這個綠眼睛的貴族的懷裡, 卻又不捨得讓自己的視線離開他的那雙眼睛, 只想長長久久地望向那雙滿是愛意的,令人深陷其中的眼睛。
“我……我……”
林雪涅深呼吸了好幾次,卻根本就是腦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表達出自己現在想要說的。但她的男孩只是帶着笑意,近乎專注地望向她, 彷彿連那雙顏色很淺的綠眼睛都變得十分溫暖。
“我想說……我想說,在你把這枚訂婚戒指戴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它是我的結婚戒指了。我以爲……我以爲等到結婚的時候, 我只要把它換到無名指上去就可以了!”
聽着這樣的話語,綠眼睛的貴族幾乎要笑出聲來,並說道:“不, 它只是訂婚戒指。我們還要一對結婚戒指。現在還只有四點鐘,如果我們現在就去珠寶店, 應該還可以逛好幾家店。”
“可是艾伯赫特,戒指很貴的。”
說着, 差不多也喜極而泣了一把的林雪涅讓她的兩隻手都和自己的戀人十指相扣,並望向她的男孩:“我們都知道,這幾年很多人都過得很不好。但是你卻給我帶來了很好的生活。我很感謝你爲這一切所付出的, 真的謝謝。也謝謝你幫我選了柏林大學。現在,我就要畢業了。我也可以出去工作,做些我能做的事。但是艾伯赫特,我真的不需要再多一枚的戒指了。它對於我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的重要。我也很願意一直一直地戴着這枚你送給我的訂婚戒指。如果可以,你只要每天都能再早一點回來,我就會很高興很高興了。”
原本,艾伯赫特只是那樣認真地聽着林雪涅所說的話,並每每當她說完一句話就想吻她一下。然而,當他聽到對方說出“你只要每天都能再早一點回來,我就會很高興很高興了”的時候,他的眼睛會黯淡下來。
這一次,他的戀人再沒有錯過他的反常。
“艾伯赫特?”林雪涅叫出戀人的名字,並擡起原本和對方十指相扣的手,並放到了他的臉頰上問道:“是發生什麼了嗎?”
綠眼睛的貴族再沒有隻是告訴自己的戀人沒什麼,而是低着頭陷入了沉默。並在長久的沉默後說道:“我就要調去慕尼黑了。”
幾乎是在聽到這個答案後,林雪涅原本放在了艾伯赫特臉頰上的雙手就往下落了。但是在她鬆手的那一刻,綠眼睛的貴族卻是抓住了她的手。
他的眼睛裡透露出了些許焦急,並說道:“但是我可能不會在那裡待很久,也可能很快就又調回柏林。”
林雪涅:“但是,一直到我畢業之前,你都得待在慕尼黑,是嗎?”
艾伯赫特:“是的。”
這半個小時裡的情緒變化可真的是太多了。那讓林雪涅趕緊自己就好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可她卻還不知道這列過山車是不是已經跑過了全部的路程。於是她在好一會兒之後又問道:“還有嗎?還有別的消息要告訴我的嗎?”
還有別的消息嗎?
——有,當然有。還有很多很多。可那些卻是我不能告訴你的。
於是綠眼睛的貴族只是搖頭,並且深藏起他眼睛裡的那些顧慮。在得到這個答案後,林雪涅轉過身去,而後就往他們在柏林的那間住所慢慢走去。見狀,綠眼睛的貴族連忙跟了上去,卻只是跟在她的身邊。等待他的戀人對他做出“判決”。
或許,在這樣的時候用上這個詞並不應是恰當的。可艾伯赫特卻是在這個時候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曾和自己身旁的這個女孩一起讀過的,她的那位猶太作家朋友所寫的短篇小說。弗蘭茨·卡夫卡博士的《判決》。
然而不同的是,在那位猶太裔的德語作家的世界裡,能夠輕易判定他生死的人是他永遠也無法掙脫開的也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強大的父親。而在他的世界裡,能夠輕易左右他的那顆心的,卻是他身旁的這個看似柔弱而纖細的女孩。
在沉默蔓延了好幾分鐘後,林雪涅終於開口,帶着一種女孩的憤憤不平:“那我們的婚禮呢?你打算在哪兒舉行?柏林還是慕尼黑?”
聽到這句話,艾伯赫特連忙抓住林雪涅的手,說道:“哪裡都好,只要你想。”
可是這樣的回答卻是反而讓林雪涅感到氣不打一處來,她說:“我還要好好考慮考慮!”
“好。”綠眼睛的貴族先是一口答應下來,而後又很快補充道:“但你得快點給我答案,你還有兩個月就畢業了,我得提前準備。你還得告訴我,你想要怎樣的婚禮。”
說着這些的艾伯赫特當然是認真的,可林雪涅卻是更氣了。她感覺這個可惡的傢伙把自己吃得死死的,好像篤定自己一定就得一畢業就嫁給他!於是她鬧彆扭似的很是生氣地說:
“我有說我要考慮的是要在那裡舉行婚禮嗎?我要考慮的是我們的婚禮要不要延期!讓你去慕尼黑的調令怎麼可能說下來就下來,但你都臨到要走了才告訴我!你還說不清你到底要在慕尼黑待多久,你還說你可能很快就回柏林!所以畢業之後我該去哪裡找工作?慕尼黑?然後才只工作兩三個月就因爲你又調回柏林了辭職?你根本就是欺負我!欺負我肯定會你去哪兒我也跟去哪兒!”
當林雪涅說到這裡的時候,兩人正好就路過了一個小巷子,於是綠眼睛的貴族什麼也沒說,並只是拉着自己心愛的女孩進到了那個小巷子,用手護住了對方後腦勺地把人按在了牆上,然後吻她。
那可真是一個帶上了些許粗魯意味的吻,在最開始的時候甚至讓他懷裡的那個女孩很用力地想要推開他,甚至是用腳踢他。但她很快就被這個比她高大了太多又那樣強壯的綠眼睛貴族按住了,並被更用力地親吻,甚至是深吻。
林雪涅纔要十分生氣地說出抗議,可隨後她就在這樣一個連午後的陽光都無法照亮的小巷子裡聽到了從外面的道路上走過的人所發出的聲響。那些從並不很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讓她感到驚慌,並止住了可能會讓人注意到這裡的聲音。
但那卻給了擁住她的人進犯得更深入的機會。到了後來,她甚至以爲那樣的吻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很快,她就被這個無論是對她的心,還是對她的身體都已經很瞭解的貴族吻得氣息紊亂起來。在意.亂.情.迷之間,她聽到了她的綠眼睛男孩在她的耳邊說的那句話:
“抱歉,雪涅。真的抱歉,爲了我的隱瞞。但是你不能反悔。”
當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整個世界都彷彿變得安靜下來。連喘息聲都變得不再喧鬧。此時她彷彿只想聽着那個聲音,那個近在耳旁的聲音再繼續對她說些什麼。於是那個聲音又再度響起,她的男孩,當年的那個被她從冰冷的伏爾塔瓦河裡救上來的男孩又對她說道:
“我們的婚禮可以延期,但是你不能反悔。”
此時的林雪涅並不知道那句“爲了我的隱瞞”真正的意思。但她聽到了這個就在她耳邊響起的聲音裡的脆弱感。
這可真是奇怪,明明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也已經無畏無懼,甚至變得這樣高大又可靠,但他卻還是在林雪涅的眼前流露出了這樣矛盾而又迷人的脆弱感。
那讓林雪涅不禁低頭躲閃了對方的注視好一會兒之後又終於還是擡起頭來,用手扶住他的臉,並拿他完全沒了辦法地說道:“明明做錯事的人是你,爲什麼衝我發火的人是你,在大街上做這種事的人是你,但是最後你還要讓我覺得欺負人的我呢?”
當林雪涅說到“在大街上做這種事”的時候,她還很是緊張地看了一眼小巷的入口,並讓就站在她眼前的綠眼睛的貴族臉上出現了笑意。但他又要在自己的戀人轉回頭來的時候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於是轉回頭來的林雪涅在說完了那些話之後又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在綠眼睛貴族那樣的注視下又用都被對方吻紅了的嘴脣很快吻了吻他的嘴脣,卻是在對方回吻之前就很快地逃回來。
但是當林雪涅這樣做了之後,她又會覺得面前的戀人十分難得罕見的愣神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於是她又吻了上去。
這一次,她再沒有很快逃走,而被她吻了的貴族也只是很輕柔地又吻了上來,將這個吻只是停留在雙脣。
當這個吻結束的時候,艾伯赫特就又說了一聲:“抱歉。”
而林雪涅則只是笑了起來道:“你剛剛是不是以爲我會想要悔婚?”
在得到了對方的點頭回答後,林雪涅簡直不知道該拿她的戀人怎麼辦纔好,她連一點脾氣都沒有了,只能嘆氣道:“可我如果悔了婚,我還能跑到哪兒去?我會被你滿世界地追婚的!”
“追婚”這個詞實在是十分有趣,以至於艾伯赫特在反應過來之後不禁笑出聲來,並說道:“對,追婚。我會滿世界地找你追婚的。”
但在兩人都一起笑了起來之後,艾伯赫特又再次說道:“抱歉,雪涅。”
說着,他又把自己的目光從林雪涅的那雙靈動的眼睛挪到了她的嘴脣。那讓明白過來了的林雪涅連忙用手捂住自己那都被吻得有些紅腫了的嘴脣,並一下低了頭,只是用腦袋撞了一下戀人的胸膛,也不擡頭就這麼說道:“快走了!回去了!”
但是沒曾想,艾伯赫特卻是背過身去,微微蹲下來了一些,並說道:“上來吧,我揹你回去。”
一口回絕對方的話語本已到了嘴邊,可她的男孩卻是似乎早就料到了,並說道:“這樣,我就看不到了。而且你也可以不用拿手擋着不讓別人看到了。”
艾伯赫特所指的當然是林雪涅紅紅的嘴脣。聽到這樣讓人心動的提議,林雪涅很沒出息地猶豫了!而且她還在經過了好一會兒的猶豫之後最終決定就這麼按照艾伯赫特所說的做了!
她趴到了艾伯赫特的背上,又用手圈住他的脖子,並被她的男孩很輕鬆地背了起來。當感受到屬於對方的體溫就這樣漸漸傳來,她會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以後不許在外面隨便把我拉到這樣的小巷子裡。不許在我同學的面前親我。當着路德維希和曼弗雷德他們的面也不可以。不許……”
被艾伯赫特這樣揹着一路走回去的林雪涅就
作者有話要說: 這樣一路數着,說出了好多個“不許”,但是綠眼睛的貴族卻只是寵溺地說出“好的”。
就在他們快要到家的時候,在自己的心裡想了很多遍也演練了很多遍的林雪涅按着戀人的肩膀往上攀,並在對方轉頭詢問她怎麼了的時候,咬了一下艾伯赫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