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珠簾被來人撞得橫飛豎漾,一抹緋色出現在眼前。初雪進來,穩了穩心神,看到榻上的鳳啓,一下子撞開鳳玄便奔了過去。
“嘖嘖嘖,看看這個沒大沒小的,眼裡只有師兄沒有師父,你想把我撞飛是怎麼地。”鳳玄一捏鼻子,滿臉不高興。
初雪哪裡顧得上他,坐到鳳啓塌前,將他上上下下一通打量,這裡摸摸,那裡捏捏,確定沒缺胳膊少腿纔回轉身子,對鳳玄道:“你老人家知道我們有危險,難道就不能早點去啊,非要我們搞成那樣了,你纔來,顯得你高深是怎麼地。逆”
“你這丫頭,這麼大了,還喜歡動手動腳的,小心將來嫁不出去。”鳳啓笑着,一把拉開初雪的手。
初雪聞言,轉頭道:“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纔不要像我娘那樣,萬年修爲,生我和我哥難產而死。”
“你.....”鳳啓無奈,寵溺地揉揉她的頭髮,“別胡說,哪有姑娘像你這樣口沒遮攔的。”
“我說的是事實啊!我們魅精本來就靈力弱小。如果我嫁不出去,就一直陪着你,也不錯。”說着初雪拉着鳳啓的衣袖笑笑。
“你有點出息行不行,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真是丟臉,你怎麼不學學你哥哥,還都是一個媽生的。”鳳玄咋吧着嘴巴,一個勁搖頭,深嘆自己的失誤,眼力不行。
“我哥?恐怕他現在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的。你以爲天都這麼好待。而且我覺得那地方沒一點人情味。”說完,回過頭,一臉撒嬌地玩着鳳啓的頭髮鼷。
此刻,天都白玉宮,絲濤殿。
“啊切!”沁寒一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這幾天真是收拾爛攤子,他心裡本就覺得憋屈,剛剛找天琪,卻發現這個徒弟又不知道去了哪裡,於是坐在這裡靜等他回來。
“吱呀!”門開了,一個人影輕手輕腳地進來,門縫間有月光灑進來。來人迅速門關好,頓時殿裡又恢復黑暗一片。
“怎麼,終於回來了?!”沁寒一個揮袖,殿裡的白紗宮燈亮了起來。
天琪僵在那裡,背對着首座。
“怎麼,不想說說去了哪裡?”沁寒扇着手裡的龍骨扇,淡淡地看着眼前的背影。
“師尊!“天琪轉身,站到沁寒面前,低着腦袋,“我去幫新來的師妹送東西。”
“哦,你倒是挺熱心的。”沁寒站起來,走到天琪身邊,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緊緊盯着他的臉色。
“幫助同門是應該的,何況,師妹纔剛解毒醒來。”天琪臉上掛着僵硬的笑。
“你看到英嬌了?”天琪沒想到沁寒問得直截了當,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擡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正緊緊盯着自己,頓時心虛的收回視線,唯唯諾諾地點頭道:“是!”
“嗯,師父也不轉彎抹角,有些事,你來天都這麼些時日心裡應該清楚,不必我再說。最近沒事,不要老往外跑了,多多練習‘心鼓’。”
說着,沁寒湊近了天琪,死死盯着他的眸子。天琪心虛不語。片刻後,沁寒恢復了平常深色,錯身而過。天琪仍舊低着頭,稱道:“送師尊!”
沁寒走到門口,頓下腳步,側眸道:“明日的拜師儀式,你不必去了。”沉默片刻,又語重心長道:“天琪,‘心鼓’的要訣便是那個‘心’字,你這幾日好生揣度。”言罷,負手而去。